后面几日,别经年与她的相处,宛如陌生人一般。
他总急急忙忙出去,回来时,她早已背对他睡下。
反而是那时时给她送餐食,送水的女子,与她聊了起来。
女子在别经年身边待的比较久,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对眼前人龌龊心思。
她抓着铁门,愤愤不平:“也不知他如何想的,可能太过于自卑吧,所以人格尊严都不要了,要跑去敌营攻打自己国家。”
苏意眠呵呵笑着,这女孩可爱的不像话。
女孩还在喋喋不休:“您说他要是光明正大与您说,或是与陛下打一场,别人都不会多说什么。非要干这些令人不耻之事。”
她伸出手,捏了下女孩的圆脸:“你这般不喜他,怎不走?”
说起这个女孩肉眼可见的蔫了下来:“最初八殿下也并非如此,而且我也只是个做事的,主子啥样我们只能看着,主子的命令我们也只能听。”
苏意眠笑得不亦乐乎,把她关在这,但有这么个活宝陪着,也算他做了件人事。
一日,并未见女孩过来。
她坐在床边,竖起耳朵。
外面兵器碰撞,脚步声混乱。
夜半子时,别经年才匆匆回来。
他见她没睡,也仅扫她一眼,做自己的事。
她歪着头,眉头紧皱。
“你把我关这,就什么也不做?那你不如放我回去。”
别经年回头看她:“你只是没看见而已,我要断了你所有的念想。”
她不掩饰眸中厌恶:“所以你就把她调走?怎么,怕我从她那知道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本就不耐的眼神,瞬间染上怒火:“我倒不至于做这种事,她近日身体不适,好了自然就来了。”
她点点头:“那你忙。”
天才刚亮,别经年又匆匆离去。
外边喧闹不止。
几个时辰后,马蹄与士兵脚步声踏过。
而这之后,这处安静的像只剩她一人。
她熟练撬开锁,悄悄走出营帐。
检查附近几个营帐,确实都没人。
她又往主营账去,这次她行的更小心。
她靠在床边,里面依旧是两人的呼吸声。
没一会儿,其中一人开口:“如今那人才刚成,别经年就要攻城,你不怀疑他别有用心?”
另一人并不急着回,似乎思索了会儿,才答道:“在他眼里如此,可你我不知?那人早已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倒也是。”
两人不再说话,书页翻动的声音渐渐传出,她悄无声息离开。
沿着之前与刘大人一同闯进来的林子,一路跑了过去。
留在这里那么久,就是想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城内有别惊心在,药也在小椿手里。
她不如外出寻点有用的东西,那日与刘大人没打听到什么,她心中不安。
她跳到树上,背靠枝桠,强迫自己冷静。
从别经年的表现看,他似乎不再想帮忙,但前朝势力也隐瞒了那人真正的情况。
她现在赶回去提醒,定然要与别经年队伍碰上,有那人在,她自己去并不安全。
她跳下树,原路折回。
被抓回这里,别经年没搜身。
她带的药一瓶不少。
她小心翼翼绕回主营,再靠窗边。
里面两人似乎并未动过,书页翻动声音接连有序。
她将毒药抹在针上,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窗帷翻起,里面那人必有所感,她必须趁那人注意一瞬出手。
且需一击毙命。
眼睛闭上又睁开,她快速掀开窗帷。
“谁?”
话音刚落,针飞速而来。
他躲避不及,肩头被刺穿。
坐主位的男子反应及时,不等两人对上,往后方跑去,那提前准备好的弓弩派上用场。
二对一,苏意眠不恋战。
但那人已经追上来,她只能边跑边甩针。
掌着弓弩的人见追不上,放下武器,回到主位上坐下,恍若无事发生。
外边苏意眠被追上,她及时弯腰,躲过此人全部力气袭来的一掌。
同时她将针穿刺他的腹部,他反应停顿半刻。
她再出脚,他被绊倒在地。
再一针往他心上去,他已经反应过来,及时躲过,一拳轰在她左肩。
毒性发作,躺在地上的人不算好过。
而他那一拳,也让她左臂完全使不上劲。
她暗自唾弃这堆人阴毒,拿药强行提拔人的武力就算了。
还留有真高手在身边。
地上男子目露凶光:“我就说不该什么阿猫阿狗都带进来,既然他管不好你,我就替他管管。”
她不答,若未听见一般,趁他起身,一脚踢过去。
而他又一拳,从侧边甩来......
两人足足打了一个时辰,若没有她穿刺的两针,怕是就交代在这了。
她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回头看那毒发身亡的人。
能坚持到现在,此人实力不容小觑。
但主营的另一人,她眸光一闪,飞速跑过去。
闯入主营,早已人去楼空。
她不放过一个角落,找不到人,也要知道这人是谁。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翻遍。
直到床板都被她翻开,才找到一封有用的书信。
书信保存的很好,但发黄的纸张,也知时日良久。
她拿过一点点看去......
原崖山城那遗孤不过是他们打的个幌子,占领崖山城,也不过试探朝廷的态度。
纸张越往后翻越新,他们一直在做的事,浮现眼前。
翻到最后一张,她简直气笑了。
那人堂而皇之地将信纸留下,是告诉她,他们那么久以来的部署,虽不至于一举拿下天炎朝,但一定会引起大动荡。
他说,他可以退兵,但他作为前朝子嗣,要与当朝公主成婚。
他还说,他知道他们准备让同盛公主胜任,而他要做她后宫第一人。
否则就算打上百年,他也要打下去。
她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喝彩,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了。
她收了信纸,怒气冲冲往回赶。
穿过密林,城楼下的打斗,清晰刻入她的眼眸。
刘大人以一身之力抵挡千军万马,那个吃药武成的人,总趁其不备偷袭。
刘大人此刻浑身是血,若强弓之弩。
她皱眉不解,即便他们不喜刘大人,但也不至于让他一人面对。
那便只能是他一人的要求了。
果不其然,在刘大人身形恍惚之际,赵木携带九幽阁之人跳下城楼,加入争斗。
小椿适时分发药,她的几个手下跳下去,尽可能将药撒到最远。
药效极快,沾染者呼吸不畅,青筋蹦出,没多久倒地不起。
除了,还在与刘大人打的那人。
她冷笑连连,果不然成功了,居然能做到如人自练成才一般。
倒下的人迅速被后来的人顶替,木母制成的药也在此刻分发。
接触药的人,反应不如之前的激烈,却也没有力气再动。
赵木等人趁机毙命。
目前看来,一片大好。
又一个时辰过去,唯有刘大人与药成者还在打。
两人状态都不好。
别经年没让身后寥寥几人再上,他手举着,似乎在等什么。
咻然——药成者倒下,别经年身后弓箭手不顾命令射出一箭,直抵刘大人心脏。
别经年转身,手才放下。
苏意眠本想趁机追上去,视线不受控望向城楼。
她转头,往城里去。
此战胜,见她身影,城楼上几人都跑下来。
她直接把手里的信递给别惊心:“他与你说了什么?”
别惊心猝然看向她,随后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我与他接触不算少,能看懂他的心思。”
她偏头,示意别惊心继续。
“他后悔了,但为时已晚,所以此时出兵,为毁用药者,”她扫了眼刘大人的遗体,“也为你报仇。”
她颔首,牵过别扁舟的手,往城内走。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别惊心叫住她。
她回头:“好好安葬。”
此战赵木等人精疲力竭,但无人伤亡。
几十里外的营帐一夜之间全部撤离,似乎危机已经度过。
别惊心看完信后,找苏意眠商量了许久。
最终几人决定,趁此机会让她称帝,别扁舟退位。
众臣虽有异议,但此时麟城才缓过神来,何况别惊心做丞相这几日杀伐果断,他们更不好说什么。
别扁舟卸下龙袍时,一脸轻松,迅速收拾自己的东西,搬至别惊心给苏意眠的府邸。
阿塔拉的来信,苏意眠也终于看到。
三国达成协议,决定一致抵抗前朝所有暗中的势力。
明面上别惊心叫来了那位前朝血脉,同意让其入后宫。
二人皆不是善武者,又有苏意眠这样强劲的药师,别惊心没受什么牵制。
只是二人的心眼子加起来比整个朝廷都多,博弈才刚刚开始。
为保别惊心安全,苏意眠入朝做了官。
但她不想干那么多活,丞相权力分成三份。
她捡最轻松的干,另外两位时常争的你死我活,最后来找她决定。
三国就在危机与平稳中度过,巴鲁与绿泽地已然成为前朝的地盘。
这日,苏意眠起了个大晚。
不能怪她,实在是某人又玩出了新高度。
别扁舟还要嫌她时间都给了朝堂。
这人正挡在大门前,眼尾泛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吗?”
她抬头望天,拨开他的手:“让开,我已经迟到半个时辰了。”
他干脆跌坐地上,泪眼婆娑:“你眼里只有朝堂,哪还有我的身影,你可记得当初成婚时答应我什么?”
她瘪瘪嘴,越演越上瘾了。
她蹲下来,捏住他的脸:“你再这样,我就把你的事迹告诉你的学生,看你怎么做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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