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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石出

谁也没想到,皇后遇刺案时隔这么久又被翻了出来,当初失踪的兰儿突然出现,大理寺对此事丝毫不敢怠慢,派专人保护兰儿,对其证词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又带她到案发地帮她仔细回忆当初的过程。

一时间后宫众说纷纭。

倒还有意外收获,因忌惮大理寺内错综复杂的派系关系,亓官霂焱命季林查案,小小寺正突然被委以重任,季林以为是皇后向陛下举荐了自己,很具有感恩之心的让人偷带了话进未央宫,说此生必以拳拳之心铭记皇后娘娘的提携。

虞妆暖一笑而过,但愿他能查出该查的才好。

不过既然老天爷给机会,也不能白白浪费,私下里她让韦英找到季林,提醒他可从兰儿口供里提到的那股香味入手。

或许是因亓官霂焱的大力支持,又或许季林确实卖力,此次旧案重查竟没遇到太多阻碍,很快就有了线索。

一个火伞高张的浓烈天气,大理寺向紫宸殿递上一道奏章,紧接着后宫所有太监都被集中到一起,连陈安也在内,之后大理寺派人挨个搜查他们的住所。

最后带走平阳殿一个叫林余丰的人。真相似乎要浮出水面了。

太后派人来请,虞妆暖到了长乐宫才发现亓官霂焱也在。此事已然惊动太后,想是无法潦草收场。

季林身穿绯色官服,恭敬立在一侧,太后见人齐了,便吩咐他开口。

“启禀太后,兰儿曾说自己是闻到一股奇香后没了知觉,昏睡过去,醒来发现自己成了指认伍氏的证人,后来在宫中差点遇害前,又闻到了此香,臣翻阅卷宗加上旧地察验,发现此香或许是破案的关键。”

虞妆暖暗笑,虽是知道了结果,仍不由期待听一听他查的过程。

“据兰儿所言,此香味道独特,在宫中并不常见,能既出入大理寺又出入后宫,还要有拖拽一个宫女的力气,臣想到了太监,于是把所有太监集中到一起,让兰儿挨个判断,且搜查他们的居所。”

在场的人都听得全神贯注,太后身体前倾,急于听结果,“然后呢?”

季林嘴唇翕张,面无表情,像极了一个秉公办案、不偏不倚的执法者。

“兰儿指认平阳殿太监林余丰身上的香味跟她当初闻到的一模一样,而根据其他宫人的供词,林余丰擅长调香,我们也在他的居所发现了调香工具,于是把林余丰带走审问,他出奇地配合,没用刑便招了,直言自己是受洛氏指使,不仅是意图谋害兰儿的凶手,更是当初在太液池意图杀害皇后娘娘的真凶。”

虞妆暖脑中的弦绷紧,洛玉筱当初死的也很匆忙,未在口供中提及自己指使林杀人一事,眼下这林余丰如此顽抗,还妄图拿洛氏当挡箭牌,虽说他的供词漏洞百出,不足以为信,但只要不能从他口中说出裘盈盈的名字,虞妆暖设的这场局就白费了。

“你能察觉香料这一线索,为何当初大理寺没有察觉?”坐在太后身旁的亓官霂焱终于发话了。

季林的说辞和虞妆暖想的一样,“回陛下,兰儿所说能迷晕人的香,当初大理寺同僚都以为是普通的迷药,这种迷药很容易搞到手,所以没有引起重视。”

“臣接手此案以后,又细细询问了兰儿,据兰儿回忆,她苏醒以后自身衣裙上仍有此香,这引起了臣的怀疑,若是迷药顶多弥漫在口鼻之间,不至于衣裙上下也有其香味,所以臣便想这会不会是凶手自身携带的香料,在搬运兰儿时染到了她身上。”

这推断合情合理,谁也说不了什么,虞妆暖不禁对季林有所改观,原以为只是个想攀附的平庸之辈,没想到他脑袋机灵又心思活络,倒是可塑之才。

心下思忖的功夫,太后已将焦点转到她身上:“哀家一直还有个疑问,凶手要杀害兰儿的那地方很是荒僻,皇后是怎么突然去了那里的?”

所有人包括太后都不知窦珺羲救人,襄晴藏人的事,皆以为是虞妆暖当日就发现了兰儿,后期又将她送出宫去,虞妆暖不想将更多人牵扯进来横生枝节,所以也一直默认这种看法。

至于太后这个问题,尽管预想过很多次该怎么回答,但面对太后犀利的眼神她仍禁不住心一颤,咬了下唇,很是犹豫的样子,她在太后再次询问前道:“臣妾……本是想去大理寺的。”

接着她便住了口,有时候话不能说全,要等别人问起再答,这样才能体现出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以往她为了让衡阳答应带自己出去玩,常绞尽脑汁地使用心理战术,双方乐此不疲,有来有往,没想到有一日她会把这技巧用在这里。

太后果然眉头一皱:“你去大理寺干什么?”

虞妆暖满腹委屈,泫然欲泣:“儿臣……儿臣不信大理寺认定伍氏为凶手的结论,又不敢声张,怕惹得幕后黑手再次报复,便想偷偷前往大理寺查探伍氏的真正死因……”

她羞愧地低下头,声音与头一起低下去。

季林适时接上话:“此次重查此案,臣做了现场勘查,那处确实有条小径能通往大理寺。”

听起来客观的一句,却恰好增强了虞妆暖话中的可信度,她不禁趁着众人的视线都在季林身上,深深打量他一眼。

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她已经深刻认识到太后与亓官霂焱这对母子皆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有时候在他们面前眼泪比任何唇枪舌剑都管用。

果然太后语气软下来,并未深责她,转而对着季林:“林余丰是静妃宫里的人,你们可有传讯静妃?”

季林腰微躬,似乎仅是提及话中的人物就十足尊敬:“静妃娘娘身份尊贵,臣不敢轻易传唤。”

尊敬过头就是畏惧,朝臣如此畏惧一个嫔妃,可见她裘家在前朝势力之盛,太后闻言眉头深拢,又想起方才皇后提及幕后之人的畏缩,还未召见心中就对静妃堆积起强烈不满。

余光看了眼身旁的人,太后语气尖锐:“这林余丰仗着有人撑腰,如此胆大包天,做主子的不出面解释解释,说不过去吧,陛下觉得呢?”

亓官霂焱身子微躬,坐姿往太后这边倾斜,一副孝子模样,“母后所言甚是。”

于是太后发了话,命人急匆匆去请静妃。

静妃应召而来,一如既往的玉容清冷,明明低头回话,却无半分谦恭姿态,语气也是极为冷淡:“林余丰是洛玉筱举荐给臣妾的,臣妾看他善于调香,便把他留下了,不想他竟跟皇后娘娘遇刺有关,臣妾听了也很惊讶。”

太后问:“这么说你完全不知情了?”

她点了下头,“确实如此。”

旁人即使一身清白,此时也该低眉顺眼,有所臣服,她却不然,这高傲淡定的模样,仿佛对眼前之人无所畏惧,太后看了不禁心生怒火,还以为你是昔日的裘家嫡女么?

再开口,太后语气沉了很多:“林余丰是哪年到你身边伺候的?”

“永珍二十年。”

太后一声嗤笑:“你刚入东宫,他就到你身边伺候了,洛氏难道有先见之明不成,这么早就在你身边安插了人,好让他将来刺杀皇后?”

静妃镇定自若:“臣妾以为,或许她起初是派林余丰来监视臣妾的。”

这真是把人当傻子蒙,满宫皆知静妃与洛氏一向交好,后者怎么可能派人监视她,何况她静妃是什么人,如何能容一个暗桩待在身边这么多年?

太后面色难看,对着静妃步步紧逼,可之后无论怎么问,静妃都将一切推到死人头上。

太后便不再问了,转而对着身旁儿子道:“胆敢刺杀皇后的人,毫不把国家法度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说不定以后敢谋害哀家和陛下。这宫里但凡有个不顺心的事她就痛下杀手,让人不得不反思,此女所倚仗的到底是什么。”

裘盈盈平静的面容总算有了丝裂痕,太后果然老辣,懂得杀人诛心,这段话表面说的是洛玉筱,实则说的是她自己。太后在提醒陛下,她静妃倚仗着家族势力在宫中为所欲为,毫无畏惧,陛下你还要放任裘家这样下去么?

殿内暂时安静下来,虞妆暖转头看去,见亓官霂焱盯着静妃若有所思,那眼神,捕捉不到一丝感情,她以为是太后方才那番话起作用了。

毕竟没有杀害皇后的直接证据,最终静妃还是安然无恙地回了她的平阳殿。只是事后亓官霂焱吩咐季林继续查办此案,给了他更大的权力,以扩大查办范围。

谁知三五日后,季林那边没有头绪,却从旁处有了线索。

那日傍晚,珍妃突然面圣,声称自己找到了裘嫔欺君的证据。

有个在裘府多年的下人,前两年回乡去了,不知珍妃怎么找到了他,此人作证,林余丰十多年前曾是裘府家奴,那时他还叫裘恕,后来裘盈盈出嫁,裘恕也不知所踪,竟原来是改了名字净了身,随裘家女入了宫。

中元节将至,消息传进未央宫时虞妆暖正在制作河灯,听酒儿说完手指顿了顿,让她把跟前的浆糊拿来。

李冯殷跟裘盈盈水火不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得把对方踩死,对于她能找到裘家旧人作证虞妆暖并不意外,也不想知道过程,她只关心结果。

听说陛下当即派人去查证此事,经过一番调查,珍妃所言不虚,如此静妃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往死人身上泼脏水了。

也就说得通虞妆暖遇刺时,正碰到洛氏从静妃的平阳殿方向走来,当时虞妆暖还怀疑是自己宫里出了奸细泄露行踪,如今看来或许是洛氏遇到她后折返回平阳殿给静妃报信,静妃便派出了林余丰。

至于有宫人作证洛氏与虞妆暖分别后径直去了太后宫里,其实颇为勉强,平阳殿与长乐宫相近,报完信再去长乐宫完全来得及。

峰回路转,虞妆暖第一反应是去紫宸殿“添一把火”,只要亓官霂焱真心因边疆动荡要对裘家下手,那么眼下就是他绝佳的机会,也是她的。

临出门时袖衿拦住了她,“依奴婢看娘娘不去为好,珍妃憎恨静妃多年,此番不知是费了多大力气才得到这种确凿的证据,不闹个天翻地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娘娘不如由她在陛下面前闹,不管最后怎么收场,对娘娘都没有害处。”

虞妆暖犹豫:“那依你看,陛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袖衿眼神一闪,“奴婢也不知道,娘娘不如写封信问问太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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