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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起戈

裘筠楠出宫门的前一刻,有人叫住他,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转身看向来人:“公公有事?”

来人拿着一枚戒指,笑呵呵地:“驸马爷您的东西是不是掉了,奴婢追了一路,总算追上您。”

裘筠楠盯着那玛瑙戒指眼神一紧,“还真是我的。”

他接过,那太监顺势从袖中掏出封信塞到他袖子里,裘筠楠意外之余,余光瞟向左右,见无人注意,退后两步,道谢后离去。

戒指是他姐姐的陪嫁之物,他一眼便认出,幸好小物件不引人注意。

回家看过信后,裘筠楠咬紧牙根,青筋暴起。

信中是姐姐向他诉说自己在宫中的遭遇,亓官霂焱欺骗她情意,皇后仗势欺压,禁足期间连宫人也不给她好脸色,克扣她的份例。

裘筠楠看完恨不得将信捏个粉碎,原来姐姐在宫中受了这么多委屈,要不是这封亲笔信,他还蒙在鼓里,裘家的天之娇女,竟这样被人践踏。

绝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裘筠楠在御京待了十来日便回边疆,定国公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亓官霂焱派了一波又一波的太医前去诊治,皆无功而返。

而此时边疆告急,劬国的兆奢亲王,带领十万大军突犯大宣边境。

对帝京的人来说,战争来的猝不及防,索性远在边疆的战火危及不到繁华的御京城。

东线的主力部队都在嵇州,嵇州刺史当即下令关闭通商道路,点燃烽火提醒城外的百姓赶紧回到城内,并一封紧急公文快马加鞭送到御京。

与公文一起到达的,还有来自军营的军报,曹行邺在其中言道,大宣多年以逸待劳,积蓄实力,战士们厉兵秣马,立志拼死守卫国家,并报上敌军人数与行军路线等,言明欲将分散在其他州的部队聚合在嵇州。

敌人来势汹汹,边疆战火将起,朝野议论纷纷。

亓官霂焱命令军报每三日一送,他也因此变得忙碌起来,但总会抽出时间来未央宫,有时是深更半夜潦草盥洗便就寝,有时是晌午匆忙用一次膳便离去,不过虞妆暖总觉得他对这场仗好像充满信心,一点忧虑也看不出来。

后宫倒是和谐许多,每日晨昏定省,大家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聊家常,这种融洽的氛围从虞妆暖入宫起就很少见。

“莫嫔你这身衣裳的料子不错,怎么本宫上次去尚服局没见到呢?”荣华刘潇儿饶有兴趣地问。

莫娴老老实实答:“这料子之前放在角落都堆了灰,臣妾看没人要就拿回去裁了身衣裳,没想到娘娘您还能看上。”

襄晴逐渐走出往日阴霾,也跟着闲聊:“人靠衣装,衣装也靠人啊,莫嫔娘娘雅致端庄,才衬得这料子也好看了。”

见状沈羽柠也插一嘴:“这料子臣妾宫里还有些,上次拿回去想做衣裳,结果又觉得太素了,刘荣华若是喜欢,臣妾就让他们送去拂云殿吧。”

未及刘潇儿答,一派和谐中出现个煞风景的声音:“俗?我没听错吧,沈嫔刚才是说这料子太俗了么?”贵人穆衍凉极尽夸张的语气。

沈雨柠怒目:“是素!你耳朵不好使么!”

“哎呀,听岔了嘛,误会误会。”

沈雨柠翻了个白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和谐来之不易,苏皖便试着打圆场:“大家别光说笑呀,尝尝我这点心做的怎么样。”

苏皖善制糕点,时常拿些到未央宫来供大家品尝,今日拿来的是她新研制的样式,看着就很精致可口的样子。

襄晴率先尝了一口,雀跃抚掌:“只怕回香楼的师傅尝过,也要自叹不如了。”

虽说生了皇子母凭子贵,但依然不妨碍有些人瞧不起苏皖,沈羽柠冲着襄晴一笑,那笑未达眼底,略带讽意:“你这捧场实力才叫人自叹不如呢。”

襄晴浑不在意,也或许是没察觉,反而加强语气道“当真好吃!”

其余有几人也拿起来品尝,窦珺羲嚼得尤其仔细,问苏皖:“苏嫔娘娘可是在里面放了当归?”

苏皖讶然:“窦贵人好灵的舌头,本宫看将要冬至,便放了些许当归御寒,为了压制其味道,又放了些山茶花进去,这样你还尝的出来?”

窦珺羲谦虚道:“臣妾也只是粗通药理,尝得出当归而已,这山茶花却是尝不出来的。”

沉默许久的虞妆暖却将这番话听进了心里,闻得出兰儿身上特殊的香气,又能品尝出苏皖点心中当归的味道,云梦亭设宴那次也是她救了自己,这窦珺羲的医理之才倒是不可小觑。

连珍妃也对窦珺羲产生兴趣:“窦贵人不是生在商贾之家么,怎会习得一身医术?”

窦珺羲转向她:“臣妾自幼便对医术感兴趣,外祖父又精通医术,所以教授了臣妾一些。”

沈羽柠接话:“那窦贵人不该做嫔妃,应该去太医署做医侍啊。”

医侍并非朝廷有品阶的官职,在宫中地位极低,只负责在男女大防时,代太医望诊、切诊,没有资格对脉诊做出论断。沈羽柠说话向来不过脑子,窦珺羲听了也只笑笑不说话。

珍妃轻飘飘扫了一眼,很不客气:“人家好歹有技艺傍身,别搞得好像你沈嫔嫉妒人家。”

沈羽柠仗着自己姓沈,除了太后谁也不怕,当即驳她:“珍妃娘娘此言差矣,臣妾这正是对窦贵人医术高超的赞叹,而非嫉妒,不过说到技艺,听闻中秋家宴时原本娘娘想表演一段独舞,结果因为身段不够轻盈而作罢,不知是不是真的?”

被当场揭短,珍妃羞怒,立刻拍桌要起身,“沈雨柠!本宫给你好脸了是不是?敢如此编排本宫!”

眼瞅着又要起战火,虞妆暖赶忙跳出来说自己累了,命众人各回各宫。

大宣与劬国交战期间,前朝倒是出了个小插曲。

吏部侍郎齐辰向陛下进言,领军主将曹行邺与定国公关系匪浅,曾为定国公军中副将,此战不应再由他为主帅,否则军权又重回裘氏一族,且裘筠楠作为定国公之子,同样与曹行邺关系亲厚,不应由他二人协同作战,以防谋私之嫌。

亓官霂焱笑称齐辰不该如此记仇,都是国家栋梁,应该放下过往成见,尤其此时,更宜释私嫌,共存公义。

一场初雪过后,旷霁无云,朝露未晞。晋阳长公主入宫谒见太后。

四人抬的舆轿轻而稳,木轿上罩着厚重帘帐防止灌风,晋阳抱着青铜海棠六瓣手炉昏昏欲睡,猛地一阵冷风吹起帘帐,冻得她瑟缩着睁开眼,正瞥见轿外一个清瘦身影。

“停。”她一声令下,辇轿稳稳落地。

娇嫩如初雪的柔荑掀开帘帐,她喊住正从轿前经过的那人。

“齐侍郎。”

隆冬时节,天寒地冻,齐辰头戴进贤冠,深绯官服里不知套了几层衣裳,从外表看依然稍显羸瘦,他怔愣片刻,连忙行礼:“公主殿下。”

“今日无须常朝,怎么齐侍郎也在宫里?”

齐辰低着头,“陛下垂询,臣特来应召。”

晋阳感叹:“可见皇兄对侍郎之爱重。”

“臣惭愧。”

轿上之人话锋一转:“既如此,侍郎更该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公事公断,才对得起皇兄信任吧?”

进贤冠变得更低,“臣……自问无愧于心。”

姿态是卑微的,言辞是强硬的。

晋阳被堵得无话可说,秀眉一挑,“朝政我不懂,若是侍郎真的无愧于心当然好,就当我今日这番话没说过。”

她放下帘帐欲走,却听帘外之人叫她。“等等……”

她掀帘瞧去,一阵冷风袭来,冻得她肩膀瑟缩,说话都慢了片刻,一手扒着窗沿,头歪向他的方向,“侍郎还有事?”

齐辰在叫她时抬起了头,此时还未低下去,措不及防对视,半边胸腔着火。

虽然养尊处优,但她眼中毫无被这皇城浸淫出来的算计与阴霾,哪怕是方才质问他时,她的眼神也是直白而鲜艳,甚至带点稚感,像放狠话的小孩子。

就是这样一个人,爱恨都如此强烈而明确。

齐辰想掏出放在衣袖里的那个金缕囊袋,最终还是垂下了手,“无事,公主慢走。”

辇轿走出很远,他才改变躬身拱手的姿势,转身离去。

觐见完太后,晋阳照例来未央宫兜一圈。

“哎呀那个齐辰,气死我了,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我本来一肚子话质问他呢,结果不知怎么一句话没说出来,让他给溜了。”

她边挑拣着手中美观的花枝边念叨,虞妆暖则拿着剪刀,从她手里拿过挑出来的花枝,一一修剪装瓶。

虞妆暖低着头认真忙活,时不时在她的念叨中插句话:“你也不要太护夫心切了,人家可能真的就是公事公办没有私心呢,说不定你和你皇兄都小人之心了呢。”

晋阳表情夸张,“哈!你敢说我皇兄坏话,我出了门就去告诉他!”

虞妆暖手持剪刀,用手背挥她两下,“快去快起,他这么忙你还去添乱,我巴不得看他把你从乾坤宫撵出来。”

晋阳抱着花枝,人比花娇,坐没坐相,“切,你们夫妻一条心咯,欺负我这个外嫁出去的。”

虞妆暖懒得跟她斗嘴,每天晨昏定省听那群嫔妃斗嘴就够烦的了。将手中盛开的红梅减去多余枝叶,正要插瓶,才发现外围花瓣已经有些蔫了,便怪晋阳不用心干活。

虽已为人母,但晋阳性情跟出嫁前也没什么区别,被说道了很是不服气,一定要还嘴:“哪里蔫了?我看你在宫里待久了事情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多。”

虞妆暖反而揶揄她:“呦,某人明明是宫里长大的,这才外嫁几天啊,就开始骂娘家人了。”

许是真在宫里历练出来了,也或许是撒得开了,虞妆暖嘴皮子功夫一流,以前还会有害羞内敛的时候,现在晋阳跟她耍嘴皮子十次九输,总是反向被她揶揄。

眼瞅嘴仗是打不过了,晋阳噘着嘴,嘟囔出每次输了都会说的一句话:“真不知我皇兄看上你什么了,一点都不端庄贤淑。”

吵闹归吵闹,临走时虞妆暖还是大包袱小包袱的给她拿了不少补品,虽说早就出月子了,但总担心她一次生俩伤了身体。

“嗳,等月份大点我把孩子抱来给你看看,长得可丑了。”晋阳都出了门,又回头对她喊。

虞妆暖摆摆手让她赶紧走,心想你可真是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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