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道凄厉的惨叫传来,花媵脚下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一个小小的身影跑来,声音呜咽:“殿下——您没事吧!?”
西希眼泪汪汪:“呜呜呜呜呜,殿下,您受苦了。”
花媵头疼又无奈道:“小声点。”
西希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看到花媵肩头的伤口还是止不住的流泪,小声道:“殿下,王爷通知我后,我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医治的东西在帐篷里,我带了些止疼的伤药,您先用着。”说着,给花媵一个青色瓷瓶。
花媵点头,接过打开在伤口处洒了些,果然感觉要好受一些,至少没有疼的时刻提醒她那骇人的伤口了。
西希自小学医,天赋极佳,这也是瑞王把他安排在花媵身边的原因之一。
两人走到山脚下,花媵突然顿住,看向一处,是一个小官的尸体,一旁的军旗上还沾有血迹,花媵沉默地看着。
西希见花谢天突然停住,好奇地看过去,问道:“殿下,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花媵摇头,问了其他:“这人家里可有其他人?”
西希瞬间了然,早年便经常听殿下的师父叹气道殿下心善,也见过殿下面对无辜身死之人时常沉默哀伤,小时候殿下最初似乎是因为一只猫儿死了落泪。
只是后来,殿下便多如同现在一般,沉默,看不透那双淡色的眸子有其他情绪,西希认了一下那人的面庞,犹豫开口:“他好像有一个妹妹。”
花媵抬眸:“家中没有其他人了吗?”
西希摇头:“没有了。”
花媵垂眸,思索一番道:“给他的妹妹寻一家没有子女的夫妻,要心善些的。”
西希应下,见花媵情绪依旧淡淡,忍不住劝道:“殿下,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身死也是天命。”
花媵被西希简单直接的用词逗地轻轻一笑:“你学的书便是这样用的。”
西希感觉不好意思,脸色微红:“都学医书去了,其他的,看得便少了些。”
花媵笑着摇头,看向远处,随后那双淡色的双眸沉闷而悲伤,声音淡而缥缈:“到底,是一条人命。”
西希垂首未言,殿下心善,不知,这天底下,不是谁的命都能被看做人命对待的。
花媵也不用他回,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那人身上,最后嘱咐一句好生安葬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静谧,花媵垂着眸,思考着今日来的刺客,如此大批量的刺客绝非一般人能雇佣的起的,没有人会尝试得罪皇室,大燕的子民不会,四大家族的利益尚在也不会如此,那是谁?
花媵回想着那些刺客样貌,身形多偏高大,皮肤干裂麦色,不是大燕的人。
那就只能是,异族之人了。
——
宴会临时中止,皇帝震怒,此事必定严查。
这是西希在帐篷中给花媵转述时说的,西希仔仔细细地处理着伤口,摇曳的烛火中,,少女的胸脯用白布包裹,双眸英气逼人,花媵正想着事情,她突然道:“伤口处理好了吗?”
“殿下稍等,还有余毒未清。”西希手下加快速度,转而问到:“殿下为何如此着急?”
花媵揉了揉眉心,道:“所有封了王的舅舅们都回去了,此事必定是陛下安排的。”她一回来便听下人禀报说瑞王殿下担忧王妃已经先回去了,父亲又留了张纸条嘱咐她万事小心,花媵一想便差人去打听,果不其然,所有皇子都回去了,留下的是他们这些皇孙。
“陛下这样安排,是为了什么?”西希好奇问道。
花媵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陛下待会儿便会把我们叫去。”
话音刚落,便有太监在帐篷外高声询问:“三殿下,伤可好些了,陛下正惦念着召您去呢。”
西希瞬间吃惊的望着花媵,竖起大拇指:“殿下!您太神了!”
简直神机妙算啊!
花媵眼皮狂跳,内心总觉得惶惶不安,一笑敷衍了他的震惊,披起外衣,不过片刻便从帐篷里出来了。
花媵掀开帘子,阳光照耀在少年明亮的双眸上,她眼眸微垂,颔首道:“福公公久等。”
福陆海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自皇帝做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了,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旁人对他多少有几分尊敬。
福陆海躬身,脸上堆笑道:“哎哟,三殿下,这可折煞奴才了,陛下正等着呢,随我来吧。”
花媵点头,依旧谦和有礼,微微一笑道:“麻烦公公了。”
福陆海笑着点头,倒是应下了,也见了刚才那股样,带路往另一处高大许多的帐篷走去。
等到了,福陆海领着花媵直接进去了,皇帝见她来了,脸色转和,模样慈爱一般:“谢天,朕忙于政务,都许久未见你了,长高了许多啊。”皇帝感叹道。
花媵行了礼,皇帝赐座,她坐下道:“皇爷爷忙于政务是为天下百姓,也怪孩儿玩的忘了时日,都没有去多看看您。”
皇帝在花媵小时候就极其喜欢这个孩子,听他如此说,哈哈笑道:“好,你比你的父亲还有叔叔们要有孝心的多,他们一个个的封了王就少见往京中走了。”
花媵笑笑,父亲和舅舅们的事,并非她可以轻易议论的,她并未多谈,只道:“皇爷爷说笑了。”她抿了一口茶,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到底还是先问了出来,“陛下,不知,这次刺客的事可有了眉目。”
皇帝心中自然知道叫花媵过来的目的,也知道花媵估计会忍不住先开口,看着稚嫩的面庞,皇帝心中摇头笑罢,到底还是娃娃,年轻了些,能同自己寒暄几句等到现在也不错了。
皇帝一双眼睛看不出情绪,身上的帝王之气却半分没有消减,他道:“叫你来,正是为了此事。”
花媵心道,来了,脊背不自觉地又挺直了几分。
皇帝的声音厚重有力,徐徐道:“此次事情的严重性,想必敬思已经同你说了。”
花媵点头,花安交代的,死者数人,伤者无数。
皇帝:“朕已经派筝宜去查了刺客身份,刚刚得到的消息,这次的刺客都是西凉人。”
西凉?!
花媵脑中闪过舆图,眉头微蹙,西凉在大燕的西边紧挨着大燕的边城,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打了他们三年把他们打到俯首称臣,安分不多几十年的时光,便又开始了作乱。
皇帝继续道:“西凉狼子野心不可谓不知,前线消息他们内乱另立新王,此人从十三兄弟中胜出不是善辈,刺客是西凉人并不算惊讶,此次秋猎正好是西凉使臣来朝的日子,他们已经关入大牢了,朕要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如此了解禁卫军的位置。”
花媵略感惊讶:“有人叛国!?”
皇帝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定论,也不可姑息,花谢天。”
花媵忙单膝跪道:“臣在!”
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年,道:“朕特派你持青鸾符,彻查此事。”
青鸾符有随意出入皇宫和号令百官的功能,虽然不知陛下为何如此突然,但此时也别无他选,花媵双手接过福陆海递来的青鸾符,垂首恭敬道:“臣,定不辱圣命。”
花媵退下后,福陆海望着皇帝,给喝了一半的茶添满,叹气道:“陛下这又是何苦,皇孙们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让他们担如此重担,做不好怕是要被百官说啊。”
皇帝哼道:“做不好也该说说了,除了花媵花安花赢三人资质上佳,其他皇孙们个个也跟他们父亲一模一样!”
“再说,朕当年不也是这个年纪就已经管了许多事情吗?”
福陆海笑着不说话,皇帝当年同个个兄弟厮杀出的帝位,这太平盛世下的小娃娃们又如何和陛下比。
“哎。”皇帝叹气,“朕如今老了,西凉才会如此张狂,他们也该开始学着做事了。”
皇帝是在历练皇孙们呢,福陆海何尝看不出来,他只不过是把陛下心中身为孩子们爷爷的担忧问了出来,皇帝经过刚刚一说,心中郁气稍稍纾解,他看着帐篷外:“就看他们如何办了。”
福陆海笑着道:“三殿下最为聪慧,定不会差的。”
——
花媵拿着青鸾符走了一段路,也明白过来了,皇帝这是在历练他们,小四应该是派去支援各个受困的官员贵族们,花赢查刺客,她查背后之人。
只不过,感觉不对,花媵想着,总算察觉,陛下为何突然如此急?
陛下日益年老,西凉虎视眈眈,许是如此,花谢推算,青鸾符在手中握着,少年的发被风吹起略过脸颊,她双眸明亮,不管如何,这叛国之人,她定会纠出来。
“殿下!殿下!您走慢点!您小心伤口裂开!”西希在后面追着,着急喊叫。
花谢天走在前面,脚步放慢。
“陛下叫您是干什么啊?”
一只栩栩如生的青色鸾鸟出现在他眼前,花媵给他看了看,道:“查案了,抓紧。”
“哇!这就是青鸾符!”他居然见到号令百官的青鸾符了!!!!!啊啊啊啊!!!死而无憾了!!!!!
花媵勾唇,见他跟上脚下又步步生风,走地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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