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答话,她冷着脸,面上仿佛覆了一层寒霜,“如此自甘堕落、自轻自贱,你可知‘聘为妻,纳为妾’?如今你孤身跟随殿下,便是连养在外面的外室都不如,萧王府还真是养了一个好郡主啊。”
尖酸刻薄,杀人诛心。
半晌后,萧怀玉才恢复呼吸,“云妃娘娘,慎言。”
贺靳云冷笑,“怎么,敢做不敢当?这会儿害怕人言可畏了?”
萧怀玉眉心蹙得很紧,唇色渐渐泛白,指尖已不自觉地掐入掌心,“此事并非我所愿,皆是他强人所难。”
两相僵持,也不知贺靳云是信还是不信。
她信然转身,踩着如水月光施施然落座,淡淡望向她,“绥阳郡主,可有空与本宫喝一杯?”
萧怀玉蓦然回眸,“娘娘究竟想与我说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贺靳云素手执起茶壶,斟了一杯递给她,姿态娴熟而优雅,“本宫要你证明,证明是殿下强迫,而非你自愿。”
此行此举分明是刻意为难,她要如何证明?
萧怀玉站在阶上,静静凝望着院中石桌旁的贺靳云。
夜风拂过,吹得矮树桂花簌簌而落,金黄的四叶花瓣猝然落在杯中,随着茶香悠悠飘出桂花香。
贺靳云嘴角噙笑,眉眼温柔,“绥阳郡主确定不饮一杯?”
不欢而散,萧怀玉径直走回房间。
房间虽然简陋,但陈设齐全,床榻、桌椅,梳妆台皆有,一树楠木花鸟屏风之后便是浴桶。
萧怀玉看到床榻上叠放的一套素色衣裙,展开看了看。
正好是交领,样式简单,布料粗糙,想来应是城主府里的丫鬟所穿的衣物。
身上的衣裳自然是不适合再穿。
萧怀玉摸上腰间系带,正要解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她惊恐回眸,一道高大的墨色身影推门而入,步履微有踉跄,还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随着他的步步靠近,味道越来越浓。
萧怀玉如临大敌,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元冽,你怎么来这里了?”
元冽施施然抬起墨黑的双眸,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本殿为何不能来这儿?”
他落脚比之方才平稳有力,全然不似酩酊酒酣。
萧怀玉眉心紧蹙,突然心慌地移开眼神,“你喝醉了。”
她拢紧衣襟,大步朝门外走去,“我去找云妃娘娘。”
元冽一把关紧房门,发出“砰”的一声,震得萧怀玉心里警铃大作。
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刻伸手就要绕过他拉开房门。
然而元冽早已有所预料,坚实有力的臂膀旋即抬起,挡在她腰前拦住去路。
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道从腰际涌来,萧怀玉被逼得连连后退。
此时,门外传来有序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隔墙的呼唤,正是落梅,“玉姑娘,你睡了吗?”
萧怀玉骇然一惊,急忙推开,抚平褶皱,正要抬步朝门外跑去。
故技重施,元冽再次伸手,将她拦腰抱起调转方向。
来不及反应,萧怀玉的身子顿时腾空,落在坚实有力的胸膛中。
萧怀玉神情慌乱,“你要做什么?”
元冽轻轻松松提起她的身躯,强大的臂力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整个人剥离地面挂在身上。
他的唇瓣凑近她的唇边流连吐息,连绵酒气阵阵袭来,“让她滚。”
声音低沉,配上越来越暗的眉眼,她当即就想起了昨晚的元冽。
霸道强硬,蛮不讲理。
仅仅是贴面相闻,酒气也可醉人。
萧怀玉眉头紧锁,摇头保持清醒,抬手阻挡他的下一步动作,“放开我,你喝醉了,应该喝醒酒汤醒醒酒。”
元冽一向强势不容拒绝,是以盯着她张合的唇瓣便吻了上去。
倾身压下来的同一时刻,他拂袖一挥,毫无意外推倒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将她牢牢禁锢在两臂之间。
瓶瓶罐罐砸落地面,有的甚至打了个旋才歪歪倒倒停下。
动静很大,一下就引起了门外之人的注意。
落梅担心道:“玉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形势紧急危险,萧怀玉正要张口求救,却被骤然迎来的掌心捂住口鼻。
元冽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腰,一寸寸往下压,眉宇间积聚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萧怀玉心里惊惧不已,手肘撑在台面渐渐后移,身子迫于淫威一寸寸倾倒,直到她的后背即将接触台面。
触及的刹那,腰后陡然加重一道力,隔着薄薄裙衫,她几乎能感觉那弯曲有力的手指,死死扣紧,让她动弹不得。
萧怀玉猝不及防,青丝被压在台面的一刻又被身上人一把捞了上去,扬起一段圆滑半弧。
她拼命躲避,可元冽却猝然放开掩住她唇的手,以唇封缄。
他的吻攻势凶猛,似锐不可当的千军万马,杀气腾腾地撬开她的牙关,攻城掠地。
元冽以舌为枪为剑,穿破搅碎她的防守,勾着她的唇舌一起起舞,舔舐逗弄,不时发出啧啧水声。
此情此景太过□□,萧怀玉被这声音弄得头皮发麻,脑子里晕胀一片。
她合上双眼不敢再看,只能无力地承受着身上人的强制亲吻,攥紧他的肩头。
换气喘息之际,萧怀玉惊恐记起落梅还在屋外,连忙侧头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窗纸落了一道侧耳倾听的人影。
萧怀玉胸口不停地起伏,偏偏还要压制自己的声音,“没……没事……”
她断断续续地拾起理智,企图驱散身上人的沉沉醉意,“元冽,云妃娘娘还……”
萧怀玉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元冽惩罚性地在纤细玉颈上咬了一口,侧颈立时起了红印。
萧怀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后,来不及吃痛,急忙缩着身子远离。
元冽视而不见,埋首在女子颈间嗅着甜润馨香,言语越来越危险,“让她滚,否则,本殿不介意当着她的面对你做些什么。”
萧怀玉心中一颤。
她自然明白他并非说说而已,眼角溢出泪水,压抑着委屈,尽量用平常的语气朝着屋外说了几句,“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东西。”
说话的期间,元冽已经在她侧脸颈间落下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吻。
情难自禁时,他甚至一遍遍在凸起的锁骨上留下痕迹。
元冽额头抵着她下颌喘息,越发急促沉重,沉沉热气喷洒在如玉肌肤上泛起颤栗点点。
他渐渐垂下了头,对着他亲手刺下的牡丹。
直到一片温热落在胸前裸露的肌肤上时,萧怀玉身子倏地一抖,心口仿佛停滞了一瞬。
她眼里饱含的泪珠也应声滚落。
那滴咸水恰好点在他的眉心,视线处陡然出现模糊热意,顺着挺直的鼻梁滑落。
元冽停住了动作,昏黄烛光中抬起了眼,火焰在眸心里颤动,“又哭了?”
他的话语听起来有些无奈。
萧怀玉心里满满的无助,“不要……”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墙壁上弯曲的脊背剪影直了起来,然后伸出了手。
元冽指腹抹去她眼角的咸湿,唇间似乎还残留她特有的温香,“玉儿,为什么这么抗拒?就这么讨厌本殿吗?”
他的脑海里顿然浮现敖府里的情形,她跟在他和敖宣身后,却只看得见那个地位卑贱的商人。
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轻叹,像自言自语,萧怀玉神色微微怔然。
元冽伸出拇指指腹,按抚她的唇,抹去亲吻带出的水色,然后重重按了下去,按得唇肉凹陷。
他的语气透出危险意味,“你喜欢他?”
萧怀玉摇头,眼里的泪意汹涌滚动,看起来凌乱破碎,“没……没有。”
她不理解,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
元冽紧紧盯着她的唇瓣,目色浓稠如墨。
明明是一张无辜茫然的面容,睁着泫然欲泣的眼眸,如同一抹纯白染上了欲念,悄无声息地蛊惑勾人。
元冽慢慢俯下身子,再一次吻上她的唇,喉咙上下轻滚,就将彼此间交换的一并吞了进去。
萧怀玉呼吸悉数被强势夺去,双颊浮上一片酡红,眼眸里水意潋滟迷离。
阵阵晕眩袭来,她的身子瘫软,逐渐滑落倒在他怀里,手也没了力气,任他为所欲为。
元冽覆上她的手,带引着解下玉扣,扯开衣襟,褪去锦袍。
下一瞬他的手倏然顿住,黑眸沉沉,“玉儿,你还醒着吗?”
仿佛声音来自遥远的天外,听不清晰。
萧怀玉半晌后才抬起无力的睫羽,眼前直晃虚影,喃喃道:“什……什么?”
元冽唇瓣紧抿,又重复了一句,“你还醒着吗?”
这会儿听个大概,萧怀玉耷拉地点头,声音纤弱,“醒……醒着。”
元冽忽然冷笑出声,眼里的浓浓黑雾层层散去。
哪里还醒着,分明就是醉了过去。
熏点酒气就能醉,岂不是比那些一杯就倒的人还要弱?
这般想着,元冽搂上萧怀玉的腰肢打横抱起,踏着黑靴走近床榻。
他一手撩开帐幔,将沉沉睡去的人放在床上,盖好被褥。
做完这些,窗外墨黑已经渐渐变成了幽蓝。
元冽坐在榻沿,黑睫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次日清晨,萧怀玉醒来时,房里已空无一人,检查衣服后发现完好无损,她才松了口气。
她穿上了昨晚那套交领的衣裳,整理好后,对着铜镜梳了梳凌乱的发丝。
弄好一切后,萧怀玉拉开门。
一道浅紫色的身影赫然挡住清晨的日光,落下一层阴影。
萧怀玉心尖一跳,手突然僵硬地搭在门扉上,咽了一下口水,“云妃娘娘找我有事?”
贺靳云偏头,扫了一眼房间后弯唇浅笑,“绥阳郡主,我们做个交易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