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内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皮革封面已经磨损,翻开后,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凌乱的文字和涂鸦符号。
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船员制服的人,中央竟赫然站着一个面容与现在的江礼一模一样的男子。
只不过模样更为年轻稚嫩。
而在江礼旁边是一个人的签名,名字叫做“张家喻”。
谢衫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意思?”
贺溯猜测:“江礼……不,应该是他所扮演的角色叫张家喻,是这个船上的一员。”
陆舟舟瞪大双眼:“难道张家喻真的不只是个普通游戏策划?”
正当众人沉浸在日记本揭示的诡异线索中时,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头顶的旋转红灯开始疯狂闪烁。
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呻吟,整艘船开始以不自然的角度倾斜,未固定的物品哗啦啦滑向一侧。
林早踉跄着抓住壁挂灭火器,突然指着舷窗大喊:"海面!看海面!"
窗外本该是碧空如洗的蓝天与风平浪静的景色,但此刻正显示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漆黑的海水正在沸腾,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浪花中伸出,拍打着船体。突然,船舱的玻璃被一只肿泡的双手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们。
"有……人,好多人……"江芷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宋亚轩此刻正死死盯着那本被翻到某一页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稚嫩的笔迹写着:"7月15日,为什么都说是我!我根本没有上那艘船!为什么要冤枉我!明明是——"
后面的字迹被大片褐色的污渍覆盖,而在污渍边缘,新鲜的血迹正缓缓晕开。
"全员注意。"他的声音让嘈杂的船舱瞬间安静,手指抚过纸上未干的血迹,举起来时指尖一片猩红,"我们的剧本混入了真实事件。"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广播系统突然自行启动,传出带着强烈电流杂音的录音:"..……重复,这里是海事救援中心...白鸽号...信号最后位置...无法确认…………全员遇难..."
录音突然被尖锐的忙音切断,取而代之的是某个潮湿的、带着气泡音的喘息声,近得就像贴在每个人耳边。
空气骤然凝固,众人面面相觑,沉默笼罩着整艘“船”。
谢衫黎忽然低声问:“我们……真的是单纯来玩游戏的吗?”
贺溯冷静地环视四周,“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更多线索。”
宋亚轩冷静点头,迅速分析道:“根据现有信息,有几个明显的疑点。”
他抬手,指向那张照片:“第一,江礼……不,应该是张家喻,他的身份并不像他最开始介绍的那么简单。照片和日记显示,他二十年前就和这艘船有关系。而他本人并没有对这个角色做出任何说明。”
他又指着那本泛黄的日记:“第二,日记里明确提到——‘我根本没有上那艘船’,那么问题来了,张家喻为什么会被人诬陷?他被诬陷了什么?”
刘耀文低声接道:“还有第三个疑点……如果按照剧本设定,“白鸽号”二十年前就已经沉没了。那么——”他眯起眼,“我们现在这艘船,和那艘沉没的白鸽号,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做出来的游戏场景?”
“我们难道不是在他们公司新研发的游戏里吗……这应该是按照历史事件1:1还原出来的全息场景……吧?”陆舟舟说话颤颤巍巍,显然害怕极了。
GOGO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极低:“说不准。该不会……我们根本不是在什么新开发的全息游戏里,而是——”
“别往坏的地方想。”江芷秋强行打断他,“不管怎么说,这个游戏……或者说,这场‘事件’,必然有一个解法。否则,他们不会费尽心思设置这么多线索。”
“继续找。”宋亚轩语气坚定。
这时,江芷秋走到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密闭舱室门前,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我刚才看到那里好像有动静。”她轻声说。
众人纷纷走过去,推开舱门,里面是一具女性尸体。面部同样模糊,皮肤因腐烂和扭曲难辨五官,穿着早已分不清颜色的连衣裙。
她的手腕被铁链紧紧锁住,身旁散落着破碎的珠宝碎片和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空气中又多了一股冰冷刺鼻的血腥味。
贺溯捂住鼻子:“这是个女性,还是没有脸。”
江芷秋大着胆子上去翻了翻,并没有找到什么能证明尸体身份的信息。
就在众人还没从上一具无名女性尸体的冲击中缓过神时,新的线索接踵而至。
林早在厨房后侧的冷藏库里,发现了另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女性,双腿被整齐地折断反绑在身后,脸朝下浸泡在一个半开的冰水桶里。冰桶中的水已经变得浑浊发黑,脸部因为长时间浸泡肿胀到几乎看不出原貌。
脖子上绕了三圈铁丝,勒痕深可见骨,整个面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
她的嘴被生生撕裂到耳根,两侧嘴角裂开,露出森白的牙齿,仿佛在死前被迫露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容。
“操……”贺溯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是目前为止发现的第三具尸体。
第四具尸体是在船员宿舍的最内侧发现的。
那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女性,被倒吊在天花板的横梁上,脖子上的绳子死死勒紧,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的脚尖已经变色。
她的双眼被生生挖去,只剩下两个漆黑的血洞,血液已经干涸,但仍能看到沿着脸颊流下的暗红色痕迹。
更恐怖的是,她的胸腔被撕开,一些内部器官被掏空,空荡荡的胸腔里塞满了海藻和碎贝壳,仿佛是某种病态的“献祭仪式”。
发电机舱的门被贺溯一脚踢开。
“砰——”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弹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已经直钻耳膜。
“卧……槽……”贺溯脸色瞬间煞白,连连后退一步,反射性地想关门,却怎么都抬不动腿。
一具尸体半截卡在运转的齿轮里。
小腿以下已经被绞得粉碎,骨头和血肉混杂着粘稠的油污堆在地上。更骇人的是,那人的舌头被钉在胸口。
油管还在漏油,伴随着机器断断续续的轰鸣声,尸体随着齿轮缓慢地扭动,像是在嘲讽每一个凝视它的人。
林早当场转身跑到角落狂吐,GOGO的脸瞬间惨白,颤抖着背过身死死捂住嘴。
第五具。
第六具尸体是在船桥的密闭舱室发现的。
门口已经被锁死,江芷秋用尽全力推开,厚重的舱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门开的一瞬,刺鼻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舱室里,一具男性尸体被钉死在墙上,四肢僵硬地张开,皮肤因腐烂已经呈现出斑驳的青灰色。
他的双眼被挖空,口中塞满了腐烂的海草。
空气中传来潮湿的水滴声,像是无数冰冷的泪珠滑落。
第七具尸体是在通信舱被发现的。
舱门半掩,里面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
众人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背部被钉死在墙上的尸体。
他的皮肤惨白如蜡,腐烂的组织露出青黑色的筋脉,嘴唇苍白僵硬,双眼早已空洞,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钉子穿透他的肩膀、手腕、膝盖和脚踝,鲜血早已干涸,在墙面上留下斑驳的暗红痕迹。
刘耀文黑白分明的双眸在模糊不清的光线中与宋亚轩对视,两人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宋亚轩冷静开口:“继续找。”
众人骇然。
到底有多少尸体?!
然而,他们翻遍了剩下的房间:船长室、卫生间、储物间,甚至是锅炉室。
什么都没有。
宋亚轩和刘耀文甚至觉得自己猜错了。
这时,刘耀文忽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地板角落,那是一处不起眼的通风井。
他蹲下,手指探进去,指尖碰到的——是柔软而冰凉的某种……肉块。
他咬着牙,一点点扒开盖板。
一道浓烈到窒息的腐臭扑面而来。
那里面,赫然塞着一只被硬生生剁下来的——人手。
指甲还完整,掌心朝外,五指弯曲,像是在死亡前还在挣扎。
“……不……不会吧……”林早彻底失控,跌坐在地,疯狂后退。
刘耀文的脸色彻底阴沉到极致,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步步扒开地板下的储藏暗格、墙壁夹层、甚至连天花板的吊顶板都被他一一撬开。
一块块肢体被拼凑出来。
有的塞在通风管道深处,已经被老鼠啃噬出深深的血洞。
有的被塞进排水管里,血水顺着管道一滴滴往下渗。
甚至有一块头皮,被钉在甲板下方,长长的黑发还悬挂着,在半空中随着船身摇晃。
水顺着地板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铁锈味、血腥味、潮湿的霉味,以及那种无法言说的死亡腐烂气息。
所有人都惊魂未定,目光死死盯着那一地被拆解成碎片的尸块,无一人敢出声。
刘耀文忽然沉声开口,声音低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压在喉咙里:“你们还没发现?从第一具开始……”
他缓缓站直身子,扫视一圈,“你们不觉得……这些尸体……很眼熟吗?”
众人一瞬间被这句话惊得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贺溯下意识反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刘耀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冷藏室里的第一具:“我刚才看了,冷藏室里放着的都是一些肉类食物,显然只有厨师才会用到冷藏室。”
林早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刷地变白:“……是……是我……我是船上的厨师……阿乐。”
刘耀文又指向那具旁边散落着珠宝穿着连衣裙的尸体:“珠宝,富家千金,苏晴。”
谢衫黎脸都白了。
刘耀文猛地转身,盯住发电机舱那一地断肢:“发电机,应该是工程师赵诚(贺溯)。宿舍里的女性是副船长张涵(江芷秋)。第一具穿着水手服的应该是保安杜峰(GOGO)。被钉在墙上和被分尸的……应该就是我和侦探江枫。”
最后宋亚轩冷冷陈述:“是的,那八具尸体,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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