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底不算太辣,但通红的色彩看起来并不友好,冒出来的热气也有点呛人。
宋亚轩喝了一口茶水,压下想咳嗽的**:“可以煮东西了。”
刘耀文蘸了一筷子自己拌好的料,放进嘴里尝了尝:“嗯,我调的蘸料味道不错,宋前辈要不要尝尝?”
宋亚轩目不转睛盯了他一会儿,没回答他,也没动作,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随即大影帝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刘耀文警觉擦了一把嘴,手背上就多了两粒芝麻。
“……”
好尴尬。
好像跟宋亚轩待在一起他就一直在丢脸。
刘耀文后知后觉自己刚舔了筷子就问人家吃不吃,还顶着一张挂了芝麻的嘴,这不纯纯膈应人吗?
他自觉揭过这件事,先往锅里放了一半的鸭肠,又加了不少素菜。
宋亚轩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专注,虽然手里动作不停,但盯着刘耀文半垂的眉睫从未分神。
刘耀文没察觉到对面的视线,随手把涮好的毛肚夹到碗里时,宋亚轩喊了他一声:“耀文。”
刘耀文抬头。
“我想尝尝你的蘸料。”宋亚轩语毕,头向前倾了一些。
刘耀文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宋亚轩见他没反应,敛了敛嘴角又问:“不行吗?”
“当……当然可以……”脑子里像是某一处的齿轮卡住,刘耀文机械地夹起刚才的毛肚,用另一只手接着,递到了宋亚轩的嘴边。
“小心点,有些烫。”
宋大影帝就着他的筷子吃了下去。
通红的唇与筷子一触即分,此刻的刘耀文像是程序崩坏,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亚轩笑笑,温柔的嗓音像是在夸奖小朋友:“是很好吃,下次就拜托你帮我调,可以吗?”
刘耀文本想回答这有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调,但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下次就很难再约对方,便点点头,笑容张扬:“好,想吃多少给你调多少。”
然后夹起碗里的生菜吃了一口,全然没介意这是宋亚轩用过的筷子。
宋亚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盛满笑意。
?
尤散雾周围围了很多人。
王可阳单手揽住尤散暮的脖子,看着教室后排水泄不通的场面调侃道:“那真的是你弟?你能有个这么优秀的弟?”
尤散暮拿胳膊杵了他一下,不爱听这话,“怎么,瞧不起谁呢?”
“不是,你弟又帅又学习好,你……”王可阳看了看尤散暮,想到对方长得也不差,到嘴的话转了个弯说道:“除了一张脸,就是一张脸。”
尤散雾高中就有了出国留学的经验,站在讲台上无论是身高还是模样,都是吸睛的存在。只是全班的窃窃私语在对方说出与尤散暮只差一字的名字时,不知是震惊还是难以置信,教室里仿佛每个人都被掐住了嗓子没发出一点声音。
无他,尤散暮和尤散雾太不像了,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
尤散暮不高兴,咬牙道:“你倒一,我倒十,你还有脸说我?”
王可阳摆摆手,把尤散暮搂得更紧了些:“都是倒数,就别比谁更差了,我们半斤八两,嘿嘿。”
尤散暮正想继续反驳点什么,感觉到脖子上的手一松,抬头就看到尤散雾抓着王可阳的胳膊,语气和平时一样,却又不同:“你们在这说什么呢?”
说罢就换做自己靠在了自家亲哥身上,眼神直勾勾看着王可阳。
王可阳被他看得不得劲,也说不出哪里怪怪的,只觉得尤散雾长得是真好看,和尤散暮一点也不一样。
王可阳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尤散暮捏着嗓子学刚才的他,嗓音拐了八个弯:“‘你弟长得帅还学习好,你怎么就是倒数——’”
尤散雾贴近尤散暮,和王可阳刚才一样,一条胳膊环在后者身上,除了整个人和没骨头似的几乎快要趴了上去,脸也凑得很近。
他开玩笑捏了捏对方的脸,又揉了一把尤散暮的头发,看着王可阳道:“我哥不帅吗?”
“我哥皮肤白嫩嫩的,还晒不黑,头发乌黑柔顺,身材笔直修长,身高也是姣姣,要那么学习好有什么用?有我哥好看吗?”
王可阳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越发觉得尤散雾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可尤散暮高兴了,顾不上尤散雾对他动手动脚,在一众目光下靠上了弟弟的脑袋,两人姿势亲密得很,挑着眉毛掩饰不住的得意:“听到没有?学霸这么说了。”
王可阳咬牙切齿:“两个欺负我一个,没天理了还!”
语毕上课铃响了,就自己一个人闹着小脾气,哼了一声越过那两个厚脸皮,朝自己座位走了过去。
只是尤散暮听到王可阳又嘀咕了一句:“关系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搞基呢……”
后者说话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尤散雾听到没有。
尤散暮心里那股怪异感又上来了,只觉得尤散雾对他不像弟弟该做的。他俩关系好,这样相处在别人看来就是不正常,王可阳那小子更是嘴欠,搞得他心里也存了芥蒂。
但血缘关系摆在这,说不定是自己心思不正,才会这么想他们两人的关系。
尤散暮做贼心虚,扭扭捏捏推开了尤散雾,“上课了。”
尤散雾挑眉没说话,坐到了自己座位上,尤散暮也跟着坐了下去。
尤散暮原来的同桌是个不爱说话的男生,班主任给他调了座,跟尤散雾坐在了一起。
原本在课上呼呼睡大觉的他,总觉得像是有了什么包袱,一上午下来头都没低下去过,但课也没听进去一星半点。
尤散暮不自觉捞出胸前的那颗红色的玛瑙石攥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好像在想些什么。
尤散雾瞟到了他的动作,触及纸张的食指狠狠顶了一下拇指指尖,他凑过去,小声问:“谁送的?”
尤散暮被他吓到,控制住自己才没弹开,他反应过来后反问:“这条项链?”
随即愣住:“我也不知道。”
是的,他也不知道。
这只是他十四岁生日那天,在书桌里突然出现的。
朴素无华的藏青色盒子里放着这么一条红色的玛瑙项链,像一颗沾了血的子弹。
尤散雾盯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讲台上的老师看到他们没在听讲,敲了敲讲桌,也没呵斥什么。尤散雾坐直身子,却用一只手抓紧了尤散暮的指尖,垂在两人之间,藏在阴影里。
尤散暮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想抽回去却被攥得更紧,直至十指紧扣。
尤散暮无法想象这一节课是怎么度过的,老师的声音渐行渐远,文字天花乱坠,他只能听到自己鼓动不安的心跳伴随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理智,仿佛全部的血液都积聚在被尤散雾牵着的那只手上。
他只知道尤散雾的手很热,也很粗糙,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两年来弟弟只身一人身居国外,是吃了很多苦的。
尤散暮想起,尤散雾唯一一次没有发来消息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的十四岁生日。
那天下了初雪,雪很轻,落在他的头上不一会儿就化了。
尤散暮以为尤散雾会不顾时差的颠倒卡点给他发祝福的消息,他也想着如果对方这么做了,他也可以大发慈悲的回一条。如果对方在网上买了礼物要送给他,他也要把给尤散雾的礼物攒着等对方回来。
所以那天的雪也很重,静悄悄的一条信息也没有的手机好像给他的满心欢喜浇了一盆冷水。
尤散暮怒气冲冲回到教室拿忘记的围巾,就在桌子里发现了那个装了项链的盒子。
红到滴血的玛瑙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没有和雪一样化掉。
?
“尤散雾,你到底——”
宋亚轩还没说完,刘耀文就把剧本一抛靠在沙发上,声音有气无力:“宋前辈,我好累,我好饿……”
两人对了一下午的台词,刘耀文有意休息,可看宋亚轩一点意愿都没有,也不敢提,就硬着头皮对了五六个小时。
宋亚轩偏头笑了笑:“那我们吃点什么?”
刘耀文若无其事抓过宋亚轩的手,像得了玩具的小狗,捏捏手背,数数指头,“我做,前辈想吃什么?”
宋亚轩握紧拳头,眯着眼睛问他:“耀文,你干什么?”
谁知刘耀文又立马放了回去,起身伸了个懒腰,“宋前辈的手很好摸,拍戏时就这么觉得了,刚才也是想再证实一下。”
说罢就怕自己逾距惹宋亚轩生气,赶紧跑去厨房了。
宋亚轩无奈,看向被骚扰的那只手,又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
茶几上是刘耀文特意为他买的马克杯,拖鞋也是新的,他不会多想,对方本来就是一个很仔细认真的人。
但抓着别人的手还说好摸确实不像一个正经后辈该做的。
宋亚轩抚平沙发上的褶皱,收拾好剧本放在一旁,去厨房找刘耀文。
刘耀文也没多镇定,他从头臊到了脚,现在手都是抖的,根本不敢往客厅看一眼。
他慢吞吞地撕着火腿肠的包装,冷不丁防贴上一具身躯,宋亚轩的脸离他的脖子很近,“我还没跟你说我想吃什么,你怎么就开始拆包装了?”
刘耀文一把捂住脖子扭头,对上了宋亚轩笑意盈盈的脸,磕磕巴巴道:“那……那前辈想吃吃什么?”
宋亚轩笑着,看得刘耀文发慌。
十几秒后他才听到对方说:“没事,我不挑。”
“就是觉得逗你玩很有趣,前几天就这么觉得了,刚才只是想证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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