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陆终一逮着机会就挂在隗玉身上求亲亲。
说实话,过去二十多年从没说过一句软话的他,在这几天里全都说了个遍,连撒娇卖痴都用上了,就为了解馋。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碰着隗玉就跟吃了春药似的?
关键隗玉也不拒绝自己,随时随地都能被他按着亲上一口。
疯了。
他俩肯定有一个疯了。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烛念好像越来越忙了,隗玉在尸谷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天,他好不容易逮住人。
“你最近在忙什么?”
烛念急着去给隗玉回话,草草打发他说:“大事,这两天你呆小院里哪也别去。”
“当初追杀你们的人找来了?”他问。
他可没忘记,当初隗玉就是被人追杀,才掉进万魂窟的。
“还没,不过不是他们追来,是我跟主人要杀回去。”
“这么刺激!算我一个。”
“就凭你?”烛念上上下下扫视他一眼,“干嘛,送死啊?”
陆终咬牙,“我的拳头也是很好使的好吗?”
“得了吧,连我你都打不过。”
陆终气结,“现在立刻马上跟我打!”
烛念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说:“别挡道,忙正事呢,一边玩去。”
说完,她就要走。
陆终赶紧拉住她,“那不然你让隗玉赶紧回来找我一趟,就去......去南坡的老地方。”
“老地方?”
“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烛念又翻了个白眼,戳着他的肩膀问道:“我问你,你跟我主人,谁在下面?”
陆终猛地瞪大眼睛,“你,你......”
“我什么我?你天天追着我主人献殷勤,跟条发情的狗一样,你当我瞎?快说说,我主人在床上猛不猛?”
陆终抿紧嘴巴。
他跟隗玉又没上床,他怎么知道。
“行,不说拉倒,早晚有一天我能知道。”
说完,烛念一脚把他踹开,走了。
这一次倒是使的力气不大,跟蹭痒痒似的。
陆终目送她走远后,自己收拾收拾往南坡走去。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小山坡的那棵老梨树下。
陆终想着,既然马上就要开战的话,那这娑灵果无论如何都得赶紧送出去,让他吃下,这样才能确保他不受伤。
况且娑灵果他已经收了好久了,再不给出去,他怕会影响药效。
另一边,烛念在尸谷找到隗玉。
“主人,情况不太对,我翻遍整座度朔山都没有找到斩星辰。”烛念说。
“他失踪了?”
“我不知道,他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状况,咱们的计划要不要再等等。”
隗玉想也不想摇头道:“不必。”
“可是......”
“没有可是,区区镇魂司罢了,全部上又能怎样?”
“可主人你的伤?”
“不碍事。”
“行吧,您说了算。”烛念劝不动他,便也不再开口,只说:“陆终说他在老地方等你,让你赶紧去找他。”
“嗯。晚点你先将他送去万魂窟,等这边完事了,再去接他回来。”
烛念瘪瘪嘴,酸溜溜地道:“你对这个男人可真上心,虽然他是长了身还不错的肌肉,脸也不难看,可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可别被他骗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说实话?”
“天天嘴里嚷嚷着心悦于你,却连你日日忍疼都看不来,可见也没多真心。”
隗玉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中指,这里有个浅浅的牙印,疼痛感依稀还在。
“去忙你的吧,等过了这阵,放你出去玩。”
烛念喜出望外,“谢主人!”
不多时,隗玉出现在南坡。
他一露面,陆终便将早就采好的梨花瓣往空中一抛,笑着问他:“好看吗?”
雪白的花瓣漫天飞舞,是墟川少见的浪漫。
隗玉静静地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手却在暗中施法,托着空中的花瓣,不让它落下。
“找我什么事?”
他穿过花瓣,走到陆终跟前。
“你可真不浪漫,”陆终抱怨,不过转瞬他又高兴起来,“我有宝贝要给你,”他声音雀跃,“快闭眼。”
隗玉终究还是被他的花瓣取悦到了,想也不想便照做。
陆终从怀里掏出娑灵果衔在自己唇间,先是浅浅啄吻两下隗玉,然后用舌尖撬开他的齿关,把娑灵果喂了进去。
隗玉被他吻得意犹未尽,追着啄吻两下后才放开,问:“你给我吃......额.....”
话音未落,他脸色骤变,竟毫无预兆地开始呕血,先是零星的几点,接着血抑制不住往外涌,到最后几乎是喷溅出来。
陆终原本笑呵呵地等着被夸奖,谁知变故来得这么突然,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
他慌了,忙扑上去连声问:“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隗玉推开他,勉力运功,却吐血吐得更凶了。
“你给我吃的是娑......灵果?”
“是,是,可是……”
隗玉见他要来扶自己,趔趄着后退两步避开,靠在老梨树上,自嘲一笑低声道:“我早该知道。”
陆终想开口解释,可话还没出口,就有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肩膀射过来,直冲隗玉而去。
“隗玉!”
他目眦欲裂,伸手去抓那支箭,却只堪堪摸到箭尾。
紧接着,他眼睁睁看着箭没入隗玉心口。
这回隗玉再也支撑不住,顺着箭的力道远远摔飞出去,与半空中失去依托的花瓣一起,重重砸在地上。
对陆终来说,这一刻好像被拉得无限长。
他甚至可以看清隗玉落地瞬间痛苦的神情。
他不知道,此时隗玉体内的魔气与娑灵果的灵气正相互绞杀着,脏腑筋脉被绞烂,转瞬又被澎湃的灵气修复,接着又被绞烂......好在心脉被箭尖阻滞,整个人被一口气薄薄的吊着。
他慌慌张张地冲过去将隗玉抱起,凑过去看胸口伤势。
见那支箭正正插在心口上,陆终呼吸一窒,整个人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气息,隗玉收回目光,恹恹地瞥了他一眼:“骗子。”
陆终怔愣。
四周慢慢冒出人影来,是传送阵法,镇鬼司的人,有百十来个。
隗玉眸色变深,他想站起来,可略微一使劲,喉间就又涌出一大口鲜血来。
此时,猩红的血将他整个人浸得湿漉漉的,陆终伸手去擦,去帮他捂胸口,可是无济于事。
“别他妈流了!别流了!”
陆终暴躁低吼。
如果到这个时候,他还反应不过来,是自己喂给隗玉的果子出了问题的话,那他的脑子就白长了。
可是娑灵果是他在小说上看到的,书里明明写了吃后会功力大涨。
为什么隗玉吃了会变成这样?
难道果子被人掉包了?
不对,刚才隗玉自己也说了,他吃下的就是娑灵果。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周围人虎视眈眈。
“想要......魔核,叫你们司.....主亲自来挖,否则本座就自爆,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隗玉断断续续说着,声音很小,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或许是碍于他平日的积威,又或许是自爆的吓到了他们,这帮人还真就站在原地不敢再走近一步。
有人转身去传消息。
趁着这个间隙,陆终赶紧俯身将人抱起,低声说:“我带你回去找念姐,她肯定有办法。”
谁知,他这边才刚动身,一支厉箭就直直穿透了他的手臂。
陆终吃痛,却没有把人放下。
第二支箭飞来,这次冲的是太阳穴。
陆终听得见厉箭破空的声音,抱着隗玉就地一滚避开,却也震得他又开始呕血。
这回,陆终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将隗玉轻轻放在地上,自己警惕地护在旁边。
不多时,西边黑沉沉地压过来一堵□□,气势吓人。
陆终浑身绷紧,本能地张开手臂面向前方,把隗玉护在背后。
□□来到近前,丝丝缕缕散开后,一个身黑气萦绕的干瘦老头露了出来,他周身被层层黑衣包裹着,露出来的手臂不比眼前的老梨树枝粗多少。
“魔主大人,你也有今天。”
他声音粗噶难听,像是三天三夜没喝水的人濒死前发出的低喘。
隗玉微微偏了偏脑袋,示意自己听到了。
“你是想活着被挖魔核?”老头说了半句话便停了下来,嫌陆终挡在中间碍事,隔空一挥就将人重重扫飞出去。
谁知陆终飞出去后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被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轻轻托住,再缓缓落地。
与此同时,隗玉又呕出一大口血,这回血里面夹杂着脏腑碎肉。
“我的人,少动。”他低声道。
隗玉坐在地上,手臂撑着上半身,浑身都是血,脸色苍白,眸色暗淡。
但即便狼狈成这样,他周身仍旧笼罩着强大的气场,就好像受伤濒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呵呵,”老头冷笑两声,“拿魔核换他的命,如何?”
原来他也怕隗玉自爆。
隗玉不置可否。
不过,他倒是朝陆终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过来。
陆终凑过来,被他一把握住双手按在箭身上。
隗玉手很凉,因为沾了血的缘故,有些黏黏的。
“你要做什么?”陆终不明所以,本能地想把手挣开。
隗玉却牢牢握住他的手,开始一点点往外拔箭。
“记住,你已经杀死我一回了。”他无波无澜地说。
陆终瞳孔骤然张大,手抖着使不上一点劲,“疯子,你他妈就是疯子!”
隗玉咧嘴笑,鲜血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
这一幕成了陆终今后多年的噩梦。
一息之后,隗玉呼吸断绝,没了生机。
陆终手里握着那支沾满血的箭,眼里渐渐涌上疯狂。
另一边,几乎是在隗玉生机断绝的瞬间,烛念便感应到了。
可惜她在小院也被人缠住了。
起初她觉得凭主人的本事,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于是便没操心这头,自顾专心解决自己的麻烦。
谁知,她竟然感受到主人生机断绝,这让她一下就乱了方寸。
等她摆脱那边赶到南坡梨林,望见的是靠坐在树下的生死未知的隗玉。
而在隗玉身侧,是一身浴血的陆终,他提着刀,正与人对砍,刀刀都是入骨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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