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琳头也不回,拼命向前跑!
她看到旁边堆着一摞废弃的金属油桶,用尽力气猛地将其推倒!
哐啷哐啷——!
油桶滚落一地,暂时阻碍了追兵的道路。
她不敢停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像一道灰色的影子,冲向来时那条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主栈道!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和撞倒油桶的噪音。
归琳的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肺部火辣辣地疼,但她不敢减速,一直冲到重新被人流淹没的主干道上,混入熙攘的人群,又连续拐了几个弯,才敢扶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都在发抖。
后怕如同冰水般涌来。
她太大意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安全区!
她看着周围依旧喧嚣混乱、却莫名让她感到一丝“安全”的人群,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身的渺小和脆弱。
系统强化不是万能的。
没有相应的战斗技巧和经验,空有力量也只是更抗揍的沙包。
而且……她突然非常后悔没叫上辛塔尔。
虽然对方很可能拒绝,但至少……如果有她在身边,情况或许会完全不同。
她觉得,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和这位室友打好关系。
或许……可以给她带个礼物?虽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歇息了片刻,平复了狂跳的心脏,归琳彻底没了闲逛的心情。
结果她刚喘匀一口气,以为暂时安全,还没来得及辨别具体方向,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更加嚣张和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咒骂声!
“妈的!那臭娘们在那儿!”
“抓住她!看老子不打断她的腿!”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而且似乎更加愤怒了!
归琳头皮发麻,再也顾不上辨认回主栈道的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朝着与声音来源相反的方向死命狂奔!
她冲进一条更加狭窄、灯光也更加昏暗的小巷。
这里堆满了废弃的机械零件和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袋,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金属义体敲击地面的刺耳声响。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她的心脏!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猎犬追逐的兔子,无论怎么跑,都无法摆脱那越来越近的威胁!
“砰!”
她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空罐头,发出一声脆响,自己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哈哈!她跑不了了!”身后传来兴奋的吼叫。
绝望之下,归琳看到前方巷子右侧有一扇看起来异常厚重的、满是污渍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华丽的霓虹招牌,只有一个用粗糙白色油漆喷绘的、歪歪扭扭的骷/髅头标志,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地方!但此刻她别无选择!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猛地扑向那扇门,双手用力一推——
门居然没锁!或者说,根本就是虚掩着的!
她整个人因为惯性,直接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脚下被高高的门槛一绊,惊呼一声,彻底失去了平衡,向前猛地扑倒!
“哗啦啦——!!哐啷!!”
一连串令人心惊肉跳的噪音响起!
她感觉自己撞倒了一排冰冷沉重的金属物,那些东西稀里哗啦地砸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能量核心过载的微弱“嗡”声和机械零件散落的脆响。
归琳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手臂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惊恐地抬头,发现自己似乎闯进了一个……店铺?
店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发出滋滋电流声的孤灯照亮。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金属熔炼的焦糊味和一种奇异的能量液体的甜腥气。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看起来就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从粗糙焊接的实/弹/枪/械/到闪烁着危险能量的激/光/发/射/器,从带着锯齿的冰冷刀剑到结构复杂的伸/缩/拳/刃,琳琅满目,却又杂乱无章地堆放着。
她刚才撞倒的,似乎就是门口的一排展示架,上面挂着的各种型号的能量弹匣和实体子弹撒了一地。
最让她魂飞魄散的是,一柄造型极其夸张、枪口比她手腕还粗的巨大□□,就倒在她手边不远处,枪口甚至还隐隐冒着一丝青烟,似乎刚才差点就走火了!
完蛋了!闯大祸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那几个流氓的声音,但他们的语气却突然变了,从之前的凶狠变成了明显的忌惮和犹豫:
“操……怎么是他的店……”
“妈的,这臭娘们真会找地方……”
“算了算了……为个妞惹这怪物不值当……”
“走走走!”
脚步声竟然迅速远去了。
归琳惊魂未定地瘫坐在一堆冰冷的武器和零件中间,心脏还在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难以置信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们……就这么走了?
就因为这家店?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店铺很深,更里面的地方更加昏暗,只能看到一个工作台的轮廓,台面上似乎放着更加精密和危险的工具,还有微弱的焊接光芒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归琳惊魂未定地瘫坐在一堆冰冷的武器和零件中间,心脏还在疯狂擂鼓。
门外流氓的脚步声和咒骂声确实远去了,但店内弥漫的危机感却丝毫未减,甚至更加浓烈。
一个嘶哑、低沉、仿佛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从深处的阴影中传来,比刚才更加清晰,也更加冰冷:
“小老鼠……”
“你砸了我的店。”
归琳浑身血液都快冻僵了。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
店铺深处的工作台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站直。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极其硬朗的轮廓。
他穿着一条深色工装裤和一件紧身的黑色背心,露出肌肉虬结、布满新旧伤疤的手臂,以及一副仿佛能徒手掰弯钢管的宽阔肩膀。
他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脚步沉稳,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一头收敛了爪牙的猛兽。
光线逐渐照亮他的脸庞。
归琳的呼吸微微一窒。
那是一张极其冷硬的脸。
浓密的黑色眉毛下,是一双如同极地寒冰般的蓝色眼睛,正冷冷地、毫无情绪地俯视着她。
他的头发也是黑色的,剪得很短,更凸显出那份凌厉和不好惹的气质。
他的右手随意地拎着一把大型的、结构复杂的动力工具,此刻正发出极其低沉的、令人不安的嗡鸣声。
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出了鞘的、沾着血的军刀,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性和一种经历过无数硝烟的沉静压迫感。
归琳毫不怀疑,只要他愿意,手里那把工具瞬间就能变成收割生命的凶器,而他看起来绝对做得出来。
“我……对不起!”
归琳的声音因为恐惧和刚才的狂奔而有些沙哑,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和散落一地的武器而再次歪倒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有人追我,我……”
“损失。”男人打断了她,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蓝色的眼睛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赔我。”
他甚至没有问是谁追她或者为什么,直奔主题,冷漠得令人心寒。
归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沉到了谷底。
撒了一地的各种型号能量弹匣,有些外壳已经裂开,里面幽蓝的能量液正缓缓渗出、变形的实弹弹药箱、几个看起来就很精密的瞄准镜,镜片似乎碎了,还有那柄差点走火的巨大□□,枪管似乎有点歪了……这看起来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手腕上那519点贡献点,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流通,在这里恐怕连零头都不够!
“我……我没那么多钱……”
归琳的声音带着绝望,“我可以帮你收拾!我可以打工赔偿!”
刚说完“打工”两个字她就后悔了,她看了看金属手环上的倒计时,如果她不及时回局所,可能会更惨。
男人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依旧毫无波澜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表演。
他手中的动力工具发出了更高频的嗡鸣。
“打工?”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几乎是嘲讽的意味,“你能做什么?拆解爆能枪?校准激/光/发/射/器?还是用你这细胳膊细腿去测试外骨骼的负载?”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冰冷的刀子,戳穿着归琳的无力和天真。
归琳哑口无言,脸色苍白。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兔子,任何辩解和承诺都显得苍白可笑。
男人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了她,那股混合着机油、金属和某种淡淡血腥气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他微微俯身,那双冰冷的蓝眼睛近距离地审视着她,目光锐利得似乎能穿透她的皮肤,看到她那微不足道的系统强化和空空如也的口袋。
就在归琳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那把嗡嗡作响的工具砸碎脑袋时,男人的目光似乎在她那身局所发放的灰色衣服和手腕的金属环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他直起身,手中的动力工具嗡鸣声骤然降低,变成了待机状态的轻微嗡嗡声。
“名字。”
他忽然问道,语气依旧平淡,却不再是纯粹的冰冷,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归琳。”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声音微弱。
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她叫什么。
他用空闲的手指了一下满地狼藉。
“收拾干净。所有东西,分类放回原处。坏的,单独放一边。”
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然后,”
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睛再次看向她,这一次,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告诉我,是谁在追你,以及……你一个空白ID的耗材,怎么会跑到我的地盘来。”
归琳愣住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回答。
他不仅暂时没有追究赔偿,还愿意听她解释?而且,他认出了她是空白ID的耗材?
她不敢多问,也不敢犹豫,立刻强忍着疼痛和恐惧,手脚并用地开始收拾满地狼藉的武器和零件,动作尽可能快且小心。
男人就站在那里,如同沉默的山峦,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那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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