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临近年节,理国公府一早就被列入了年节宴的宾客名单之中。
不过今年能参加年宴的,只有理国公老夫人、理国公及理国公夫人三人。
三夫人姚令月愤愤不平:“这都过去半年了,老太太也不说去宫里求求情,让你解禁恢复官职。
我可听说了,今年的年宴规模不小,连步离国的大王子都要来。
这样的场合热闹不说,正是跟朝廷要员联络感情的时候。
你倒好,进不了宫,我也要陪着你坐冷板凳!”
三爷吴思忠被姚令月念叨地头疼:“什么叫陪我坐冷板凳?明明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
我没说你连累我,你反倒念叨起我来了!
要我说,这次不进宫也好,不然你看看那些往常跟你交往的贵夫人会不会因为放利钱的事情笑话你!”
姚令月一时语噎。
她这半年的确是减少了交际,除了操心几个女儿的事情,还因为背地里竟然有些长舌妇嚼她的舌根。
说什么她缺银子的很,所以才会霸着理国公府的管家权,还放起了利钱。
要不是因为她父亲掌着南六省的军权,姐姐又是婉妃,她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奚落。
好在二女儿吴清涟成了十一皇子的侧妃,有些人又开始巴结起了她。
姚令月看向吴思忠,满眼怀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敬老太太的把柄落在她手里了?
要不然,你这半年为何总是远着老太太?”
之前老太太最宠的就是丈夫这个小儿子,自然也是因为丈夫比两个哥哥更会讨老太太欢心。
可这些日子,丈夫闭门思过,还真就一直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总不见他去老太太跟前讨好。
半年的时间过去,姚令月三分的怀疑已经增长到了七分,总觉得丈夫跟老太太之间越发不像过去那样亲近了。
吴思忠的目光闪了闪,随即道:“母亲如今看重的是整个理国公府的利益,你的那些小心思还是收了吧。
反正你嫁进来的时候,也知道我就是个没用的,也别指望我了。
左右咱们儿子静海是个有出息的,你还不如等着将来享他的福。”
姚令月:……
姚令月越发不想跟这个不求上进的烂泥丈夫说话,气呼呼地走了。
然而姚令月再眼红心酸,年节那天,也只能眼睁睁地目送老太太领着大儿子和大儿媳上了马车,朝皇城驶去。
马车里,理国公夫人柳青阳也并不如姚令月想地那般得意,反而有几分忧心:“北关之前还在打仗,步离国的大王子却突然来岚国参加年宴,怎么想都怪异。”
岚国和步离国交战这么多年,说是死敌也不为过,往年也不见步离国来凑这个热闹。
冯韵阖目养神:“皇上年迈,储君未定,步离国自然会有想法。
步离国这次,来者不善。”
两国交战,岚国这些年损伤不小,但步离国也同样吃了亏。
如果岚国这个时候皇权继承出了问题,步离国肯定会趁机大举进攻,当年好不容易收复的北关也自然会首当其冲。
而岚国一旦失去北关这条重要的防守国界线,再想拦住步离国的狼子野心,就难了。
闻言,柳青阳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不关心时事的后院妇人,很清楚一旦岚国动荡,意味着什么。
但眼下的时局,她实在是看不明白。
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却坐视五皇子与六皇子以及他们背后的支持势力争斗。
更要命的是,五皇子的舅父和六皇子的外祖,分别是镇守北关与西关的主将,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将来不论是五皇子登位,还是六皇子承继,恐怕都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而那时,狼子野心的步离国肯定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攻伐岚国。
岚国未来如何,实在难以预测。
宴殿灯火通明,酒香四溢,在座的宾客三三两两低语交杯,有人神情肃穆,有人八面玲珑,而大部分人并没有意识到今晚这场年宴,怕是不会那么安生。
冯韵刚一落座,旁边的太平侯夫人便出声嘲讽:
“哟,怎么不见理国公府三夫人跟着啊?
哦,倒是我年纪大了,忘性大,老姐姐的三儿媳前阵子犯了事,还连累了你那小儿子停职思过。
要我说啊,还是老姐姐你宽仁了,连家法都没动。
知道的人,只当老姐姐万事不管,被儿媳欺瞒。
不知道的,还以为理国公府苛刻儿媳,逼地她只能出去放利钱谋生了。”
太平侯夫人因为孙子的事情,彻底恨上了理国公府,尤其是上次在太平侯府掐架闹事的姚令月。
这番话,既是在嘲讽冯韵,也是在挑拨冯韵与姚令月之间的婆媳关系。
冯韵:……
上辈子可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眼下只觉得新奇。
冯韵抿了口温热的米酿,不紧不慢地回应:
“理国公府确实比不得太平侯府治家严谨,儿媳也好,孙媳也好,全都服服帖帖,只听太平侯夫人你一个人的。
这么大的规矩,怕是皇室宗亲都得感叹两句。”
“噗嗤!”
旁边的诚嘉侯夫人笑出了声:“皇室宗亲可没这样大的规矩。
理国公老夫人也是经常进宫的人,可曾见到宫里的娘娘们有这样大的威仪?
便是两位先皇后,也是不曾有的。”
诚嘉侯夫人是五皇子的舅母,小姑子是五皇子的生母,过世的继后,她说这话,太平侯夫人自然不能反驳。
太平侯夫人恨恨地看了一眼诚嘉侯夫人,顺带翻了冯韵一个白眼,然后不理会两人了。
毕竟是在年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太平侯夫人也不可能太任性。
诚嘉侯夫人朝冯韵笑笑,转头跟自己的儿媳说话去了。
很显然,诚嘉侯夫人就是在跟太平侯夫人唱反调。
冯韵收回目光,满脸无语,她这位子也是安排地妙。
左边是六皇子的外家太平侯夫人与华家命妇,右边是五皇子的外家诚嘉侯夫人与齐家命妇。
五皇子与六皇子争夺储君之位。
华家和齐家,可是死对头啊。
把她插在中间,当她是灭火器吗?
冯韵不喜欢自己的位子,其他人也不服气。
忠襄公夫人的儿媳就忍不住嘀咕:“今年理国公府的席位怎么往前靠了那么多?怕不是宫里当差的搞错了?”
忠襄公夫人喝斥:“浑说什么,宫里当差的个个是人精,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搞错?”
话虽这么说,忠襄公夫人的心里也不太爽快。
她的女儿好歹是婉妃,十一皇子是她的亲外孙,竟是连理国公老夫人都比不过。
而且小女儿姚令月今天也没跟着,显见是理国公老夫人为了之前的事不愿意带小女儿一起出席。
因此,疼爱小女儿的忠襄公夫人也对理国公府带上了三分埋怨。
其他命妇也是或疑惑,或妒忌,并不明白为什么皇家要给理国公府这么高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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