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海安抚了父母,又赶紧来到南荣院,跪着给冯韵请罪:
“父亲母亲又给祖母添麻烦了。
但进宫的事情,还请祖母三思。”
冯韵看着三房这个明事理的孙子,也不禁感叹,歹竹出好笋啊。
就吴思忠和姚令月的品性,能教出什么样的孙子来?
只能说当年两人将儿子交给原身的小女婿来教导,也算是做了一件对事。
“父亲这次受惩处在所难免。”
吴静海细细给冯韵解释:“但只要父亲态度良好,过后再做出弥补,皇上念着旧情,也会再给父亲一个机会。
可若祖母进宫求情,这便是挟旧恩图报,也是不思反省的表现。
父亲糊涂了,祖母切不可听他之言。”
冯韵笑了笑:“静海,你能这么想,就很好。
不过我进宫不是为了求情,而是为了请罪。”
吴静海诧异地看向冯韵,总觉得祖母好像变了。
穿戴整齐的冯韵刚来到大门前,就见大儿媳柳青阳,以及大儿子吴思齐同样穿戴整齐地等候在一旁。
冯韵深深地看了吴思齐一眼。
这位现任理国公避世这么多年,今天倒是愿意站出来了。
柳青阳见丈夫低着头不说话,便上前解释:“既然要进宫请罪,我与公爷都难辞其咎,不能让母亲一人承担。”
冯韵也没多说什么:“走吧。”
老理国公夫人带着现任理国公、理国公夫人进宫请罪的消息,很快就在宫内宫外传开。
淑贵妃正与婉妃下棋,听闻皇上已经下旨让七皇子代为出面处理此事,不禁嘲讽:“堂堂皇子,竟然被使唤去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婉妃的面色有些尴尬:“理国公府的事情,最近确实闹地有点大,皇子出面,也能平息民怨。”
她家妹妹还牵扯其中。
淑贵妃看了婉妃一眼:“不是我说,你那妹妹的眼皮子确实浅了点。
你们出自同胞?还真看不出来。”
婉妃无奈苦笑:“令月排行最末,母亲一向纵容她。”
淑贵妃叹了声:“可惜了,当年不是嫁给理国公府的长子,吴家三子的地位不上不下,也难怪她心有不平。
不过听说理国公府长房如今人丁凋零,日后这爵位会落到谁头上,还不好说。
你妹妹若是聪明,只管讨好老国公夫人便是。”
婉妃笑了笑,没有接这话。
妹妹当年做的一些事情,她其实并不赞同。
太过急躁了。
惠贵妃宫里,理国公夫人柳青阳满心诧异地看着惠贵妃与自己的婆母相谈甚欢。
她瞧着两人的相处模式,竟不觉得婆母是进宫来请罪的,倒像是进宫来作客的。
看看桌上那两碟点心,还是皇上知道婆母进宫,特意御赐的。
“近两日天气反复,皇上还担心老夫人你的身体,嘱咐我挑些可用的药材送去府上。”
惠贵妃满眼含笑:“你今天来地正好,回府的时候捎带上。”
冯韵谢完天恩:“劳皇上与贵妃惦念,自从挽香在身边伺候,臣妇的身体已经轻快了不少。”
“那就好。”
惠贵妃满意地点头:“挽香看着年纪不大,确是自小就闻着药香的,其祖、其父也都一直在宫里效劳,是皇上信重之人。
那丫头不说精通药理,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还有日常的膳食调理,她都很拿手。
皇上特意挑了她,便是要帮着老夫人把身体调理好。”
冯韵满口谢恩。
柳青阳却在旁边听地心惊胆战。
原来挽香竟是宫里指派进府的!
如今细想,田嬷嬷和青黛二人也气质不凡,能力不俗,想必也是宫里指派的。
吕舅爷送人进府,也不过是个担个名声罢了。
柳青阳看着自家婆母的眼神一变再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家婆母就越发地让人看不透了。
另一头,皇上指着跪在地上请罪的理国公吴思齐,对自己的儿子七皇子说:“这是你吴家哥哥,你幼年时,他还抱过你的。”
随即,皇上又冷哼道:“小时候瞧着还好,可惜越大越不像话!”
吴思齐将脑袋垂地低低的:“臣知罪。”
“知罪别是口上说说!”
皇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都说虎父无犬子,你比起你爹,真是差远了!
如今知道站出来承担责任就好。”
皇上吩咐七皇子:“你这次就带着你吴大哥,好好地处理理国公府的事情。
那些因为被逼着卖田地、卖商铺、卖妻儿还利钱的百姓,该弥补的弥补,该安抚的好好安抚。
至于岚都的那些赌棍,还有各家地下赌坊的相关人员,都给朕好好严查重惩!”
七皇子应声:“是,父皇。”
低着头的吴思齐,顿时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他现在有点怀疑,老夫人进宫请罪的真正意图,不像是纯粹请罪,倒像是个引子,好配合皇上的下一步行动。
这个猜想,等到出宫后,妻子柳青阳悄悄说了宫里的所见所闻后,吴思齐越发笃定。
“往年进宫,我也没瞧见皇家对母亲有多看重。”
柳青阳面有不解:“但自从上次母亲在宫中病倒后,皇家的态度就好像变了。”
吴思齐安抚妻子:“母亲如今这样,是好事。有些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不必多想。”
柳青阳想了想,直点头:“确实,母亲如今明事理多了。
相比于之前那样的母亲,我还是更喜欢如今的母亲。”
闻言,吴思齐的眼神黯了黯。
冯韵回到南荣院,发现大少爷吴静和破天荒地在院里等她。
“祖母。”
吴静和恭敬地行了个礼:“不知三婶惹了这么大的事出来,皇家的意思是?”
冯韵深深地看了吴静和一眼,随即回答:“皇家认为,你三婶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错全在你三叔不加约束。
你三叔被罚俸半年,且闭门思过半年。”
吴静和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冯韵就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不甘。
随即,吴静和抬头:“这次为了平息民怨,定然要拿出不少银子弥补。
可放利钱的明明是三婶,难道祖母要让国公府来出这笔银钱不成?”
冯韵反问:“那依你之意?”
吴静和直接道:“既然是三房犯的错,自然也该由三房来承担。
至少,大头该由他们承担。”
冯韵摆摆手:“你是长房长孙,你去办吧。”
吴静和意外了一瞬,随即应声:“是,祖母。”
吴静和走后,万峰嘀咕开来:“这小子对三房的恨意不小啊。”
冯韵猜测:“二十年前,长房原配病逝,长房原本的长子落水夭折,如今的吴静和更是体弱多病,听说幼年时还差点被拐。
要说这些都是意外,我一个外人都不信。”
现任理国公吴思齐和儿子吴静和父子失和,恐怕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万峰调侃:“上辈子,阿韵你没能看到争皇位的大戏,这辈子倒是能瞧瞧争爵位的戏码了。”
冯韵扑哧笑了:“就你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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