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指导教两人一些对招。
武术指导演示了一两遍后，商雪延就学会了，动作漂亮利落。
武术指导惊讶：“你以前学过武术吗？”
商雪延学过，这个身体没有。
商雪延摇头：“没有。”
“那就是天赋好。”武术指导捏了捏他的肩膀和胳膊，看着他的脸，夸赞道：“你长的帅，人还聪明，以后一定能出头。”
“陈指导，你也长的很帅，要不是做武指，说不准你能成为一个打星。”商雪延真心实意说，陈指导虽然年过四旬，眉目端正。
陈指导叹气：“我年轻的时候竞争太激烈了。”
江蓝见两人相谈甚欢，压抑住心里不爽。
大半个小时后，江蓝几个招式练习的差不多，导演让几个人先走走戏，先是女主被商雪延以及商雪延的两个下属调戏，紧接着，男主威风凛凛地出场，收拾几个纨绔。
这场戏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要全方位的展示男主角的帅，要帅的自然不刻意。
导演坐在监视器前，盯着镜头里的商雪延，等江蓝和他出现在一个镜头里时，导演眉头皱了皱，从监视器前走了出来。
他叫了一声化妆师，端详完商雪延的脸，扫了扫江蓝的脸，吩咐化妆师，“把林涵化黑一些，太白了。”
林涵是商雪延剧里的名字。
化妆师动作麻利地给商雪延涂黑。
“可以了吗？王导？”
王导摇头：“不行，还是太俊了，给他再弄丑点。”
化妆师经常把人化帅化美，化丑的要求不常遇见，在导演的要求下，给商雪延唇角上方加了一个大黑痣。
“行了，就这样，凑合。”
走完戏，正式开始拍摄。
女主上街游玩，遇见商雪延带着两个仆从调戏女主，女主准备亲自给商雪延一点教训的时候，男主从天而降。
商雪延闪身躲避，江蓝按照刚才的学的招式，侧身，向商雪延膝盖踢去。
按照刚才的对招，这一脚不会用很大力气，只需要刚刚碰上就行了，商雪延后退两步，接着继续和男主过招，最后心有不甘地败在他手下。
江蓝“哐当”一脚踹上商雪延的膝盖，比练习时的力气大了很多倍，疼痛刹那间沿着膝盖朝四周蔓延。
猝不及防，商雪延脸色微变，后面的动作没能顺下去。
“卡。”导演叫了停，在监视器前面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江蓝愧疚：“王导，我刚刚太入戏了，没收住力气。”
他歉然地看着商雪延：“商融，你没事吧？我没把你弄疼吧？”
商雪延摇头，一副忍耐的样子：“导演，我没事，继续。”
导演重新拍刚才两人交手的画面。
商雪延伸手要调戏女主的时候，江蓝猛地从侧面闪现，两人交了一回合的手，江蓝抬腿，来到踢腿的动作。
商雪延早有准备，他上辈子是小侯爷，出入奴仆成群，但幼年时有被绑架的先例，父母找了武师教他和他大哥习武，虽然他学得不算太好，但在普通人眼中，他的动作要更加迅速敏捷。
江蓝动作凶狠地抬腿，商雪延在他脚尖即将扫上他膝盖的前一瞬，果断地踉跄后退两步。
江蓝神色微愕。
导演没有叫停，他迅速调整过来，继续拍后面的戏。
商雪延先出手，胳膊挥动时带起劲风，江蓝紧抓住他的拳头，桎梏住商雪延的动作，按照武术指导刚才的指导，商雪延接下来会将计就计地肘击，但是会被江蓝敏捷避开。
商雪延右手手腕被江蓝握住，侧步左手肘击，江蓝刚准备躲避，商雪延的动作却来的比刚才训练时又疾又猛。
江蓝没办法避开。
手肘撞击男人肋骨，发出一声明显的闷响，江蓝骤然忘记了武术指导教的所有动作，闷哼一声，痛苦地按住肋骨的位置。
商雪延一脸不解，神色茫然：“江蓝，你刚刚怎么不躲？幸好我刚才没有用什么力气。”
江蓝神色狰狞了一瞬，对上商雪延似乎无辜的眼神，他咬牙，看向导演，虚弱道：“王导，我要去医院，我肋骨好疼，可能骨折了。”
王导愕然：“有这么严重吗？”
商雪延解释，“王导，我刚刚都没有什么力气。”
江蓝语气柔弱：“可是我真的太疼了，好疼。”
江蓝的经纪人疾步上前，搀扶江蓝，不善地看向商雪延：“商融，你肯定在公报私仇！你知不知道，我们江蓝日程繁忙，每天都有工作，要是真的出了好歹，你付得起责任吗？”
又颐指气使地要求剧组拨打120，把江蓝送进医院。
导演为难地看向江蓝。
商雪延忽然道：“王导，这部戏男主的打戏不在少数吧，我刚刚真的没用什么力气，你们也看到了我是怎么动的手，如果男主是这么一副柔柔弱弱的身体，我好担心，你们的戏能够顺利拍完吗？”
商雪延倒不怕江蓝真的被他打出好歹，他刚刚的确是故意的，力气很大，应该会比江蓝踹在他膝盖上的那一脚疼，但不至于把人打出来个好歹。
除非江蓝真是玻璃制品。
玻璃制品正好！
“王导，刚刚陈指导就说，江蓝学习武指已经很慢了，再加一副豆腐做的身体……唉。”商雪延长吁短叹。
王导神色一凛。
与此同时，一道低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江蓝，你确定你现在还要去医院吗？”
商雪延侧眸，说话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青年，一身看起来不便宜的黑色西装，个头很高，比商雪延略微高出几厘米，蹙着眉盯着江蓝，见商雪延看过来，倒是对他挑了下眉，表情还算和善。
王导连忙上前，和对方握了握手，“封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封禹：“刚到不久。”
封禹扫了眼商雪延：“他说的不错，这部戏男主的武戏不算少，我们的男主如果这么脆弱，这部戏可能不太适合他。”
封禹嘴唇一扯，别有深意道：“幸好，我们这部戏也才刚拍没几天。”
江蓝神色一变，这部戏不算特别大的制作，但也不是没名没姓的小制作，眼前的男人封禹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他如果提出要换男主，就算陆寒不乐意，陆寒夜不一定能争得过他。
封禹盯着江蓝：“还疼吗？需要去医院吗？”
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尤其是商雪延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
江蓝忍住心中的委屈，挤出一抹温善的笑容，“我缓了一下，现在没刚才那么疼了，应该不用去医院。”
封禹没应声，淡淡瞥他一眼，似乎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底，倒是看了演商雪延：“你刚刚的打戏倒是挺漂亮的，动作很干脆。”
商雪延被夸的一乐，他眼神亮晶晶的道，“刚刚武指还夸我很聪明，有天赋。”
几分钟后，导演确定江蓝可以拍戏后，说了开始。
今天就这场戏，拍完就可以拿到三百块钱。
商雪延琢磨着如果结束的早，下午还可以去做些别的兼职，江蓝不继续耍心眼陷害他，商雪延也想尽快拍完戏。
但就算江蓝也不搞小动作，这场戏本来就是商雪延扮演的炮灰被江蓝教训，商雪延最后还是被他踹在了地上。
导演喊了卡后，商雪延看到江蓝充满嘲讽的眼神。
商雪延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拍了拍地上的灰尘，喜气洋洋地看向导演，“导演，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导演夸赞道：“不错，你倒下的姿势很干脆，倒是你，江蓝，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啊，你是一个男主，不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反派。”
江蓝忍住心里恨意，从来都是这样，明明演戏和长相他都不输给商融，但他能演短剧男一，他只能演男二男三，就算靠自己和大公司签约后，商融能够好运的得到长剧男二的角色，他的男四都要被剧组换掉。
幸好，人的好运不可能无止境。
现在商融只是一个龙套，他是剧组的男一号，他没有资格和他争任何东西了，也根本不值得他和他计较。
又拍了三次，导演终于满意，这场戏结束后，商雪延站起来，场务上前，解开绑在商雪延身上的威亚。
商雪延去剧组的更衣车摘掉头套，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家。
附近没看见共享单车，他步行前往地铁口，边走边找车。
他走的很快，因为天色越来越阴沉，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有几个群众演员担忧等会儿会不会下雨。
心里想着，昏暗的天幕一道闪电劈过，豆大的雨落了下来，起初不算大，商雪延还可以快步朝着地铁口跑过去，没几分钟，雨势越来越大，商雪延头发都被淋湿了，他疾步跑到路边的屋檐下躲雨。
站在屋檐下，商雪延摸出手机，天气预报显示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都有大雨。
今天咖啡店里没排他的班，他还打算下午去送外卖，但大雨滂沱，他的骑车技术可不怎么样，虽然雨天配送费高，但万一出了事，花的钱更多。
商雪延琢磨等会儿干点什么。
哗啦的大雨声中，低沉的轰鸣声逐渐靠近。
商雪延抬起头，一辆黑色宾利在他身旁的马路上停下，车窗缓缓降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商雪延的视网膜里。
刚才拍戏的间隙中，商雪延朝化妆师打听了被叫封总的男人是谁，化妆师告诉他，他叫封禹，是星海娱乐的总裁，也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
他选江蓝当男主，商雪延当然对他印象不好，但刚刚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挽回了商雪延对他的印象分。
见他降下车窗，商雪延冲他露齿一笑，“封总。”
封禹颔首，笑了下道：“上车，我送你一程。”
他打开了车门。
商雪延见状，没有多客气，笑容满面道：“多谢了，封总。”
他弯下腰，怕脑袋被雨水淋湿，动作迅速地钻林车厢，在他身旁坐下。
像商雪延这样帅的少年挺少见，像商雪延这种知道他的身份后，既不奉承他，也不忸怩讨好他，很自然地和他相处的少年也少见。
封禹偏过头问道：“去哪里？”
商雪延：“送我到附近的地铁口就好了。”
“只用送到地铁口吗？”
商雪延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对，你送我到地铁口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行。”
几分钟后，宾利抵达最近的地铁口。
停车的地方距离地铁口有几十米的距离，幸好雨比几分钟前小了一些，商雪延扭头，再次对封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他低头，把卫衣的帽子盖住脑袋后，干燥修长的手指推开车门。
雨线斜斜，少年的背影在朦胧的雨势下有点引人注目，他的卫衣被雨水打湿，贴着肩线，勾勒出漂亮又利落的线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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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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