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栖棠果然很忙——这都要归功于失恋时头脑发热接受了太多工作——但钟铭的患得患失好了不少，偶尔她深夜回家，他也能自己乖乖先睡，等她躺下后再寻着气息翻进她怀里。
项栖棠上了一天班，腰板僵硬，头脑昏沉，心浮气躁，上床温香软玉一抱，精神顿时松懈不少，手习惯性摸上钟铭的后颈，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揩油，钟铭就被她弄醒了。
“嗯……”他不满地哼哼，但半睡半醒的，不是很想动，只能发出几个自以为抵抗的音节，彻底把项栖棠哼燥了。
她的手摸到他光滑的腰上，还想向下，钟铭终于忍无可忍，带着被吵醒的薄怒，抓住了她的手，“我想睡觉……”
“才十一点。”
“我想睡觉！”
“……”脾气有点大了，依他。
项栖棠收敛了色/心，很快迷糊起来，快要睡着时，怀里的人却似乎彻底醒了，躺不住似的小动作不断，同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不容忽视的胃鸣。
“……”项栖棠很希望自己在做梦。
“棠棠，我饿了，呕……”说着还干呕了一声。
她认命地爬起来，深更半夜去厨房开火。
今天他只吃饱了早饭，午饭晚饭没吃多少，这个点又是夜宵时间，确实该饿了。只是她好困，只能做最简单的什锦炒饭。
“你回去睡吧，我吃完把碗放水池。”钟铭当然想要她陪，可看见项栖棠困得眼皮四个褶的样子又心疼。虽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过面，可也就这么一天，没什么好委屈的。
他安慰自己。
项栖棠本想再坚持坚持，一整天没见面了，怪想他的，可坐在一旁陪了两分钟，困得打了三个瞌睡，实在受不了了，还是打着哈欠滚回床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钟铭觉得自己有病。
她陪着自己的时候，心疼她累，想让她去睡，真睡了，心里又发酸，觉得她不在乎自己。
连炒饭都食不知味起来。
他吃了大半，把剩下的倒进垃圾桶，碗筷放进洗碗池，堵着口莫名其妙的气，重新回床上躺下。
一只胳膊立刻跟过来，搂着他的腰把他拖了过去。
“棠棠？”
没人应声，项栖棠睡得很沉。
钟铭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就彻底消散了。
*
无创结果出来那天是周六，外面下着绵绵细雨，天气预报说十点过后会转成中雨。
前几天入了梅，又到了一年一度难见太阳的日子，空气里似乎都是粘稠的水汽，只要一出门，身上就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昨晚睡前看完天气预报，项栖棠就决定在家宅一整天，与其出门被湿气攻击，不如躺在床上享受空调温柔的吹拂。
钟铭睡不了懒觉，到点自然醒，要给肚子里的小家伙投喂早餐。
早餐是阿姨做的鸡蛋饼，这是钟铭这段时间第一次吃别人做的早饭——毕竟某人还在床上会周公。
他这几天已经没那么恶心了，阿姨做的东西也能吃下一点，只是又开始烧心，导致心情会时不时烦躁。
生个孩子可真辛苦。他捶了捶酸痛的腰。
吃完早饭在家里来回走了两趟，走得又有点困，就回去继续和项栖棠搂着睡觉。
虽然平时和阿姨两个人在家，他也是吃完睡睡完吃，但有项栖棠在身边，感觉总是不同的。他刚把手伸到她腰上，项栖棠就先一步绕到他背后，无意识地拍了两下。
这是他孕吐最严重的时候留下的习惯。
两个人昏天黑地地睡到了十点，终于睡不着了，睁着眼睛互相用目光亲吻对方。
钟铭：“起吧？”
项栖棠：“嗯。”
钟铭：“你先起。”
项栖棠：“不。”
钟铭无奈，捞过手机要给她看时间，就看到了五十分钟前医院发来的短信，通知他结果低风险。
他差点猛坐起来，幸好在最后一刻想起肚子里还有个娃，转而推了项栖棠两下。
“结果出来了……”五个字，三个都颤。
项栖棠头发乱糟糟地铺在枕头上，人还有点没缓过来，闻言愣了愣，一下握住钟铭的手腕把手机凑到眼前，仔细把短信读了三遍，心里大石终于落了地。
“我就知道……这下放心了吧？”她亲亲他的额角，轻快地率先爬起来洗漱。
钟铭昨晚说想吃柠檬手撕鸡配酸辣粉，孕夫的口味可真是稀奇古怪。
酸辣口味的菜品，辣椒和醋都是钟铭亲自放，要是借由他人之手，最后不够酸辣或者过于酸辣，他都要委屈半天，项栖棠冒不起这个险。
“好像吃多了……”钟铭心满意足地吃完，摸了摸鼓起的肚子，站起来走了两步。
昨晚还能藏在衣服下的肚子此刻圆鼓鼓地挺着，好像孩子一夜之间就长大了。项栖棠每天都会摸钟铭的肚子，用手掌丈量孩子的成长，照理早该对钟铭怀孕这件事有了实感，却直到这一刻才真切地意识到，她真的要做妈妈了。
心里暖融融的，想哭。
“晚上去买几身衣服吗？宝宝再大起来，现在的衣服很快就穿不上了。”
钟铭低头看了看凸起的“小肚腩”，不自在地吸了吸肚子，对自己的身材生出了焦虑。
“是不是太胖了？”
“……”他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项栖棠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凭感觉掂了掂，“胡说，都是宝宝的重量——我哥前段时间推了我一家专做孕夫装的店，早就想带你去，后来忙忘了。正好今天周末，检查结果又是好消息，我们去逛逛，就当庆祝宝宝健健康康。”
一说到宝宝，钟铭欣然答应。
*
店面在繁华的商业区，很好找，钟铭一见门口就不自在起来。这种地方一看就价格惊人，他虽然和项栖棠在一起一年多，还是没能适应一件短袖动辄上万的消费观。
项栖棠只带他去过一次，半小时，他如坐针毡，最后什么都没买，在店员周到的微笑中同手同脚地逃了出来。
之后项栖棠就没带他去过高端消费场所，衣服也只买千元级别的，尚在他的接受能力之内。
但今时不同往日，肚子里有了孩子，人也得金贵点。衣服穿得舒服，心情能舒畅不少，项栖棠听完项临川的“老人言”，还是决定把钟铭带过来看看。
无论作为孩子的母亲，还是钟铭未来的alpha，她希望尽己所能给他最好的。
“我哥说他家面料很舒服，版型设计也很不错，穿上身很好看。”她拿下一件看上去很基础的T恤，照着钟铭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太合适，又挂了回去，“你想要什么样的？还是让导购帮着挑挑？”
钟铭瞄到一眼吊牌价，只觉心惊胆战。
项栖棠见他动作僵硬，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操心价格，顺手从包里掏出一张会员卡，“刷项临川的卡。”
钟铭没忍住，笑了起来。
项栖棠跟着笑，又认真道：“你现在有孩子了，我作为孩子的妈妈，不能替你受苦，就只能在其他地方多付出一些。别想那么多，喜欢什么就买，我还不至于这点钱都付不起。”
钟铭有一种被金主包/养的感觉。
作为曾经的美术生，项临川的审美十分在线，偶尔离经叛道，但基本符合大众审美，而且十分高级。
钟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分明腰已经变粗了很多，可在服装的修饰下，什么都看不出来，身材反而更好了。
可惜这一款也穿不了多久，再过几个星期，肚子就会彻底显怀，穿什么都藏不住。
“好看。”项栖棠双眼发亮地看着他，“要吗？”
“只能穿一两个礼拜，不划算吧。”他纠结地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管他划不划算，你喜欢就买。肚子大起来有大起来的衣服，再买就是了。”项栖棠又晃了晃手里的高级会员卡，“刷爆它。”
他为项临川的资产默哀了一秒钟。
钟铭恐婚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后面会慢慢讲到[狗头]在他主动求婚（啊剧透了！）之前，他们还有很多坎坷，下一更就会出现一根搅屎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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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孕态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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