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娇气的盛公子,项栖棠才看到张存旭的默哀。
为了哄好盛臻,她又是出门买抑制剂,又是买花买礼物,还亲自开车把人送回家,一路都顾不上看手机。等看到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张存旭说过,不能离开钟铭太远太久。
“你完了。”
张存旭可真是言简意赅。
到家还有二十多分钟,项栖棠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如何才能哄好家里那位。盛臻只是作,可钟铭……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
“喂,师兄。”她选择打个电话探探口风,“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钟铭的声音怪怪的,说:“没什么想吃的。”顿了顿,解释,“张教授给我煮了粥,喝过一点了。”
张存旭可真是居家好男人。
“其他呢?水果,饮料,或者午饭晚饭想吃什么?”
钟铭:“我和你们吃一样的就好,麻烦了。”
“……”真的完了。
她冲进水果店,疯狂进货。
*
家里静悄悄的,张存旭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论文,看见她回来“嘘”了一声,“他睡了。”
项栖棠把重得要命的水果放下,蹑手蹑脚打开门偷看。
钟铭侧身睡着,很安静。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地上,细碎的尘埃在空中飞舞,把他整个人衬得柔软……项栖棠心念一动,忽然觉得此情此景很像……新婚夫妻……
房间里她的信息素快散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舒服。她脱了鞋悄悄走到床边,忽然愣住——他抱着她的睡衣,脸埋在团成一团的布料里,睡成了防御姿势。
她走得确实太久了,久到他只能寻找衣服上残余的气息来满足安全感。
项栖棠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钟铭迷迷糊糊侧过头嗅了嗅,转而抱住了外套。
alpha信息素逐渐弥漫,重新充盈整个房间,钟铭紧皱的眉头渐渐散开,脸颊蹭了蹭她的睡衣,梦呓了一句什么,更沉地陷入梦里。
终于像个Omega了。
*
alpha的刻板印象是强大,但行事粗暴,项栖棠却是异类。或许是从小就要照顾项临川的关系,她的心思比一般alpha细腻很多,手也巧,做得一手好饭。
当然,暴戾起来也完全是刻板印象的样子。
为了哄钟铭,她难得亲自下厨,给家里两位男士做了顿家常晚饭。
椰子鸡,西红柿牛腩,芦笋虾仁,清炒菜心,蒸了三个玉米,还煮了一锅小米粥。
因为嘴馋,还点了个披萨。
张存旭倚在厨房门边笑:“小项总亲自下厨,真是荣幸。”
项栖棠:“搞得你没吃过似的。”
张存旭:“临川结婚之后,我还真没吃过了。你可只给他做饭。”
要不说是亲哥呢,又是动不动就不舒服的Omega,全家就可着他一个人宠了。
“帮我追到他,以后你想吃我亲自送上门。”
张存旭投降:“我可不做红娘,你自己努力。”
切,真不讲义气。
“不过我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小项总飞速变脸:“旭哥最好了!”
张存旭:“哼。”
*
钟铭不见了。
张存旭去喊他吃饭的时候,发现他不在房间里。
项栖棠的房子大了点,他没出过卧室,一个人走丢也很正常。
只是精准地站在盛臻的客房前就太巧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杂乱无章的床铺,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叫小臻的男人竟然可以这么随意地在她家折腾。
果然关系非同一般。
“盛臻是棠棠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在一起也顺理成章。你别多想。”
钟铭回过神,难堪地揪住衣摆,扯出一个假笑掩饰自己的失落:“我只是……被信息素吸引……”
“我知道。”
“他是住在隔壁吗?”
张存旭揽住他的肩往厨房走,“是别墅的邻居,不是这里,放心。”
“……”
“棠棠给你做了饭赔罪。她只给临川做饭,这次破例,可见对你真的上心。如果你还是心里不舒服,嗯……就骂她几句。”
“张教授,你说笑了。”被说中心事,他心头一颤,竭力忍住了委屈。
张存旭笑了笑,转移话题:“医院那边已经帮你请假了,你就安心住着。棠棠的信息素你应该不反感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我给你换普适的。”
就是效果差点。
钟铭摇了摇头。很奇怪,按他的性格,应该会选人工合成的普适信息素才对,可他好像对项栖棠的信息素上瘾,一想到离开就很不安。
这就是alpha对Omega致命的吸引力吗?
*
项栖棠做饭很好吃,但让他干掉一半也有点强人所难。
“张教授,我真的吃饱了。”钟铭推拒掉张存旭第三次想给他盛汤的手,捂着胃面露难色。
谁还记得他是个病人啊!哪有让病人吃这么多的!
好撑……
“吃不下就不吃了。”张存旭收回热情好客的手,转头问项栖棠:“剩下的我能打包带走吗?反正你也不吃隔夜菜。”
“……”项栖棠无语,“给我留点夜宵。”
他留下了披萨。
张存旭回了趟家,偌大的平层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有点尴尬。
项栖棠没话找话:“要不要走走?我带你熟悉一下。”
钟铭应声:“好。”
她的房子确实不小,四百多平的大平层,一个人住时常觉得冷清,所以平时并不常来。她更喜欢住另一套小房子,或者回别墅陪爸妈。
这次把人带来这里,是考虑到他在发情期,一方面需要人照顾,另一方面怕信息素泄露——虽然信息素穿透力并没有那么强。
当然也有私心——这是她的婚房。
“这里是客厅,我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东西,有点空空荡荡的。”
确实空荡,一个客厅顶普通人家一套房。
“这里是茶水间,这是酒柜。你现在身体不好,还不能喝酒。等身体好一点,可以看看喜欢喝什么,随便开。”
这些酒他都不认识,不敢开。
“我们吃饭的地方是小餐厅,这是大餐厅,如果有聚会,会在这里吃饭。”
十二人大圆桌,水晶吊灯,即便没人吃饭,摆设也闪瞎人眼。
“这边设计的时候是保姆间,不过我不需要保姆,目前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两米大床。
两个人走过很长一段过道,回到了卧室区。
“这是起居室,我在这里看电影,朋友来家里也在这里待客,毕竟大客厅实在没什么东西。”
至少五十平。
“剩下的就是卧室了。主卧就是你现在睡的那个,旭哥住我们隔壁,盛臻住的是最那头。我想着你们俩都是Omega,住太近可能不太舒服。”
说起盛臻,钟铭心里又疙瘩起来。
“主卧对面是婴儿房,不过现在没孩子,放了不少杂物。最后一个卧室在盛臻对面,也挺大的,有时我哥过来会住。”
“……”钟铭不敢说,他已经绕晕了。
他不是没去过大豪宅,项临川现在的家就是豪宅,但那时候作为客人,他对一切只感到新奇和羡慕,此时此刻和项栖棠站在一起,他却莫名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自卑。
他一直知道自己和项栖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当阶级差距以如此直白的方式展现出来,他还是感受到了不安和局促。
追根究底,是喜欢上她,却配不上她的焦虑。
他不敢再想,突然很迫切地想回到自己的狗窝去。
“师妹,我……我想回家了。”
项栖棠愣了愣——她当然不知道钟铭心里的惊涛骇浪——问:“是缺什么东西吗?”
照理说她这里不会缺什么。项临川独占了一个套间,里面什么都有,生活物品都是一次性的,还有整个衣帽间的衣物,春夏秋冬都有。他身上那件睡衣就是从项临川衣柜里搜出来的。
除了内裤。
项栖棠恍然大悟:“是我疏忽了!我带你去买!”
钟铭愕然:“什么?”
“不是缺内裤吗?”
钟铭的脸骤然爆红:“不……不是!我只是想回家……”
“可你还在发情期。”项栖棠思考了一下陪他去住出租屋的可行性,认为方案不可行,“你需要人照顾。”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不放心。”
钟铭一腔羞怒突然被这句话浇灭了,他定定地看着项栖棠,想从她眼里看到戏谑、傲慢、轻蔑,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憔悴的、失魂落魄的他。
他妥协了:“那等发情期过去,我就回家。”
“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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