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图书馆的科普展览很有趣,但云涯和云璎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停留在彼此身上。
他们并肩看着展品,偶尔低声交流几句。云涯的知识储备很丰富,总能给云璎做一些补充讲解,他的声音不高,在她耳边响起时,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磁性。
云璎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崇拜和笑意。每当这时,云涯讲解的语速就会微妙地顿一下,耳根持续保持着低烧状态。
(云涯内心OS:她看我的眼神……真好。)
看完展览,时间还早。两人在图书馆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夏日的树荫浓密,投下清凉的影子。
走到一个人工湖边的长椅旁,云涯停下脚步:“坐一会儿?”
“好。”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看着湖面上悠闲划水的天鹅。微风拂过湖面,带来湿润的水汽和青草的芳香。
气氛安静而美好。
云璎看着湖面,忽然轻声开口:“云涯。”
“嗯?”
“你妈妈……”她顿了顿,选择了一个更温和的切入点,“李阿姨做的菜,有妈妈的味道吗?”
云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看她,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李阿姨……以前是照顾我妈妈的。”
他终于,主动提及了那个话题。
云璎的心微微揪紧,她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妈妈她……在我初中的时候,生病去世了。”云涯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悄然握成了拳,“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就像……你感觉到的李阿姨做的菜那样。”
云璎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温暖的触感传来,云涯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拳头缓缓松开,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她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他继续说,语气里带着一种深藏的怀念和痛楚,“她总说,我性子太闷,太独,怕我以后一个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云璎懂了。
所以他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才会用那种近乎偏执的方式策划重逢,因为他害怕再次失去,害怕回到那种“一个人”的状态。
(云璎内心OS:原来他的堡垒,是用孤独和失去筑成的。)
“云涯,”她握紧他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云涯转过头,深深地看向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眼中洒下细碎的光点,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脆弱,有依赖,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云璎,”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郑重,“我……”
他似乎想说什么很重要的话,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她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谢谢你。”他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
谢谢你出现。
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谢谢你……愿意走进我的世界。
这三个字里包含的重量,云璎听懂了。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无比明亮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些话,不需要急于说出口。此刻的陪伴与理解,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在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将湖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回家的路上,两人的手依旧自然地牵在一起。
影子在他们身后被拉得很长,紧密相依,仿佛无论前方是什么方向,他们都会这样一起走下去。
无声的告白,早已融入了交握的指间,和彼此相通的心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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