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我们是正经机构。”洛毅德眼神熠熠,“模糊没关系,把你捕捉到的、属于‘张韬’这个人的那些‘特征点’,画出来。画完后,再用手机对着画拍张照片。”
“可以,”洛娉娉大概能猜到哥哥的打算了,她边说边转身走向电梯口,“绘图工具在后备箱,我先去车里。”
孙总愈发困惑了,“洛侦探,你们刚才都在说什么?”
“来,”洛毅德像个老友一样揽住孙冶的肩膀,轻声道:“我跟你说说我的计划......”
几分钟后。
孙总怔怔地看着洛毅德,“原来,你说的一句台词是这个啊!”别说,还挺刺激的。
“怎么样?做得到吧?”洛毅德对着孙总挑了挑眉。
“我练练......”
......
研发部小会议室里。
张韬看着对面笑容诡异的三人,心里直突突。
洛毅德将一个压扁的空纸杯搁在桌上——正是垃圾桶里印着便利店LOGO的豆浆杯——开门见山道:“张工,认识这个杯子吗?”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张韬脸色忽然白了两分,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不知道。”
你不这样,我这戏可就不敢唱下去了。
洛毅德猛地拉过张韬的右手,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那你衣袖上的豆浆渍是怎么回事?这家连锁便利店就在楼下,它们特供的早餐豆浆你说你不知道?”洛毅德甩开了他的手,再道:“你不是说在家里吃完早餐后就直接到研发部吗?”
洛毅德每说一句,张韬就莫名多了一丝紧张,他张了张嘴:“这是......”
“别——”洛毅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嗤笑道:“别说是别人喝的,我都去便利店查过了。也别否认,这部分的监控,都删了不切实际?”其实,没有查。
张韬愣了一下,“我......”
洛毅德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大大咧咧地靠坐在上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张韬。
到了这时候,孙总也意识到了张韬的异常,似乎......真的跟洛侦探说的一样。
“我......我不知道......我......我只是去买了杯豆浆......”张韬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买豆浆很正常,但你之前不敢承认就不正常了。”洛毅德步步紧逼,语气却异常平稳,“至于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因为你买豆浆的时间,恰恰就在监控记录被删除的时间前后吧?”
张韬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低血糖了?”洛毅德体贴地帮他寻找说辞,他从洛娉娉手中接过她的诺基亚,气势逼人地看向张韬。
来了!孙冶猛地攥紧了拳头。
洛毅德敲了敲桌面,继续道:“值班保安说昨晚监控出现了两次短暂的花屏,你应该是利用了强电磁干扰设备影响了摄像头的信号源,制造了监控‘盲区’。我相信,高级工程师有这个能力。你就是借着这个间隙,进出的保险柜隔间。别问我张韬怎么开的保险柜,这不重要,有兴趣的自己脑补。”说到最后,洛毅德混不吝地笑了笑。
“你骗人!”张韬急了,“走廊监控根本看不到那里!”
“对啊——”洛毅德仿佛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洛娉娉也跟着痛心疾首地用右手粉拳砸击了一下左手掌心。
洛毅德无语地瞥了一眼强行加戏的妹妹,他掌心盘着那只粉红色的诺基亚手机,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外面那块金属告示牌正好可以照映出盗窃的过程,这也是你为什么非要干扰和删除监控的原因。”
来了来了!孙冶搓了搓裤子,将掌心的汗水擦去。
像是蒙受了巨大的冤屈,张韬激愤道:“你有什么证据?!几句话就想污蔑我是小偷?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紧接着,他看向孙冶,低吼道:“孙总!我被人冤枉,难道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啊?这部分我没有排练过......孙总一下子愣住了,
“啪——”
就在这时候,洛娉娉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正义凛然地......看向洛毅德,怒道:“说!你有什么证据!”
刹那间,别说洛毅德的情绪被冲散,连工程师张韬和总经理孙冶都傻眼了。
眼看着大家皆陷入沉默,洛娉娉内心暗爽,还欲再拍桌。
“行了,你手不疼啊?”洛毅德拦住妹妹,打了个响指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随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韬,“不好意思,我有证据。”
张韬慌了一下,明显不信,强装镇定地喊道:“来啊!拿出来啊!”
“在这呢,”洛毅德将桌上的诺基亚翻转过来,露出一张照片,语气嚣张:“这是我刚才拍下来的。我们侦探所有全国最厉害的电脑天才,别人恢复不了的东西不代表他做不到!”
张韬第一时间看向那张手机照片——监控画面中,放大的金属告示牌,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推开隔间门的鬼祟背影,那背影......确确实实是自己!
孙总凑过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就是张工吗?”
洛娉娉对孙总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嘴角勾起笃定的弧度,娇喝道:“就是他!”
“不可能!”张韬心理彻底破防了,倒退两步,颤声道:“我明明已经删掉!我明明已经删掉了,怎么可能恢复得了——”他忽然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脸色煞白的张韬身上。他的嘴唇哆嗦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下意识地想去摩挲右手拇指。
洛毅德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承认了就好。”
“承认什么?”张韬恼羞成怒,吼道:“我什么也没有说!”
“没关系,”洛毅德慢悠悠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身后的洛娉娉,“我录音了。娉娉,别说哥哥没有给你机会。”
洛娉娉接过手机,兴奋地低头看向屏幕,然后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只见屏幕上哪有什么录音,分明是哥诓骗了大伙儿!
来!我亲爱的妹妹!你不是爱抢戏吗?展示吧!洛毅德站起身,有意无意地遮挡住身后的洛娉娉。
很快,几秒后——
“我明明已经删掉!我明明已经删掉了,怎么可能恢复得了——”
张韬的声音清晰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洛娉娉假意按下了手机的暂停键,然后缓缓抬起头,微笑道:“真相只有一个!”她食指指着张韬,得意洋洋地开口:“你——就是凶手!”
张韬恨恨地望着令自己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洛毅德。
洛毅德却不再看他,转向孙总:“孙总,麻烦查一下张工最近是否有异常的大额支出以及收入?或者,是否与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有过私下接触?”
孙总微微颔首。
“噗通”一声,张韬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图纸......图纸和芯片......在......在我家......我原本打算......下班后再交出去。”
孙总立刻安排公司保安和助理随同张韬去他家起获赃物。
——
失而复得的图纸和芯片样品放在了孙总经理的办公桌上。他激动地握住洛毅德的手,连连道谢:“洛侦探,洛小姐,太感谢了!委托费我马上打过去!”
洛毅德笑着应酬几句,带着一脸自豪的洛娉娉离开了环蛇科技。
其实锁定了目标,案子就不难解决。这一次,洛娉娉将自己的画画和仿声技能发挥得酣畅淋漓,又痛痛快快地演了一场,可把她高兴坏了。
二人上车后,洛娉娉慢慢系好安全带,望着车外渐黑的天色,语气轻快,“哥,出发吧!回家!”
洛毅德轻轻赏了妹妹一个板栗,含笑道:“小机灵鬼!你不是想吃牛排吗?哥单独带你去Viva La Vida西餐厅。”
“好欸!Viva La Vida(生命万岁)——”
——
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在天际,慵懒的月光从窗台洒进乌托邦侦探所里。
吴拓邦戴着耳机,十指在键盘上跳动着眼花缭乱的旋律,屏幕上是游戏“劲舞团”的界面,空格键的脆响连绵不绝。
秋桐端坐在窗边,单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国外医学期刊,他眼神专注,下巴微收,侧颜棱角分明,显得文静又坚韧。金丝眼镜反射着窗外的天光,也为他平添了一丝民国贵公子的气质。
端木曈没在事务所里,估计是跑去哪里挖掘新闻素材了。
“哇!大哥!娉娉!你们回来啦!”吴拓邦瞥见两人进门,狠狠敲了一下空格键后,摘下耳机,“怎么样?那个内鬼揪出来了没?东西找到了吗?”
洛娉娉立刻眉飞色舞,小脸兴奋得通红:“那当然!二哥,龙猫,你们是没看到!大哥简直太帅了!他就看了一眼人家的袖子,问了几句话,就猜出凶手是谁!”
熟悉的脚步声一出现,秋桐就望向了门口的方向,此刻听到小妹的言语,不禁莞尔。
吴拓邦指挥着游戏角色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抽空打断她的话,提出质疑:“什么凶手......人家不是偷东西吗?咋的?他把环蛇科技的蛇杀了?”
“这个不重要啦!”洛娉娉气鼓鼓地白了吴拓邦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哥哥超级无敌厉害了,明明没有证据,却唬得对方把什么都交代了!噔噔蹬——作为哥得力助手的我,发挥了不可忽视、极其重要的作用!你们听我说......”她手舞足蹈,极力渲染着洛毅德的光辉形象。
秋桐合上期刊,推了推眼镜,嘴角笑意更深:“娉娉,辛苦了。大哥——”他看向洛毅德,却发现自家大哥已经像慵懒的“龙猫”,瘫倒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外套随意搭在肚子处,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绵长——竟然秒睡了。
另一边,洛娉娉朝着大哥做了个鬼脸,继续滔滔不绝地跟吴拓邦分享自己刚吃的美味西餐,把他馋得直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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