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众人回到一楼。洛毅德窝在会客区的单人沙发里闭目养神,为夜探仓库积蓄体力。朱胭则坐在他侧面的长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报刊架上的杂志,时不时瞄一眼墙上的挂钟,显然对即将到来的“探险”充满期待。
秋桐、吴拓邦、端木曈和洛娉娉则围坐在工位区,对着电脑和资料继续讨论离婚案。
挂钟的时针悄然流转,吴拓邦的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社交平台私信窗口被放大。
“老大!”吴拓邦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冲破了会客区的宁静,“有发现!”
洛毅德立刻睁开眼,眼神霎时间锐利之色一闪而逝:“说。”
“我排查了一下那些非生意往来、非亲属的。”吴拓邦指着屏幕,“王杰涛有个游戏账号,经常和一个ID叫‘贪狼’的家伙一起组队开黑。我本来没在意,但这‘贪狼’的游戏注册邮箱,关联的一个备用邮箱,在不久前,给王杰涛的一个邮箱发了一封邮件!内容很短,加密级别不高,被我破解了。”
“内容?”洛毅德走到他身后。
“就四个字:‘货已入仓’。”吴拓邦摁了下鼠标。
“货已入仓......”洛毅德咀嚼着这四个字,这可不像游戏里的黑话!
“还有这里!”秋桐也有发现,他拿起一张纸,是夹杂在陈浅茹儿子学校材料里的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本意是佐证张豪度的脾气,在争取抚养权上发挥作用,吴拓邦让陈浅茹想到什么就拿什么。
“这篇作文我之前粗略看过,孩子笔下的张豪度形象很负面,暴躁易怒。但刚才重新翻看,发现里面有个细节被忽略了。”他指着其中一段:“......爸爸有时候会带我去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玩,那里有好多好多箱子,还有叔叔开着小车搬东西。爸爸说那是他的秘密基地,不让我告诉妈妈。有一次我不小心说漏嘴了,爸爸很凶地骂了我,还打了我手心......”
“秘密基地?大房子?好多箱子?搬东西的小车?”洛毅德眼神倏地锁定了这几个关键词,与吴拓邦发现的“货已入仓”瞬间联系在了一起!
“张豪度和王杰涛近期确实没有购入任何房产,”吴拓邦立刻接上,“但他们很可能租用了或者隐秘控制着某个大型仓储空间,用来临时存放他转移出来的、不方便立刻变现或处理的‘货’!这个‘秘密基地’,很可能就是他们转移财产的中转站!”
峰回路转!
“干得漂亮!”洛毅德用力拍了下吴拓邦的肩膀,又对秋桐投去赞许的目光,“老四,立刻深挖这个‘贪狼’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和王杰涛的所有联系!老二,重点梳理陈女士之前提供的关于张豪度经常去的地方,特别是那些偏僻的、有大型仓库或厂房的区域!老三,明天一早,想办法去张豪度公司附近转转,看能不能从员工或者保安嘴里套出点关于张豪度近期异常动向的风声。娉娉,把这条新线索整理进证据链。”
虽然证据链还不够完整直接,但这无疑是撕开张豪度防线的一道口子!
安排完这一切,洛毅德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好了,你们继续,按计划推进。我和朱大小姐,出去一趟。”他活动了下手腕,对朱胭扬了扬下巴,“走吧,探险家。”
朱胭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雀跃地跳起来。
洛毅德走到秋桐身边:“老二,摩托车钥匙。”
秋桐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递给他:“大哥,真不需要我们一起?”不远处闻听此言的秋桐和端木曈,纷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情,内心狂呼:
二哥,你去凑什么热闹!
“......不用。”洛毅德接过钥匙,走向门口。
朱胭赶紧跟上,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诶?怎么不开车......”
洛毅德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坐摩托方便点,你那跑车太扎眼。”然后便推开了玻璃门。
那你的Jeep呢?朱胭撇撇嘴,倒也顺从地跟了出去。
夜风带着凉意,洛毅德麻利地跨上那辆白色的Kawasaki,发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安静的街道上响起。他递出一个备用头盔。
朱胭接过头盔戴上,右腿一起一落,即迈上了后座,双手很自然地环住了洛毅德的腰。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受到他腰腹紧实的肌肉线条和温热的体温。
下一秒,摩托车猛地窜出,夜风呼啸着掠过纤长的脖颈,朱胭下意识地抱紧了些,将脸颊微微贴在他的后背上,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只剩下对“鬼屋”的兴奋在血管里跳动。洛毅德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两人都未说话,一种微妙而亲昵的氛围在疾驰的风中悄然滋生。
摩托车驶离了灯火通明的繁华地带,向着城西郊外开去。越靠近老工业区,路灯越稀疏,道路也变得颠簸起来。周围黑黢黢的,只有摩托车的大灯切开浓重的黑暗。按照王女士给的地址,他们在一个岔路口拐进了一条坑洼不平的小路,路两边是半人高的荒草和废弃的厂区围墙。
又骑了几分钟,一栋孤零零的巨大建筑轮廓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个被围墙严密保护的老式单层大仓库,红砖墙在月光下显得破败而沉默——正是目的地。
围墙足有三四米高,周围杂草丛生。抬眼望去,高处的仓库窗户也被木板钉死,透不出一丝光亮。四周死寂一片,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和不知名虫子的鸣叫。
洛毅德将摩托车熄火,停在距离仓库数十米外的一丛荒草后面。
二人摘下头盔。
“就是这儿?”朱胭压低声音,带着兴奋的颤音,眼睛在黑暗中像猫一样亮晶晶的,四处张望,“好像......也没什么嘛?鬼呢?”
洛毅德没理她的碎碎念,从摩托车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强光手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仓库寂静无声,与王女士描述的“刺耳怪声”截然不同。
“可能‘鬼’还没上班吧。”洛毅德随口应了一句,目光扫过仓库外墙和周围的痕迹。他指了指仓库侧面一处相对低矮、堆着一些废弃木箱的角落,“从那边翻进去看看。”
言罢,洛毅德当先迈开步子,没一会儿,他便与朱胭站到了那处外墙。
朱胭遥指了一下稍远处那扇紧闭的大门,好奇道:“怎么不走正门?”
“咋的?”洛毅德斜眼看她,“你有钥匙?还是能把‘鬼’喊出来给你开门?”
朱胭瞪了她一眼,嗔道:“你是不是想打架?”
洛毅德避开他蠢蠢欲动的脚尖,赶忙告饶:“别生气别生气,开个玩笑!”紧接着耐心解释道:“不管里面有什么,从正门进总归是最容易打草惊蛇。”
“也对,把‘鬼’吓跑就没得玩了。”朱胭歪了歪脑袋静思片刻,接受了洛毅德的说法,然后娇嗔道:“那还废什么话,赶紧的!”
洛毅德被倒打一耙,也不生气,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
两人都是身手利落之人。
洛毅德助跑几步,脚在粗糙的砖墙上借力一蹬,手一搭墙头,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墙内。朱胭也不甘示弱,直接无视那堆木箱,她看准旁边一棵歪脖子老树,轻盈地跃起踩在树干上借力,身姿如燕,轻松翻越而入,动作却更为潇洒飘逸。
墙内是一个同样杂草丛生的小院,游离着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陈旧气味。仓库主体就在眼前,像一头蛰伏的黑色巨兽。仓库出入口有好几个,大部分被巨大的卷帘门封死。
二人踱步进其中一个洞开的卷帘门,洛毅德打开强光手电,一道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仓库内部。
里面空间极大,高度超过十米,显得异常空旷。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颗粒。地上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早已锈蚀报废的机器零件、破旧的木托盘和废弃的油桶。
再行两步,便是一条一米多宽的通道,通道两边是高高的、几乎顶到天花板的金属货架。货架上并非空空如也,而是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用深色帆布或油毡布覆盖着的、形状不规则的物品,大小不一,有的像箱子,有的则显得更长更扁。
手电光扫过,能看到厚厚的灰尘覆盖在一切物体表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味道。
“啧,还是什么都没有嘛?”朱胭跟在洛毅德身后,亦步亦趋,手电光好奇地四处乱照,语气带着明显的失望,“灰尘都快把我埋了!说好的鬼叫呢?骗子!”
洛毅德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打着手电,沿着那条狭窄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手电光柱仔细扫过地面、墙壁、货架。地面灰尘很厚,但隐约能看到一些新的、杂乱的脚印和拖拽的痕迹,集中在通道附近。他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地上的灰尘,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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