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
裴听溪的话语让池行陷入了思索。
有些久，久到属于裴听溪的气息离开，浓郁的火锅香气重新充斥周身。
几人都落座了下来，先前的话题被不明所以的另外几人岔开。
谢绒懊恼自己怎么挑了这样一个时候，她提起别的事情，“收假之后，学校会举行新生运动会，参加可以加综测分。”
综测和奖学金的评定有关，不过，谢绒笑了笑，“加的很少啦，我们也可以只看看热闹。”
隋微忽然有不好预感，“会不会强制报满项目？”
她是班长，在没有选文体相关班干部的情况下，大概率是她来负责这件事了。
“我问问呢。”谢绒拿出手机，给她亲近的学姐发信息。
过了会，她收到回复，“每个项目班里有一个人报就可以了。”
“那应该还好……？”隋微谨慎地思考，过会又摆摆手，“算了，我先不愁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下菜下菜。”
她们选的鸳鸯锅，分类下了些肉和菜后，先等待煮熟。
“你们国庆都干了些什么呀？”谢绒喝着自己的芋泥啵啵奶茶，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顾夏天回忆自己八天醉生梦死的打游戏时光，决定还是不说出来了。
“去图书馆写写四级卷子，再看看书之类。”隋微道。
“经典微微行为。”谢绒笑着调侃，又说自己，“我和学姐出门旅游啦！”
这件事几人倒都知道，谢绒在之前就拉了五人群，旅游期间分享了不少照片。
谢绒的眼睛又往池行和裴听溪身上转，“池行，听溪，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
池行……这八天除了短暂回去的那一天，剩下的时间，可以概括为，等待裴听溪。
她不想将主要时间花在哪说出来，这显得很奇怪。
于是，池行只说，“回去了一趟。”
“我也回家了。”裴听溪笑了笑，“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啊，那好可惜。”谢绒替她失落，“是对方没有回来么？”
裴听溪颔首，“是个明明说了会留在家里，却跑掉的人呢。”
“好过分！”谢绒同仇敌忾，“这样的家伙，以后听溪要小心她的约定。”
池行看向裴听溪。
她在等待裴听溪的时候，裴听溪也在等别人么……
这样的发现，让池行有说不出来的闷，甚至，还有些烦恼。
她抿唇，端起草莓酸奶，喝了一口，挡住自己的神情。
加了草莓糯米一起打的酸奶，口感很细腻，酸酸甜甜，很好喝。
但没有抚慰池行此时心里的那些情绪，在她放下草莓酸奶后，眉眼低垂。
“嗯……”裴听溪似乎考虑了一下，“以后还是会相信她的，我想——”
她的视线从身侧池行脸上掠过，微微笑道：“她应当不是故意的。”
谢绒替裴听溪生气，“听溪，你不要脾气太好啦，这种放人鸽子的行为，有一就有二。”
池行似乎被谢绒的生气传染了，她眉头轻皱，不自觉附和：“对。”
裴听溪，怎么能被人放鸽子呢。那个人太过分了。
而裴听溪还在笑，笑意不浅，好看的容颜泛起光泽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么过分的人，裴听溪好珍惜。
池行心里酸胀起来。因为发现，自己还在被裴听溪讨厌。
之后话题又几度变动。多是谢绒在说，她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轻快又丝毫不惹人厌。
池行很多时候保持着安静，偶尔会回应简短几个字。
她注意到裴听溪似乎极为不能吃辣，只是品尝了谢绒推荐的在红汤锅里唰过的牛肉后，嘴唇已然艳红。
像涂抹了口红，但应该不会蹭过别人的脖颈后，留下痕迹。
裴听溪喝了奶茶解辣，吸管压在柔软唇上。池行意识到，没有去买牛奶的必要。
在散场后。
住在学校的三人结伴而行，留下池行与裴听溪。
“裴听溪。”池行望着她，歉意道：“电动车在充电，我没办法载你了。”
她心里很遗憾，没有这个理由，裴听溪还会不会跟自己一块回公寓呢？
“你想打车回去，还是走路回去。”裴听溪询问道。
池行仔细对比了两者的区别，又观察裴听溪状态。
好些天过去，裴听溪已经恢复健康了。
“是我，还是我和你？”当然，在回答之前，池行要问清楚。
裴听溪嘴角勾了下，也许是路边微黄的灯光太迷离，她的眼眸此刻似乎含着温柔情意，“是我们。”
池行眼眸亮了下，“走路，可以吗？”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要选择更为麻烦的回去方式，只是明白这样花在路途上的时间就会久一些。
“嗯，可以。”裴听溪轻巧答应下来，没有犹豫。
池行自己没发现，她眼睛弯了弯，“我认识路，裴听溪，我不会让你走丢的。”
裴听溪将她的笑容尽收眼底，语气柔软了许多，“好，我知道。”
两人慢慢往小区走回去。
路上，池行不知自己该不该像谢绒那样打开话题，可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很好的话语。
她很想问裴听溪，你是什么时候回来过，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这样的问题，裴听溪会回答吗？
沉默了一会，池行想到了余助理。她拿出手机，找到余助理的头像点进对话框。
她谨慎地查看了现在的时间。
晚上的7点46分。
余助理应该下班了，这不是她上班的时间。
池行犹豫了一会，偷瞧瞧身旁的清冷少女，还是发送了信息给余助理，【请问，现在有空闲吗】。
余助理几乎是秒回，【有的小行，是遇到麻烦事了？】
麻烦……算不算呢。池行回道：我遇到了困难。
余助理一看这消息，立马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神情严肃。这还是池行去上大学后第一次主动联络她，看来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小行不要怕，你跟我说。】
上一次，池行联络她处理事情，是……在高中时期，与那位陶同学有关。
对比到严重程度，余助理甚至切出界面看起飞往池行那的机票。
很快她收到回复。
【我想请教你，假设我与一位同学走在路上，我该怎么想话题与对方交流。】
……？
嗯？？？
余助理满头雾水，怎么也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求助。但她很专业，没有让池行久等，立刻搜罗了一大片话题过来，发送给池行。
【这些都可以聊。】余助理叮嘱：【小行根据对方的反应来判断该不该切换话题，比如逃避不回答的时候，还有对方主动转移话题的时候。】
她有些担心，小行应该能分辨吧？
余助理很快收到谢谢，和备注着加班费的四位数转账。
“呵呵……”余助理笑了笑，从大方打钱这一点来看，小池总和池董还是很像的。
她没有收下转账，【加油，小行。】
应该是想要交朋友了吧。余望晴有些欣慰的开心。
—
池行看着那些话题，太多了，她谨慎认真地在里面寻找，试图找到更为合适的一个来打破沉默。
“池行。”
裴听溪唤了她的名字，语气有些冷。
池行抬头，迷茫地望过去。
“你在和谁聊天。”裴听溪面无表情，“走路时不要看手机。”
池行拿着手机，有些犹豫。
她还没有选好话题。
裴听溪以为她还要继续和手机那头的人聊天，一时心中有几分恼火，她压制下来，只是神情难免更冷，“你现在的行为我不喜欢。”
池行将手机收进衣服口袋，发现自己又惹裴听溪生气了。
“……对不起。”她道歉，但心里弄不明白。
之后的路上，两人再未有人开口。
池行努力想找的话题还未找到就失去了出场的机会。
直到回到公寓，出了电梯后。
两人应当分头往相对的方向走，但她们二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池行有些小心翼翼地去看裴听溪，想要说道别语，但不知道裴听溪需不需要。
裴听溪转头，看着她，问道：“刚才是谁？”
不会是谢绒她们。裴听溪检查过了，谢绒她们还没有在群里发信息。
而且池行是不太回复信息的人。
刚才聊的那么认真专注，显然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的在乎。
裴听溪眼神冷淡。
刚才？池行思索了一下，反应过来裴听溪问的是刚才与她聊天的人。
“余望晴。”她说道。
余望晴？裴听溪又问：“你和她在聊什么？”
“……”不想被发现。池行认为这样的举动或许会让裴听溪更为不喜。
因为她是个连说话都要求助旁人的人。
池行沉默了下来。
“不愿意说？”裴听溪问。
池行点头。
“很好。”裴听溪似乎被气到了，她冷哼一声，“那你就多和这位余望晴小姐聊天去吧。”
她转身就往自己公寓走。
“裴、裴听溪！”
池行喊了一句，语气有些慌张。
裴听溪停下脚步，侧身回头，看着她。
池行低头，避开裴听溪有几分冷淡的视线，“……晚安。”
又惹她生气了。
为什么，总是做不好？
过了几秒钟。她听见裴听溪的回应。
“晚安，池行。”
之后是远去的脚步，关上的房门。
池行留在原地，等门关上后，才将目光望去。
那房门，和这几天一样，紧闭着。
池行缓慢意识到，自己有些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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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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