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谷,
明齐将蕴养它的那颗主骷放回白骨堆上,然后捏着小骷髅人塞进主骷的嘴里,契合的那一刻,白光一闪,将三人的身影带了进去。
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让梁砚泽忍不住鬼哭狼嚎,明枧下意识将明齐护住,两人摔在草堆上,明枧在她身下给她当肉垫,只有梁砚泽摔了下来还滚了好几圈,他起身,眼睛惊恐地瞪着明枧:
“二师兄你的手在干嘛?!”
闻言,明齐迅速地将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推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
明枧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恨恨咬牙,方才怎么不摔死他算了。
两人都不说话,梁砚泽又自顾自地转移话题:
“咦?我们又掉哪里去了?”
明齐眯了眯眼,看向不远处有士兵把守的城门:
“隶奴城。”
明枧在身后默默地摘着少女头发上的草屑。
梁砚泽不明所以:
“这名字取得真奇怪,难道说这座城的人都是奴隶吗?”
“既来之则安之,先进城打探一下。”
明齐运转了一□□内灵力,丹田毫无波澜,她轻拢眉头:
“灵力好像用不了了。”
梁砚泽探了探腰间的储物袋:
“师姐,储物袋也打不开了!”
小巧的灼华别在腰间纹丝不动,明枧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幻境里面没有灵气的存在,所以我们的灵力用不了。”
“啊?那我们如何进城,那边这么多人守着呢!”梁砚泽苦恼道。
明齐思索着,身侧那条路缓慢驶来一只精简的马车,秋风乍起,车辇的纱帘被吹开,里面坐着一位面容英气的女子,她的目光与明齐对上。
女子将马车喊停,掀开帘子看向他们,三人的模样有些狼狈,满头草屑,面上沾着灰,女子忍不住问道:
“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助?”
明齐实话实说:
“我想进城可以吗?”
马夫嗤笑了一声:
“劝你们识相点赶紧离开吧,居然还想着进城。……”
梁砚泽刚想说话被身侧的明枧一把按住,明齐沉吟道:
“实不相瞒,我们姐弟三人家中遭难,辗转流落多日,目前只想着找个安身立命之处,途中听说隶奴城会收留我们这些难民,所以才会到这里来。”
那名马夫与女子相视一眼,纷纷蹙起眉头,马夫摇头叹息道:
“以前是,不过现在…想必你们是被忽悠了,快跑吧,趁战乱还未开始。”
“战乱?难道有敌国来犯?”梁砚泽不解,这里看起来似乎不像是要开战的样子。
明枧看了一眼沉思的少女,语气悠悠道:
“那姐姐,如今我们身无分文人生地不熟的,该去哪儿?”
见他入戏的这般快,明齐沉默片刻,面上带着些许愧疚开口:
“无妨,阿姐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啊?”梁砚泽看看明枧又看看明齐,后者掐了一把他的腰肢,他会意,非常上道地挤出两滴眼泪:
“姐姐,我们会死吗?!我害怕!”
明枧有些嫌弃他。
三人即使面上沾着灰也不难看出样貌不凡,装起可怜让人毫无招架之力,马夫欲言又止地看向身后女子:“女君,这…”
他朝里边小声嘀咕:
“女君,我看她们三人气度不凡,想必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若是遇到什么事…”
闻言,女子叹了口气,跳下马车,她的身量比明齐高半个头,面色有些苍白,身穿玄色劲装,乌黑的长发束成高马尾,她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她们:
“并非战乱,而且隶奴城即将起义,并不是安身立命的好去处,我这有些银子,姑娘你先带着你的两位弟弟离开这里吧。”
明齐听到马夫叫她女君,也跟着叫道:“起义?我们可以跟着女君吗?我的两个弟弟也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可以加入起义军。”
女子忍不住疑惑:
“姑娘你都不问问我们为何起义就愿意跟着我?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闻言,明齐摇头:
“我与弟弟们只求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处,无关其他,况且,你我素不相识,却能因我一句身无分文便将身上的钱财全部赠予我,可见您也是见不得他人疾苦之人,我相信你。”
“姐姐信,我也信!”梁砚泽紧跟实事。
明枧适时咳嗽一声:
”阿姐,我胸口有些闷,好难受…”
明齐紧张地看着他:
“阿枧!”
“二师…哥哥!”梁砚泽去扶他,后者不动声色躲开靠到明齐身上。
梁砚泽:“……”
见状,马夫忍不住道:
“姑娘,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这弟弟看起来身娇体弱的,可不像是会武的。”
明齐沉默,纠结着该如何解释,明枧轻咳:
“阿姐没有开玩笑,我只是在逃难过程中受了点伤,所以身子才会孱弱,唉,都怪我这副身体太没用了,否则的话,也不会拖了阿姐的后腿。”
梁砚泽内心直呼好演技。
明齐眨了眨眼,然后点头。
马夫于心不忍,再度将眼神投向女子。
女子叹气:
“你们上马车吧,我先带你们进城寻大夫。”
“你们能够带我们进城已经很感谢了,怎么好再占您的马车,女君您上去吧,我可以给您赶马车!”明齐信誓旦旦道。
女子失笑道:
“姑娘叫我池杳便可。”
明齐点头:
“我叫明齐。”
“不说这么多,你们三人样貌陌生,进城免不了一番盘问,不如先上车,等入了城门再下来也不迟。”池杳笑道。
她这样说,明齐也不好再推辞,先进城要紧。
三人上了马车,马夫赶马,池杳坐在另一边,城门口的士兵见到她很是恭敬:
“女君。”
池杳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马车畅通无阻地驶往一座老宅,途中听见许多百姓对女子都很是热情地打招呼。
明齐挑起一角帘子,这里的百姓多是老弱病残,一见到池杳便迎上去。
到了池府,一位年迈的老伯出来迎接:
“女君,您回来了。”
空旷的宅子只有老伯跟一名奶娘在打理,见池杳带着人回来了,不免有些惊讶。
池杳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他们去收拾房间,随后将他们带去大厅:
“我已经让阿福去请大夫了,明姑娘您稍等。”
阿福便是那名年纪轻轻的马夫,他是管家老伯跟奶娘的儿子。
明齐淡淡一笑:
“女君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就会医术。”
闻言,池杳惊讶地看着她:
“哦?想不到明姑娘还会医术,那您诊脉需要什么药材可以让阿福去帮忙买些。”
见她面色也不太好,明齐走近她,伸手为她把脉:
“女君近日可是在征战?”
池杳点头,明齐继续道:
“脉象细长,主气血两虚,女君这些年留下的暗伤不少,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池杳笑了一下:
“无妨我还能再战两年!”
不过一会儿,明齐骤然蹙紧眉头,梁砚泽难得见她这么凝重的神色:
“师…阿姐,怎么了吗?”
池杳见状也跟着收起面上的笑意,严肃起来:
“明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明齐收回手:“女君若是信我,我定当全盘托出。”
池杳沉思片刻:
“您但说无妨。”
“你的体内有一种毒蛊,日久腐蚀五脏六腑,能让人死的浑然不觉,普通大夫不一定能看出来,破译之法也比较复杂。”明齐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一开始的症状便是浑身乏力,时常头疼胸闷,它会牵引您的旧伤复发,从而让大夫觉得您只是内伤调理不当而造成身体亏损。”
话落,池杳的脸色凝重起来,明齐所说的症状确实与她相符,也的确没有人诊断的出她所患毒蛊,基本都是说她先前的暗伤复发:
“那姑娘又是如何诊的出来,判断而出是中了毒蛊?明姑娘进城,又是为了什么?”
女子开始怀疑明齐等人的进城的目的是什么。
明齐不语,一旁的明枧接上她的话:
“我阿姐可是药王谷的亲传弟子,若非惹了祸端惨遭灭门,我等也不会出山逃命。”
明齐:“?”什么谷?
灭什么门?梁砚泽一副傻眼的模样看着明枧,这人说假话怎么不打草稿的,也不跟他们对接一下,真是张口就来!哪里来的药王谷?!
“药王谷?”池杳有些怀疑道:
“我从未听说过什么药王谷。”
明枧轻笑道:
“您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人打听打听,药王谷向来神秘莫测且位置隐秘,您去问一些年长些的老人,她们说不定听说过。”
见他如此笃定,池杳心下了然:
“那姑娘可有解毒方法?”
明齐点头:
“自然可以,这种毒蛊并不罕见,只是,我对成城中事有些疑惑。”
知道她要问起义之事,池杳也觉得没必要隐瞒,叹了口气便开始解释:
“晋国皇室奢靡无度,视人命如草芥,这隶奴城就是用来专门饲养奴隶的,将那些犯了错的犯人丢在这里调教成的不会反抗的傀儡,供给那群皇家贵族子弟服侍玩乐。”
“他们往往会很享受那些以往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女折腰的样子。”
梁砚泽疑惑:
“怎么个玩乐法?”
池杳面上带着恨意:
“赌兽人,击奴靶,在隶奴城出生的孩子,会一辈子带上奴制,他们会将长得好看的,无论男女,做成人彘以供欣赏,还会比谁做的人彘更好看些……”
她说的残忍,梁砚泽听得有些反胃:
“如此草芥人命,若是那些犯人都死光了呢?”
女子的眼眶瞬间湿润:
“那便拿无辜百姓来充数,那群狗贼嗜杀成瘾,总会想办法弄人来玩乐,看到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在他们身下乞怜,只会更满足他们那些变态的私欲。”
梁砚泽呼吸一滞:
“疯了吧他们,简直不当人!”
“我父亲是隶奴城的城主,见不惯那些无辜百姓被牵连,便暗暗保下那群无辜之人,可还是逃不过那群狗贼的眼睛,他们借此将我父亲斩首,百姓们不愿,纷纷倒戈,拥护我父亲起义出战。”
“晋国君见隶奴城不再供给奴隶,便又另建城池豢养新奴,至此越来越多的百姓流民来投靠我们,原本胜望在即,可惜,父亲愚钝,竟轻易信了皇帝狗贼的好话,只要我们投诚,他便下令不再豢养奴隶。”
梁砚泽:“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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