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耀一番话说出,还不等江望泞开口解释,一旁的嬷嬷站出来,走到江望泞的身边。
拉着一旁还未回神的江望泞径直跪下:“九殿下,瑜娘这是新学的曲子,今日头回献演,只为庆贺陈御史高升之喜,绝无他意。”
嬷嬷还欲再分说几句,却见赵明耀已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停下。
“本王只是说说,不用紧张,不知这位瑜娘可否也为本王也斟酒一杯。”
嬷嬷暗中轻触下江望泞的手臂,再一旁低声地提醒着:“快,还不谢过九殿下。”
“谢过九殿下。”
江望泞将手中的琵琶轻轻放置在一旁,这才走到赵明耀旁边的软垫上坐下。
江望泞猜不透赵明耀意欲何为,为他斟满酒后,方要准备起身,却被赵明耀按着坐了下来:“今日便让瑜娘在旁侍酒吧。”
嬷嬷在下面张了张嘴,终是没敢出声。
她看向江望泞,却见江望泞沉默一瞬,羽睫轻颤,低声应道:“但凭殿下吩咐。”
嬷嬷见她同意了,她就不好在继续说着什么了,只好退到一旁的位置。
席间,赵明耀与官员言笑晏晏,江望泞便坐在他身旁,为他一次次斟满酒。
宴会结束,江望泞收拾东西,同嬷嬷准备从后门离开。
江望泞刚准备上着马车离开,肖木则走了过来,叫住一旁的管事嬷嬷:“嬷嬷,殿下想同江姑娘说几句话,一会儿说完便必当亲自遣人送姑娘回去,还请嬷嬷放心。”
江望泞刚准备放下琵琶的手一顿。
将手中的琵琶交到马车上,这才对着嬷嬷说着:“嬷嬷,你们先回去吧,我同他去见九皇,不用担心。”
嬷嬷见是九殿下身边的人亲自来请的,哪有不放人的道理,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江望泞送走了嬷嬷的马车,这才同肖木一起离开。
路上,江望泞问肖木:“殿下找我所为何事?”
肖木犹豫了一下:“姑娘一会还是自己问吧。”他也搞不懂他家殿下究竟是如何想的,明明刚才还那样子难为人家,现在倒是让他来找她。
“好。”
肖木带着她走到另外一边后门处,抬手扶着她上了马车,江望泞轻声道了一声谢。
刚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准备坐进去,赵明耀见状自然的伸出手,江望泞也是自然的搭了上去,动作自然,丝毫没有为刚才在宴会上生出任何的嫌隙。
坐稳后,赵明耀松开江望泞的手,顺势将手中的暖壶递到她的手中:“暖一暖,你的手有些凉。”
“好。”江望泞自然的接了过来,“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方才在宴会上,我在你弹奏曲子前,就已到了,见你正准备弹奏就没有上前打扰。”
江望泞手中拿着暖炉,细细的沉思着。
那他在她弹奏曲子前就已经来了,那岂不是刚刚的一切都看见了,所以才会让她给他斟酒。
赵明耀接着继续道:“刚才弹曲子的时候,在想什么?”
闻言,江望泞抬眸看着赵明耀,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江望泞轻摇着头:“在想着如何弹好这个曲子。”
赵明耀见江望泞不愿多说,就没在继续追问。
马车行驶着,两人都没有在继续多加谈论刚才的话题。
陈御史的府邸距离教坊不远,马车停下来后,江望泞将手中的暖炉递还到赵明耀的手中,赵明耀顺手接了过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江望泞起身准备掀开帘子。
“泞儿。”赵明耀叫住了她。
江望泞收回准备掀开帘子的手,转头看着他,无声询问着。
“郑琼知那边已经答应了,并且我已经同我父皇和母后说了,他们已经在商定日子了。”
江望泞听着,心下一凛,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江望泞对着她笑了笑,“你俩是我童年好友,我定会出席的。”
赵明耀收回看着江望泞的视线,转头看着手中的暖炉,“嗯,琼知本想着亲口告诉你的,但我今日看见你了,我就同你说下。”
“我能够猜到的,你定要好好照顾她。”尽管这句话,她已经对着他说了数遍了。
赵明耀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来看着她,“时间有些晚了,早点回去吧歇着吧。”
“好,那你回去也注意安全。”
江望泞掀开帘子下车,肖木上前搀扶着。
赵明耀透过马车的小窗口,瞧着江望泞走进去后,没了身影,这才吩咐启程。
马车驶动后,他召肖木入内,肖木依言坐下,位置正是江望泞方才所坐之处。
肖木终是憋不住心里的话,问着:“九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江姑娘呢,好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他今日在那个宴会上,见他那样子难为江望泞,毕竟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就连他这一个外人都有点看不下去。
宴会刚到时,就看见陈御史的司马昭之心了,他本以为他家殿下会直接进去,但没有想到会听完一首曲子才选择进去。
赵明耀听着肖木的话,眼神微眯看着他,“这个事情不用你管,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赵明耀听着肖木的话,盯着手中的暖炉看了许久,才回着肖木的话:“嗯,继续跟着吧,记住别出什么岔子。”
赵明耀同江望泞说完的第二天,郑琼知就来找她了。
此时江望泞还在院子里,用着凉水洗着手中的衣服,手指被凉水浸泡的红了起来,郑琼知见状,连忙上前拿过江望泞手中洗好的衣服,帮着挂在院子里的绳子上。
江望泞刚一直在想着事情,等看清面前的人,脸上一喜:“你怎么来了?”
郑琼知没有回答着江望泞的话,而是同阿沁两人,一起帮着江望泞手中的衣服晾晒好,这才上前拉着她冻的红肿的双手,眼里满是心疼:“这天这么凉,怎么不用热水洗呢,这手都红成这样子了。”
郑琼知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瞧着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郑琼知说着,就拿起江望泞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哈着气,能够让她缓解一下。
郑琼知又看了看江望泞穿的单薄的衣服,连忙拉着她朝着屋子里走去:“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呢,就穿这点就出来,这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呢。”
郑琼知拉着她走到里屋,拽过一旁的被子,给她披在身上。
郑琼知还是没有松开拉着江望泞的手,试图用着自己手上的温度,给她缓解缓解。
好一会,江望泞才缓和过来,身上稍微有着暖意了,这才轻声问道:“你今日怎么会过来?”
“哼。”郑琼知一听她这般问,便忍不住眼睛一瞪,“我若不来,还不知你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模样!上次是如何答应我的?要好好照料自己,你竟是将我的话全都当作耳旁风了。”
郑琼知嘴上虽说得厉害,语气里也带着薄怒,手上却将江望泞的手攥得更紧。
江望泞心下微软,轻声解释:“我就想着洗一件衣裳而已,不必那般麻烦。”
“便是不用热水,难道也不知多加件衣裳么?”郑琼知瞥见她单薄的穿着,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穿得如此单薄,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方才正要晾衣,怕水汽沾湿了袖口,才将厚衫暂褪了去。”江望泞说着,抬手指向一旁,“你瞧,不还在那儿放着么?”
郑琼知果真同她的一样,朝着指着的方向看了去,见果如她所说那样,倒也没有在继续的说些什么。
江望泞见她缓和下,看了一眼一直跟在旁边的阿沁,阿沁知道两人之间有话要说,就直接走出了房间。
江望泞这才继续问着她为何今天会突然间来,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已经猜到了大概
郑琼知刚开始还不好意思怎么开口,但是还是开口同她说了,和赵明耀的事情。
说今天她爹进宫之后,皇上那边直接就下了圣旨了,下个月初二是一个好日子,虽然时间赶了一点,但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她爹本来还不想那么快就让她嫁过去的,但皇命难违,皇上都已经亲自赐婚了,九殿下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江望泞听着郑琼知和她说着这些,昨天她得知的消息是,郑琼知同意了,没想到,就只是过了一个晚上而已,竟然会发展的这么快。
郑琼知在说完这些之后,最后忍不住的骂了一句赵明耀:“赵明耀这个混蛋,我刚说答应他,这就让皇上赐婚了,他就这般等不得吗?”
江望泞心下狠狠一揪,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她抬手轻拍她的手背,柔声劝慰:“这是好事,反正早晚都是要成亲的,早一点晚一点并无分别。”
郑琼知仰起脸,扯住江望泞的衣袖,“我跟爹爹说好了,让你送我出嫁,泞儿,你定要陪着我。”
“这是自然。”江望泞应允了下来,笑着点点她的鼻尖,指尖轻柔地拂过她的头发,“一转眼,我们知知都要嫁人了。”
这两年,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此刻,她只盼她从此再无烦忧,永远这般明媚。
说着说着,江望泞鼻尖微酸,眼中泛起泪光,心中难过,却也为她欣喜,皆是真情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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