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轻微的摩擦后,他顺利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江岁安循着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不似旁边的宾客那般握住酒杯,喜欢特意地摇晃两下,顾荆屿握住酒杯的动作很稳。
他将酒杯触碰到唇旁边,干净利落地一口饮尽。
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极为雅致。
随着顾荆屿喝完酒,江岁安那颗悬着的心也松下来了。
全场都喝了酒,整个饭局醉醺醺的氛围达到极致,竟有些大胆的人开起了玩笑。
“交杯酒啊。”
“影帝好事将近啊,那天办婚礼宴席,别忘了邀请我们。”
几位资方身边的小助理喝的不多,眼看着他们的上级即将喝多坏事,连忙打了个圆场:“喝多就容易胡说,顾老师别介意啊。”
顾荆屿:“不介意。”
这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像是一个警钟,敲醒了不小心玩笑开过头的曹柚。
惊的他连声道歉后,又端起了酒,自罚三杯以示歉意。
闹出的动静不算小,其他人的酒气也醒了些,大家都不再敢胡乱开玩笑,怕把人给得罪了。
无他。
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顾荆屿自从踏入内娱以来,从未和任何人炒过CP,闹过绯闻。
合作过的演员,不是没有人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但每次都毫不留情面的被拉黑。
以至于,现在网上的很多人觉得,顾荆屿特别适合亡妻回忆录这个梗,调侃他心底藏着一个死去的白月光,老鳏夫了。
顾荆屿的气场太强了。
镇的气氛逐渐冷场,他也意识到了,于是挺拔着身姿站了起来,“我出去醒酒。”
他离开了后,江岁安左边的位置空荡荡,必须独自面对左上方空调,吹出来的冷风。
仅一会儿,他鼻尖微微泛红,浑身哪都不舒服,打了个喷嚏。
他打算去卫生间收拾一下仪容。
苦于初次应酬,没来过这种场所,怕难以找到对应的位置。
江岁安将目光投向一同来的队友舟逸舒身上,却见他刚哄完了身侧左边一位制片人,又和右边的导演聊得火热。
实在不忍心打扰,江岁安小声地和旁边助理打了声招呼,独自离开。
因为没来过,且不熟悉路,他出走出去没多久,就踏入了一条□□里。
四周黑漆漆的,楼道内有些冷,他腿部颤了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有几根烟。
江岁安不抽烟,但口袋也会放几根陪其他人应酬用。
打火机亮起,他骂骂咧咧地点了根烟:“什么高级会所,连个楼道都黑黢黢的。”
骂完,他嫌累随便蹲在墙脚下,才注意到靠近脚踝处,泛着绿光的消防指示牌。
江岁安:“……”
艹。
原来是消防通道,是他没见过世面了。
江岁安抖了下烟灰:“一个消防通道,修那么大干嘛,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道好听沉稳的嗓音回应着他,“很多大人物都会考虑自身安全,越是大人物越惜命,高端场所查的消防都比较严格。”
江岁安循着视线望过去。
顾荆屿半倚靠着墙面,硬朗轮廓下的深沉眉眼,此刻却外眼角上挑,带些许锐气。
高傲的让人难以攀附。
与初见时不同,他穿的背心外边多了一件黑夹克衫。
江岁安扫了他一眼发现,顾荆屿的脚边,放置着一个烟灰缸,内已经堆积了不少烟头。
似乎有心事,他抽了不少烟。
贸然到打搅别人不礼貌,但江岁安的鼻涕都快要出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
他慢慢走了过去。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顾荆屿也察觉到了,掐灭了手头上的烟,“有事?”
不知是否错觉,江岁安总觉得两人单独相处时,对方有意将身上的锋芒收敛住,连嗓音自带的力量感都弱了些。
似乎……
带了些许的讨好意味。
当得出这个结论,江岁安自己都觉得离谱。
这可是整个内娱的拔尖人物,三金影帝顾荆屿。
而他只是内娱一个小糊咖,何德何能啊。
回过神,江岁安有些难为情地问:“卫生间在哪?”
见他怔楞许久,顾荆屿漆黑的眸子染上些复杂,“只是问这些么?”
江岁安反问:“不然呢?”
盯着江岁安的眼眸许久。
片场演技再好的顾荆屿都猜不透对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还是因为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而佯装的。
把想问的字句在心底涂改了好几遍,唯恐多说两个字,惹得眼前的人烦躁,顾荆屿才开口:“我是谁?”
江岁安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耐心地解释:“你是整个影史最年轻的三金影帝顾荆屿。”
顾荆屿抬眉问:“然后呢。”
江岁安:“你出演了很多的电影,电视剧,拿了很多奖。”
说道这,江岁安有些卡壳了,脑袋有些蒙。
他想一会儿,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最近更是凭借《遥远的都市》喜提金鸡奖。”
听到了这个回答,他深沉的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不羁的神色被一抹柔和所取代,嘴角扬起淡淡弧度。
像一株高不可攀的凌霄花,逐渐拉下枝叶,愿意接纳尘世间里的泥土。
陷入美色当中的江岁安脱口而出:“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平时不要太装高冷,应该多笑笑。”
顾荆屿的嗓音带着磁性:“是嘛。”
江岁安被声音惊醒,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内娱的三金影帝谈话。
他过于随意了,竟然还有脸指挥对方。
不过。
顾荆屿这位三金影帝,似乎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高傲,令人难以接近。
对视一段时间后,江岁安为了避免尴尬,找了个借口:“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该回去了。”
顾荆屿挑起单眼皮:“你喜欢里面氛围?”
江岁安回忆了下,饭局内到处都有的烟味酒味,还有又闷又冷的空气。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顾荆屿心里灵犀地提议:“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待在外边。”
闻言,江岁安可耻心动了,仍有些纠结:“整个饭局都不在,不太好?”
顾荆屿:“回去我替你说,是为了陪我。”
江岁安激动地拍了拍他肩膀:“多谢,你都不知道包间内那个味儿,兄弟,你可是帮我大忙了。”
感受到动作,顾荆屿怔住一秒后,恢复神色,只是在双方当事人未察觉到耳根子后边悄悄地爬上一抹绯红。
须臾,江岁安才意识到。
啊。
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他低下头,随意扯了个借口:“抱歉,我和队友开玩笑开习惯了。”
嘴上乖巧,江岁安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刚摸对方肩膀上的手感。
也不知道是怎么锻炼出来的,就连肩膀靠近肱二头肌的位置,摸起来也很有弹性。
不单单是中看不中用,充斥着力量感。
接下来,顾荆屿带着他饶了出来。
到了走廊边上。
刚好迎面就吹来一阵自然的风,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江岁安觉得自己在包间内吸完二手烟的肺部都顺畅了许多。
他沉醉其中。
半响后,江岁安才注意到一直陪在自己身侧的顾荆屿,难为情开口:“你陪我吹风,不会觉得无聊嘛?”
顾荆屿漆黑瞳仁凝视着他,克制着自己强烈的内心情感。
那是他午夜梦境中可望不可求的场景,怎会觉得无聊呢。
顾荆屿:“不会,我也刚好想出来透口气。”
江岁安:“哦,那就好。”
江岁安倚靠在走廊的防护墙边。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的客人都待在包间内。
对方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未离开过,两人之间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暧昧感。
气氛有些尴尬,江岁安假装不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刷,可眸底的视线依然悄悄关注着顾荆屿。
一件外套披上他的肩膀上,皮夹克遮住了吹过来的冷风。
没有丝毫的犹豫,江岁安将外套扯下来了,“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顾荆屿似在关心的话语:“在外面风太冷,你流鼻涕了。”
好面子的江岁安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意识到被骗了:“没有啊。”
谎言被揭穿,顾荆屿撩起眼皮,面色依旧淡定:“你鼻尖吹红了。”
江岁安:“……”
闲聊间,顾荆屿的经纪人杨坚白找着了他,提醒着:“顾老师,早点回去,刚好能赶得上商议,楚总估计会提前离场。”
顾荆屿抓紧了江岁安的纤细手掌:“你呢?”
话音落,杨坚白才注意到了站在他身旁的人。
眼尖的杨坚白,瞬间认出来了江岁安身上穿着那件夹克衫就是自家艺人的。
谁送的,心知肚明。
为了避免绯闻,杨坚白解释:“顾老师最近非常修身养性,乐于做·好·事。”
特意加重的两字尾音,给了顾荆屿的异常行为一个解释。
杨坚白看向江岁安,言语提示:“希望其他艺人能够保持距离。”
顾荆屿抓着江岁安的手握得更紧了,不忘瞥一眼杨坚白,“坚白,礼貌点。”
江岁安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你家老师乐意。”
依据连坐的制度,他默默在心底给刚升起好感的顾荆屿扣了两分。
唔。
顾荆屿人还挺好,就是身边的经纪人有点难相处。
为了避免麻烦,以后还隔远点好了。
—
回到饭局内,江岁安座到了空的位置上。
直到拿起桌面上的紫苏酒,手上膈应着冰凉的玻璃触感,江岁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坐错位置了。
这是顾荆屿的座椅。
他刚想出口提醒,却看到顾荆屿端起了桌面上原本属于他的酒杯,喝了一小口。
喝了!
江岁安脸色瞬间红温,那杯子的延边还带着他唾沫。
这应该算间接接吻了。
身为爱豆能舞台上给观众飞吻,他还是不能真接受嘴对嘴亲啊。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顾荆屿,但扫视了周围得所有人。
发现都在聊八卦,说出来就多个话题。
好像……
不大体面。
须臾,江岁安的脑袋偏了过去,贴附着顾荆屿的耳畔:“我弄错位置了,你刚用的是我的酒杯。”
顾忌着脸面,他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
此刻,两人靠的很近,甚至能感受的彼此呼吸。
他以为自己就是正常的提醒。
在顾荆屿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特意压低清润的嗓音更显别致。
好像一湾清泉,洗涤了整个耳畔,底下还藏着致命的诱惑,叫人欲罢不能。
顾荆屿也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没事。”
充满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慌乱颤抖,完全没有和其他人说话那样的沉稳。
江岁安恍惚生产一种错觉,像他是被特殊对待的。
在座所有人,都是人精,一看两人的小动作,再注意到江岁安身上穿着影帝的衣服,心理就都有数了。
往后,这个叫江岁安的小艺人,估计是要攀附上内娱三金影帝,顾荆屿这棵大树了。
他们开始恭维江岁安。
“刚没注意到,我们宴会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
“你看他们两个真的很有夫夫相。”
“我先敬杯喜酒。”
江岁安被大家调侃着脸色羞红,不动声色地偷瞄了一眼顾荆屿,对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反正都是调侃,他也不用扭捏了。
舟逸舒注意到自己企图攀附的楚巷,视线完全不在他身上,也循着视线看了过去。
舟逸舒立刻懂了,他站起身凑到了江岁安身侧。
他讪讪地笑道,带着些许讨好地递上酒杯:“今晚太热闹了,光顾着其他人,都忘记你,我最重要队友了。”
平日里关系要好的队友,此刻脸上的表情,让他觉着有些陌生,江岁安很不是滋味地闷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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