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走近几步,微微笑道:“用金链把你锁在榻上,好不好?”
谢浔抬眸,瞳孔有些警惕地变成竖瞳,似乎在等姜未下一步动作。
姜未便继续试探着往下说,不动声色地观察谢浔对此的态度:
“锁住你,以免你往外跑,又把自己折腾个半死不活再回来。”
闻言,谢浔慵懒垂眸,似乎不打算反抗了。
毕竟权贵们给谢浔带止咬面具,强行灌药,目的只有一个,控制住谢浔,利用谢浔。
还是第一次,有人打算捆缚,却是以……关心的名义。
这种感觉对于谢浔而言很奇怪,会让他有一种诡异的想逃离的迫切感,又似乎想留下来看看姜未到底会怎么做。
所以,谢浔生生忍住,什么都没有做。
姜未便笑了笑,立刻扯了扯屏风旁的细线,廊上铜铃摇晃,声音清脆。
原本等候在廊外的颐阅轻轻叩门,然后走进来问道:“女郎,有什么吩咐?”
“去库房里翻一翻这几年三叔打造的金链,找条没用过的拿给我。”
听到这个吩咐,颐阅一惊,她霎时间就知道姜未要做什么,悄悄瞥了谢浔一眼,应声出去了。
那日在广汉郡外和沈砚对峙,姜未曾经胡诌说有位长辈缠绵病榻,就想看那胡姬一眼,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也没说错。
姜未的三叔,年轻时风流浪荡,人到中年身体就垮了,垮了之后还惦记着那档子事。
因为姜三叔缠绵病榻,所以他自己想了个法子,打造十分坚固的金链,把最近喜欢的美人都锁在床榻附近。
这样,只要顺着金链轻轻扯动,便能拽到美人。
姜未虽然对此很是不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三叔确实是风流子,十分会玩。他打造的金链,姜未正好也可以顺手拿来用。
金链拿过来之后,是锁在左脚脚踝,还是锁在右脚脚踝好呢?
这样想着,姜未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向谢浔的脚踝。
黄昏时刻,烛火还未点上,光线不算太明,偏生将那处照得清晰。
脚踝处的骨节起伏利索分明,紧覆着一层韧薄的皮肉,透出底下青筋的淡色脉络,是一种经年锤炼后收敛的、内蕴力量的线条。
因为昨天暴雨,谢浔又经过一番折腾,旧伤复发,整个人肌肤都没什么血色,反衬得脚踝那截弧度愈发嶙峋漂亮,透着冷玉的温润光泽。
这脚踝,看起来甚是好绑。
金链绕上一圈,在那突起的踝骨上稍稍勒紧,必能恰好好处缠紧肌理间,既挣脱不得,又不是轻易磨破了皮。
谢浔察觉到姜未的目光,原本倚在软塌的姿势没变,脚踝微微动了动,衣摆蹭过脚踝,发出极轻的窸窣声。
不多时,颐阅就拿着从库房里翻出来的金链,交给了姜未,贴心地问道:“女郎,这条可以吗?”
这是姜未三叔督造的,用来满足他自己恶趣味的东西,绝非寻常金饰。
千锤百炼的软金混合上其他坚固的金属,拉成细韧长链,卡扣是精心打造过的锁眼,一旦扣上之后,必须要钥匙才能打开。
缠在脚踝上的那一段金链,缀着铃铛。不是寻常铜铃,是金胎裹着实心银丸的小玩意儿,铃身上錾了合欢。晃动时银丸撞着铃壁,发出来的不是脆响,而是清透的“叮叮”声。
姜未看着这条金链,心里满意得不行,但是不好在谢浔面前露出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便轻咳了一声:“既然拿来了,就先这条吧。”
谢浔闻言抬眸瞥了她一眼,似乎是看透了小心思,但是没有点破。
姜未便拿着那条金链,走到谢浔身旁,随意地坐在软塌边缘,打量着谢浔的脚踝。
金链垂落时铃舌轻颤,姜未以指尖丈量着谢浔踝骨的棱角,冰凉的锁扣贴着肌肤滑动。
金链上的铃铛垂落,发出细响,只要略微动作,那声音便顺着脚踝往上飘,勾得人心尖发颤。
姜未抬头,撞见谢浔垂落的视线里。
铃铛还在细微地嗡鸣,链身已然严丝合缝地咬住了踝骨,此时正随着他的青筋微微起伏。
金链缠在谢浔的脚踝上,倒是比什么首饰都勾人。分明是捆缚的形制,衬上谢浔那张脸,显得这样浓稠,这样妖冶。
颐阅早在姜未接过金链的时候,就已经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关好了门扉。
房间内只剩下姜未谢浔两人,姜未便以心而动,抚上了谢浔的脚踝。
谢浔的呼吸骤然压紧,如弓弦绷满。
姜未的手指随意碰过金链,谢浔的脚踝倏地一动,铃铛便碎出几声凌乱的响。
指腹先是极轻地蹭过那凸起的踝骨,像试探峭壁的风。
手心下的肌肤猛地微颤,谢浔喉间滚出半声压抑的喘息,又立即碾碎在齿关。
这种感觉,对于谢浔来说,很是诡异。
她暖得像春水,他却仍是冰冷峭壁,随着姜未的触摸,那片沉寂的、带着微凉的皮肤骤然烧灼起来。
那温热分明是柔软的,却像是带着倒钩的刺,沿着他的脚踝,顺着紧绷的肌腱,野蛮的钻进血肉里,勾起滚烫又麻痹的浪。
谢浔的喉结无声的滑动了一下,咽下的动作又滞又涩,仿佛要将什么东西占有吞下。
身体里的每一根弦都在嘶鸣——
一部分如同饥渴的土壤,贪婪地吮吸着这突如其来的甘霖,恨不得将那只手更深的揉捏,让它烙进自己的骨血。
另一部分却在骨骼深处剧烈颤抖,每一寸肌肉都凝聚成冰冷的硬铁,拒绝着、推拒着那温柔的入侵,甚至如触电般猛地弹开。
这诡异的拉扯感撕扯着谢浔。
意识像是被投进深海的顽石,向着那片温软的漩涡沉溺、坠落,四肢却沉重得如同石柱,僵硬地维系着姿势。
“别……”这个字像淬火的铁钉般从谢浔口中吐出,可身体却背叛意志,似乎想要更多。
谢浔清晰的看着姜未那只手——纤细、灵巧,带着不容质疑的占有欲,沿着他绷紧的筋脉向上攀爬。
指尖的每一次细微按压或者移动都带起一阵战栗的风暴,席卷过腰腹,直冲头顶。
空气凝滞成了黏稠的液体,紧紧裹住谢浔。
他想继续开口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挤不出了,只在胸腔发出一丝几乎碎裂的、压抑到极致的嗡鸣。
姜未指腹的温热还在固执地向上缠绕,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攥入掌心。
那份沉溺的黑暗是如此甜腻诱人,几乎要吞噬掉谢浔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
这是第二次,有人类触碰他,却不是伤害,而是出于……
谢浔凝视着姜未。
上一次,姜未触摸自己,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无意识的碰触。
那么……这一次呢?好像是……因为美色?
谢浔顿时弓身向前,伸手扣住姜未的肩膀欲把她推开,可脚踝却违背意识追蹭姜未温热的掌心。
铃铛在拉扯中叮当作响,那截苍白的脚踝在她触碰下青筋跳动,仿佛囚禁着贪婪的野兽。
姜未感受到谢浔猛地松开手,随后听见谢浔的脊骨撞上软塌的声音,抬眼便瞥见谢浔仰首吞咽时喉结滚动的模样。
他的脖颈拉出脆弱而优美的弧度,仿佛献祭的天鹅,而谢浔的脚踝还在掌心微微发烫,诚实的微颤。
姜未茫然了一瞬,她专注于垂眸抚弄谢浔的脚踝,并不清楚方才谢浔所经历的风暴。
手感很好,但姜未隐隐觉得谢浔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所以她收回手,有些试探地问道:“你怎么了?”
闻言,谢浔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姜未一眼。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指节攥得发白,如同抗拒某种酷刑,淡淡道:“无事。”
呼吸早已悬停在胸口。
冰与火在每一根神经末梢绞杀,这场无声的挣扎最终化作海市蜃楼。推拒与渴求,最终都化作战栗的沉默,溺毙在姜未最后收手的抚摸里。
谢浔闭上了眼,声音有些淡漠:“我倦了。”
这就是拒绝姜未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谢浔为何忽然之间这样,但是对于姜未来说,能专注的摸了那么久的谢浔,感受已经让她满足了,所以姜未并没有纠缠。
她爽快地应答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收拾收拾出去了。”
不知为何,姜未觉得自己说出这话之后,谢浔好像哽了一瞬,周遭的空气也仿佛冷了许多。
是错觉吗?
姜未有些纳闷地扫了谢浔一眼,怎么感觉谢浔此刻的样子,像是怕自己继续摸他,又怕自己不摸他呢……
但是得到了满足的姜未心情极好,她也懒得费心去探究这么多,只叮嘱道:
“这条金链很长,足够你在房间内自由的活动,你若想做什么便做,但别出房间。你昏迷刚醒,还是少走动,多休息休息,我会让人盯着些的。”
谢浔没做回应,只是闭上了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见状,姜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唤来颐阅,打算收尾一下今日处理的事务。
还没等做完,忽然门外有其他婢女传信道:“女郎,梓潼郡郡守求见,似乎是有急事。”
听见梓潼郡三个字,姜未心头猛地一跳。
ps:果然这种拉扯只会越写越丝滑,明明只是摸一下脚踝而已,是谁爽了我不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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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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