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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大瑞永光十二年。

辰时,潭州城,知州宅内。

羽同亲眼见着自家老爷出了州衙,转身就跑去了公子院里通风报信,“公子公子,老爷出门了!”

“当真?”许册从书中挪开眼来,他放下书,起身招呼羽同为他穿衣束发,语气懒懒的,“那桥头的假半仙儿今日怎么说?”

羽同一边为许册束发,手上的发带灵活地打了个结,他看着手下的作品,心满意足地告诉许册:“那半仙说,今日有逢定日,是黄道吉神当值之辰,宜出行、求学访友......”

许册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凑近镜子瞧着镜中的自己。

近日书院的先生抓他课业抓得实在紧,昨晚做梦都是梦到那老先生手捧孔孟,那些圣贤策论如有实质一般从书中一个一个的蹦出。

许册眼看着老先生嘴上一边念、那些字一个个的朝他扑过来,顷刻间就将他淹没,这还不够,扒着他的口鼻就要往里头钻,势必要让他表身内里皆是文墨......

所以今儿个许册早早从梦中惊醒,眼下乌黑。

“公子,好了。”羽同是许册的书童,他从小和自家公子一起长大,伺候了许册这么些年,穿衣束发这些事自然手到擒来,“我去给公子的书箱提来!”

许册现在一听到“书”这个字就头疼,羽同瞧着自家公子的面色,担忧的问:“公子今日可还要去书院?”

许册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转身就扒在了羽同身上,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嚎:“羽同啊,我的好羽同!你家公子就要被书吃掉了羽同!我不要去书院啊!”

羽同忙把他往上提,“公子,我刚给你理好的衣裳啊公子!”

许册任由自己当个挂件,任性道:“那我不要去书院!”

“......”羽同没法子,叹了口气。

许册知道他这是没法子了,利索地从人身上滚开,他交代好人盯着点他爹,接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蹦哒出了家门。

直到许册蹦哒出了二里地,羽同才突然想起老爷昨夜吩咐了,今日有旧友来访,午时便会回来。

正所谓午窗春日影悠悠,一觉清眠万事休。

许册寻了个枝头风水宝地,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两个时辰后才幽幽转醒,这会春煦正矫好,密密渗过层相交叠的枝叶,就这么似有若无地撩过少年的眼角。

扰人清梦。

许册慢慢地抻了抻手脚,想转个身来,险些就这么从树上翻下去。他这会侧身躺在这树干上,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为了不让自己从树上掉下去牢牢扒着树干借力,实在不算舒服。

他倚着的这棵树树大根深,有脚店借着树荫支桌摆椅,招呼过往的客人。于是又总有酒香混着饭菜的香气,萦萦绕绕,熏得许册都有了几分醉意,更添了几分讥饿感。

“啧,”许册砸砸嘴,又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枝头上。

眼不见,心不烦,肚子也不饿,不饿不饿不饿。

这会儿要是回去给他爹逮着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许册就这么看着树下的情景,经营这家脚店的是一对夫妻。彼时刚过了饭点,客人们陆续散去,两夫妻开始慢慢收拾残羹剩饭。

这对夫妻姓丁,他爹带着一家子刚到潭州时,许册就被夫妻两的炒菜香馋的走不动道,死活得吃上几口才罢休。

这会丁二娘刚收拾好一个光盘,抬头间动作顿住,似乎看见了什么。许册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眼神眯了眯。

一个姑娘踉踉跄跄地走来,她的一只脚似乎是扭伤了,还有点跛。身上的衣物被水沾湿了大半,甚至还和着泥,走近来看,她的发丝黏着汗沾湿在皮肤上,面色苍白、形容狼狈。

只见那姑娘身形摇晃,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丁二娘将手上的油渍往围裙上一抹,就要过去扶她,“姑娘,你可还好?”

许册撑起身来,思索着下去的办法。

而那姑娘此时脑子昏昏沉沉,借着丁二娘的劲才得以撑到一张四方桌上。

她很饿。

从望县翻山越岭走了两个日夜,她一路滴米未进,全凭一股要替家人伸冤的意志才走到现在。就在她的前一桌,客人没吃完的残羹还来不及收拾,她的眼圈瞬间红了,提了一口气便朝那桌扑过去,徒手抓着饭菜就往嘴里送。

“呜、咳咳!”未经咀嚼的饭菜咽不下去,又是一阵呛咳。

丁二娘连忙给她喂水,“慢点喝、慢点喝!”

丁二娘见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又要徒手抓饭,连忙拦下了她,“姑娘慢些,锅里还有些干净的吃食,你不要着急......老丁呀,快拿两个饼来!”

直到小姑娘吃完饼、缓过劲来,两口子才在一旁絮絮打探她的情况。

“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你家里人呢,怎么能舍得让你这么个弱女子如此辛苦呀?”

见她低头一言不发,夫妻两这才注意到这小姑娘手里还攥着个锅铲,上头还沾染了些血迹!

“莫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闺女你不要怕,老头子带你去州衙,找知州大人为你做主!”

听到这句话,这姑娘才抬起头来,手中的锅铲死死攥紧在胸前,又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直到她确认了此地安全,才松了一口气般,一只手捂着嘴,哭声再难自抑。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疼,丁二娘隐约听见小姑娘说了什么,她挨近了细细听,小姑娘呜呜咽咽地凑出了句完整的话:“我呜...我叫...赵大碗,我从......望县来的。”

丁二娘把赵大碗的话告诉了老丁,拿袖口捱了捱眼角,一遍一遍轻轻地为她抚背顺气。

等赵大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丁家两口子才好好看清了她的模样。

赵大碗生了双丹凤眼,柳叶眉,眉峰处微微上扬、显得干净利落,眼波流转间虽有日夜颠簸的疲态,眼底却又始终蕴着一股劲,明亮而深邃、坚毅又沉静。

她的衣裙虽被泥水混污,却不难看出原本的红裙翠裳、剪裁得体。

养得这般好的姑娘,家里人又怎么会舍得她百里蹉跎?

赵大碗仔细理顺了发丝,又理平了凌乱的衣着,方才郑重地向丁家夫妇行了个万福礼。

“恩官人、恩娘娘,您二位大恩大德,奴家一时不知何以为报!”

老丁夫妇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姑娘快起来,这万万受不起呀!”

丁二娘言语切切:“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说来话长,奴家要去州衙见知州大人!”赵大碗言辞哽咽,面上又透着一股愤懑,语气铿锵,“奴家要状告望县知县陈化兼罔顾礼法、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风声轻飒。

丁家夫妇一时不知道该说何是好。

“原来姑娘此行竟是如此艰难,”这声音乍然开口,老丁不禁耸了下肩,三人都被惊了一跳。

转身才见一老一少,二人皆是褐衣疏巾,做一身道士打扮。

“贫道无意惊扰,麻烦店家上一壶茶,若是还有吃食那便更好了。”其中年长的那位说到,在他旁边坐着的还只是少年模样。

那少年瞧了眼身旁的长者,乖乖地低头垂眸,并未多说些什么。

他方才来时就要喊店家,却被他师父拉住,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听人家墙角。

“有的有的,”老丁去拿了壶茶,又在锅里拿了几个烙好的饼,“这会只剩这些了,道长要是不嫌弃,就将就下吧。”

“无妨,有劳了。”

那老道喝了口茶,继续对赵大碗说:“姑娘既然要状告望县知县,可有揭发他胡作非为的人证、物证?”

赵大碗警惕地看着这来路不明的二人,手中的铲子牢牢攥紧了,心道,这要也是那狗官派来的,今日姑奶奶就豁出去了,也不怕再多抡倒几个!

“姑娘奔波至此,想来心中早有成算,只是你离开望县也有两日,那知县再无作为,也知道大难临头、未雨绸缪,怎么会就这么等姑娘敲了知州衙门的鸣冤鼓?”

赵大碗满眼血丝,闻言忍不住哽咽道:“难道知州大人会一点办法也没有,难道奴家就眼睁睁看着家人备受欺凌却无所作为,难道这样尸位素餐的狗官还要这么安安稳稳的待在任上?!”

“姑娘莫急,师父不是这个意思,”那年轻道士甫一开口,就让人莫名安定下来,“只是建议姑娘,如今不宜打草惊蛇,让那知县有机会逃脱。”

众人这会脑子都转过弯来了。

老丁眼神不住往师徒二人身上瞥,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赵大碗也冷静下来,“那奴家该怎么做?”

老道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笑道:“好徒儿!”

树上的许册嘴角抽了抽。

这两个道士他是认得的,那老道名叫莫空空,是他爹年轻时候结识的挚交好友,至于那小道士名唤楚天朗,是莫空空收的徒弟。

说来话长,他与楚天朗之间颇有些青梅竹马的冤家过节。

可他这会无心纠结那些个过往渊源,如今该纠结的是,众目睽睽,他该怎么个姿势下树,才能显得潇洒又不失风度呢?

还有他好端端的为啥非得去树上睡?

许册这厢双手双脚扒在了树干上,满脑子高度风度,哪料想脚下一滑又一空,整个人就像天上掉了个大馅饼一般——“砰”的一声!

这馅饼着实有点分量。

树下众人又纷纷被这动静吸引过去。

“我勒个青天大老爷呀!”老丁率先看清了馅饼的脸,双手一拍,就要过去扶他,“许小公子,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

“嘶——”许册扶着腰颤颤巍巍地起身,“慢点慢点,摔死我啦!”

许册好不容易正起身,先朝莫空空见礼,“莫先生。”

莫空空笑眯眯地应好,“好久不见,小册儿果然更加俊俏了!”

许册面色薄红,又不好多说什么,又见他那好徒弟楚天朗抱臂在莫空空身后,少年人似笑非笑。

他直觉这人嘴里吐不出好话。

“许小公子这会儿,不该在书院读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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