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领域后,‘门扉’关闭并且完全消失在椰树丛林中。
仅靠肉眼观看的话,这里的环境就像真实存在于大海上的天然岛屿,就连海风都那么自然地吹拂而来。
但这些全都是使用咒力所构建的心象。
‘少年院’、‘咒胎’。
我踩在海滩的细沙上接收到【我】那边的信息而顿了顿。
【我】在生得领域低笑着:“终于要开始了啊。”
跟在我身后的里梅第一时间察觉异常:“大人?”
我盯向羂索。
引路的羂索感受到视线而停下回望:“怎么了吗?”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狡猾的狐狸。
“没什么。” 我移开视线,步伐不停地越过他向前走:“咒灵的领域还有这种看起来完全无害的心象,感到挺少见。” 我选择顺势而为。
羂索加快几步与我并肩同行笑眯眯道:“喜欢的话可以常来哦。”
被里梅嫌弃地想把他扯远:“你的态度总是令人不爽!”
羂索努力抽回被里梅拉扯的衣袂:“里梅啊,你现在可是女性,不能那么粗鲁的。”
“你闭嘴!”里梅红温了。
我总感到身后的打闹感似曾相似?好像千年前也发生过。
我无语地无视他们的打闹,默念我现是虎杖悠仁的哥哥,不是两面宿傩。
“夏油杰,你怎么又随便带生人进来?”咒灵漏瑚站在我前方三米外,不爽地看着我质问羂索。
羂索微笑:“他啊...”
我轻蔑一眼这个咒灵:“当心我心情不好祓除你啊。”
名叫漏瑚的咒灵那火山模样的头颅瞬间喷发出一股烟气,附带上炽热的温度,已在怒火爆发的边缘之时又一个咒灵到来它的身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噪音:‘陀艮说别在它的领域内发火,海水会蒸发掉的’。
“别在我脑子内传话!”漏瑚压下火气:“等等...”漏瑚看向我的眼神忽变:“难道他就是......【两面宿傩】的容器?!”
里梅窃笑:“咒灵也确实不会有多大的眼力见。”
羂索正笑吟吟:“他是容器的双胞胎兄弟,虎杖宿傩。我们的新合作者。”
我感到无聊地打哈欠,对羂索说:“所以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和‘同伴们’交流一下感情总应该的吧?”羂索微笑着介绍着这两个特级咒灵:“漏瑚和花御,在这个时代上还算是难得的特级咒灵了。”
漏瑚对羂索不忿:“你还没经过我们的同意就让他加入。”
又一个身影前来:“也无所谓吧~我同意他加入。”真人笑嘻嘻地蹦跳到我面前:“好久不见,我现在的名字叫做真人,以后就请多指教啦。”向我伸出一手,摆出想要和我握手以示友好的模样。
谁和它们会是同伴,我面露讥诮地瞄一眼羂索,他也本根没把它们当作同伴,只是觊觎它们的术式。
我灵光一闪,我也确实是时候补充一下术式储备了。
我在里梅诧异的目光下缓缓伸出手,微笑地握上这只排布缝合线的咒灵之手。
触碰上的瞬间,真人一惊,猛地抽回手跳开,
但他的手,甚至是半个手臂都已经消失,或者说是被我掌中之嘴吃掉了。
我扭头淡淡地嫌弃吐舌头。咒灵的肉果然还是那样的无趣啊,难吃得要命,也就术式有一点点用处。
咒灵方瞬间爆发出咒力。
海洋上的风浪起伏变大了。
漏瑚大吼:“夏油杰!这就是你找来的‘合作者’?!!”
花御发出无意义的噪音但逐渐转为可识别语言汇入我的大脑:“你是敌人,你不该在这里。”
真人冷汗淋漓,脸上撑着阴沉的笑意,调整自己灵魂使手臂长出来,不敢放下一丝警惕地盯着我:还真是如同多年前一模一样的令人感到棘手啊!甚至更加恐怖!在触摸到他灵魂之前反倒先被对方的术式侵入了!
里梅垂眸,脸上凝起笑意:任何对宿傩大人不敬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呵呵呵。顺便嫌恶地瞪了一眼身旁的羂索。
羂索悠哉地走来,站在两方之间:“不要把事前闹得那么僵嘛,虽然说是新的合作者,但...”羂索笑眯眯的表情上深深地隐藏着怜悯,对着咒灵方道:“能不能让他顺利的同意和你们合作就看各位的‘亲和力’了啊,所以先来磨合一下各位的感情很有必要。”
真人展示着自己刚才被吃掉的手臂,笑道:“但这可不像是要联络感情的意思啊。”
我从来都不稀罕复刻咒灵所持有的术式,因为遇到的咒灵基本上弱小得如同蝼蚁,但羂索现在凑出来的‘特级咒灵大礼包’倒是有些趣味。就稍微陪它们玩玩,看看其中有没有一些更加有趣的术式好了。
”那个啊,” 我裂开嘴笑着对更名为真人的咒灵说:“你的小心思我可知道啊,同样的手段你还想重复第二遍?蠢货。看在我现在心情还算好的份上,刚才算是小作惩戒,下不为例。”
真人冷汗中微笑地闭上眼睛:“原来已经被看穿了呐。”再睁眼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那就多谢你不计较我小人之过啦。”
漏瑚不可思议道:“真人!!”
真人似是一切矛盾都已经看开地拍了拍漏瑚肩膀:“不要紧的。”暗下对咒灵们传达:千万,不要与那人为敌。
漏瑚明悟了真人的意思:那人类,太强。漏瑚努力压下所有情绪,妥协起来:“既然(作为首领的)真人都这样说了...”
矛盾化解后羂索笑道:“那太好了!接下来————”
然后我看着他们准备的东西,久久无言。。。。。
羂索已经入座,与咒灵真人和漏瑚搓起了麻将:“怎么了?小宿傩君?三缺一,快来啊。”
我不为所动但眉头直跳地鄙夷羂索:“为什么要打麻将?”
羂索用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道:“作为雀友聊天更加容易增进感情啊。”
我信你个鬼!
真人也笑嘻嘻:“这点我倒是同意。”
脾气有点爆的漏瑚不敢苟同,它也是被迫学会的,因为时常‘三缺一’:“要开始就快点吧。”
我眼神复杂,除了麻将,其它棋牌类我都会,但就偏偏是麻将。我直言:“我不会,换一个。”
惹得真人调侃:“人类发明的游戏作为人类的你居然不会哎?~”
里梅回怼:“会打麻将就以为是很了不起?”
羂索笑眯眯:“小宿傩君,都已经砌好牌了哦。不会也好办,让别人教教你。”羂索对在漏瑚身后准备观摩漏瑚打麻将的咒灵一挥手:“花御,拜托你去指点他吧。”
我睨眼羂索:“别叫我小宿傩。”
羂索不从地眯眯眼微笑到:“那也是为了区分你和真正的宿傩不是吗?小宿傩君。”
“啧。”我白了他一眼,懒得计较了。
里梅碍于维持我是虎杖宿傩而非【两面宿傩】的明面身份,忍住了对羂索的呵斥。
花御没有听从羂索的安排,而是看向了真人。
真人点点头后花御才依言行事。
我眯眼看着那个咒灵,它的沟通方式有点特殊,我嫌弃地后退一步到里梅身边:“里梅,你会不会打?” 里梅会的话,里梅先上也行啊。
里梅慌乱:“里梅惶恐...不会...”
嗯。干正事的里梅果然也不会。
我看向羂索,在我眼中,‘不干正事’四个大字黑黝黝地顶在他头上。难怪他办‘这件事’要耗费上千年的时间。
我鄙视他的同时冷哼一声坐在三缺一的座位上,不就是打麻将吗,马上学会。
起步自然是最难的,我皱眉地抓牌砌牌,名为花御的咒灵所谓的‘指点’之音就像外星符文导入我脑中,还自带翻译功能,就像双重语言叠在一起一样在我脑内响动。
但我只能说,已经适应双开的我对这种信息处理只是小case。
但同时我还要留意悠仁那边,再加上有些问题由于【我】的反映,现在倒是和羂索聊聊的好机会,于是这种状态下学打麻将确实很有挑战性。
“羂索。”我打出一只筒子牌就被上家羂索碰掉。
“现在还是叫我夏油杰吧。”羂索纠正道。
羂索出牌后又轮到我摸牌,我再次摸到那刚才打出去的相同筒子:“【两面宿傩】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啊。”花御在我脑海呼叫我牌运有点差,呼叫把这张牌再打出去。我把牌再打出去后思考着玩法。
谈到【两面宿傩】,真人和漏瑚都已经竖起了耳朵。
但真人看到我又摸到打出去的牌的运气,奸笑了起来。
而里梅也在我身侧不甘落后地研究着麻将的玩法,瞪了奸笑的真人一眼。
羂索把刚才的碰牌弃掉,微讶:“他还会让你传话?”羂索讪笑起来,满脸的不相信:“难道你想说你们很聊得来?”羂索把牌子一翻:“自摸!”
真人笑看羂索:“你可没作弊吧?”
羂索甩了甩袖子坐正,似乎想证明他袖子里没藏牌:“这场是正经玩法,先体谅一下新人啦。”
真人也玩味地耸耸肩:“我才没作弊,很体谅的了,又不是在欺负漏瑚卿~”
漏瑚头顶的‘烟囱’爆出了一个烟圈,盯着羂索似乎在指责他带坏了真人。
我十分无语,羂索和他的‘家畜’们相处的还怪和谐,难道这就是作为雀友的亲和力?
我忽视这些小插曲继续和羂索谈话:“【两面宿傩】现在是人质,能撬出什么信息是我的本事。而我,要不要附予仁慈帮他传达什么也看我心情。”我瞧一眼羂索依旧不相信,只当这是玩笑话的模样,我变了语气,把我因为年纪而嗓音还不完全和【我】相同的声线压沉:
“不是受□□而是‘容器’,一千年过去,你的准备强差人意。”
我盯向羂索,冷凝的气息爆发出来,带着屠尽一切的恶念,让领域内的时间都似乎停滞了一瞬,冷言:“你在玩什么花样?”
我转而轻松微笑道:“【两面宿傩】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气氛恢复。
里梅掩嘴而笑。
漏瑚停下了搓麻将的手,目瞪口呆。
真人似乎很乐于吃瓜,搓着麻将的同时听的津津有味,但洗牌的双手谨慎的避开任何可能会触碰到我手的可能。
羂索沉默了,羂索感到他真实面临着【两面宿傩】的质问。
羂索深吸一口气,投降似的:“行吧,我相信了,你别演他。”
羂索一改语气变得撒娇似的:“还不是人家也没办法嘛,”
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体是‘夏油杰’?
羂索正式回答起来:“因为【两面宿傩】的灵魂和术式都太强大了,制作出能完全承载他灵魂和发挥全部实力的受□□不是一般的难啊。千年来我已经尝试制作不下十遍了,但无一例外他们吞下【手指】后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暴毙而亡。”
羂索叹气地砌牌:“最后唯有赋予其限制式的束缚才终于形成了如今的‘容器’。但可别小看这个‘容器’啊,耗费了我很多稀有材料,很珍贵的。”
羂索看着我笑眯眯道:“你就帮我这样传达吧。顺便一提,你的身体应该也是一样。”
“成分复杂?”我眼神也复杂起来:“有什么特别的添加?”
我和悠仁难道类似于两瓶现代工艺饮料,而且是黑工厂生产的,里面的添加剂是恐怖的多!
“这是你的提问了吧?”羂索笑眯眯道:“嗯...全部分析出来可太麻烦了,你自己发掘可能会更有意思,所以就不告诉你了。”
“哼。” 意思是我的提问你就懒得回答了吧,神神秘秘卖关子的家伙。
——————
宿傩进入咒灵领域之时,
悠仁、伏黑惠、钉锜野蔷薇和伊地知洁高正式进入了少年院内。
伊地知洁高带领他们来到人员失踪的服刑者第二宿舍楼外:“接下来,你们要小心。”说着降下了帐把少年院覆盖起来。
悠仁佩戴好咒具,作乐道:“速战速决,把人救出来后就撤离的话,也不一定会倒霉遇上特级的吧?”
伏黑惠召唤出白玉犬:“如果有诅咒靠近,它会提醒我们,我们尽量避开所有诅咒来行动。”
悠仁不太同意:“那如果有人正在和诅咒待在一起他们不就没法得救?”
“笨蛋,”钉锜野蔷薇小骂道:“普通人和诅咒待在一起的情况只能是已经死掉了。”
伏黑惠附和:“就是这样,快行动吧。”
【我】在生得领域中,坐在牛头骨山之巅,心情不错地‘观赏’着他们的进度。
【我】满怀笑意地思考着该如何才能顺利的和小鬼立下让我自由行动的束缚。
伏黑惠作为三人之中等级最高的咒术师,率先打开宿舍楼的大门,和白玉犬一同进入其中,悠仁和钉锜在后面跟上。
少年院的宿舍楼与其说是寝室楼,实际上是监狱。
暗沉冰冷的环境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有任何不妥。
他们抓紧时间前行地小跑了一段路后才察觉了不对劲,因为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建筑空间广度有悖于这栋楼的外表。
在外面看来仅仅是二层的平楼,现在他们进来穿过一个走廊后空间豁然开朗。
他们看到的景色是一个利用多栋高楼配上楼间桥廊建成、那数不清楼层的楼与楼之间的空间里,繁多的巨型输送管道层层叠叠铺设在其中,细看的话,这些管道甚至覆盖了楼栋以外的整个空间。那些管道的方向混乱无序,而且每一栋建筑外型都极为相似,使人丧失方向感,记不清哪里才是他们走过的路。
悠仁抬头而望,看着这个异常的空间感到了一丝熟悉,悠仁突然慌道:“不会吧,这该不会是那个...”
“淡...淡定!”钉锜野蔷薇已经在慌乱中强行安慰道:“这是复式楼!”
悠仁看向咒术知识比他丰富的钉锜野蔷薇:“原来是复式楼啊,吓死我了。”悠仁因此天然的淡定了下来。
只有伏黑惠瞪着眼前的不合常理的巨大空间,流下冷汗,表情讳莫如深。他已经知道这是领域了,但如此巨大的领域他是第一次见。
伏黑惠突然醒悟地转身看向来路:“入口!”
悠仁和钉锜野蔷薇见状也转身查看。但来路只剩下层叠交错排布的巨型输送管道,完全把空间堵死了。
“入,入口的门不见了!”悠仁再次略慌起来。
“为,为什么!”钉锜野蔷薇更加慌,因为她根本未见识过领域,她指着来路问悠仁:“我们刚才是从这里进来的吧?对吧?!”
“嗯嗯!”悠仁汗颜中肯定道。
悠仁灵光乍现一锤手掌:“哦~我明白了!我们进入梦中了,这里是盗梦空间!”
“啊啊~原来是在做梦啊,”钉锜野蔷薇放松下来,然后突然暴起锤了一拳悠仁:“谁会做梦还梦到你们啊!!”
“啊嘶,你的情绪也太多变了!”悠仁捂着自己被锤的手臂委屈中小声嘀咕:“就怕说是领域会吓到你们嘛。”
在悠仁和钉锜野蔷薇相互打趣时,伏黑惠凑近白玉犬问道:“能行吗?”
悠仁皱起了眉头:“所以出口不见了该怎么办?”自身难保还怎么救人?
“该怎么办!”钉锜野蔷薇被悠仁一打岔后情绪稳定了许多,起码说话不哆嗦了。
“不要紧。”伏黑惠最先冷静下来:“玉犬记得入口的气味,离开的时候它会带我们出去。”
钉锜野蔷薇和悠仁看向白玉犬的眼神瞬间沦陷。
悠仁抱住白玉犬一顿猛搓:“我摸摸摸摸摸摸!”白玉犬光滑和冰爽的皮毛令他沦陷的更深了,甚至把脸陷进去一副再也起不来的样子。
钉锜野蔷薇围着白玉犬欢喜:“必须奖励肉干!有多少都拿来!”向伏黑惠伸手索要。
并没有所谓肉干的伏黑惠感到难绷:“刚才的紧张感呢?!” 不谈术式不用进食,就算那有个功能现在是投喂的时候吗!!
悠仁把陷进白玉犬皮毛里的脸‘拔’出来,对伏黑惠笑道:“惠真的很可靠啊,上次也是多亏有你在,学长学姐还有我才会得救。”
“......”伏黑惠无言以对:“走吧。”
有撤离方法的情况下他们的任务得以继续执行,开始在有路可行的建筑里穿梭搜寻幸存者。
再次出发中悠仁嘀咕:“比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宿傩靠谱多了。”
伏黑惠对悠仁同感:“比总在关键时刻同样掉链子的老爸靠谱一点是应该的。”
钉锜野蔷薇鄙视他们:“你们是在拼亲戚吗?”阴阳怪气道:“没有‘自带亲戚’的我真是不好意思哦?”
悠仁对钉锜野蔷薇竖起拇指笑道:“那就依靠我们吧!”
“嗯。”伏黑惠也点头。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还需要你们借肩膀!?”钉锜野蔷薇扭头藏起微红的脸色,绝对不承认她被感动到了。
他们来到一个类似蓄水房的空间内,蓄水池中的水几乎干涸,只剩一点点小水洼分布在宽敞的池底。
但与干涸的水迹相交的是粘糊的血色。
悠仁的笑容维持到这刻消失了。他瞪眼看着蓄水池下的残缺尸体,三两步沿爬梯跳到这五米深的蓄水池底部。
只剩半截上身的尸体倚在壁边,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身下大小肠流了一地。悠仁靠近紧抓他衣服上的铭牌:‘冈崎正’.......
正是那个妇人正在祈求着生还下来的儿子.......但已经化作一具冰冷的不完整尸体。
伏黑惠和钉锜野蔷薇也来到蓄水池底部。
钉锜野蔷薇看着那些尸体,微微捂嘴皱眉道:“好惨......”
伏黑惠看了看那半具尸体旁边的两个‘肉球’,‘肉球’上面分别隐隐露出扭曲的五官:“一共三个人吗?”
那是两个被挤压成球形的人,他们肯定是活生生地被扭折手脚、扭折脊柱,所有骨头被折碎后糅合成这个样子,所以他们的脸上是如此的扭曲狰狞。
相较起这两个被糅合成球的人,冈崎正已经算是轻松的死亡,他仅仅睁着眼睛,表情平淡地望向此处不在存在的‘天际’,不知道是不是在死前想念着家里唯一担心着他的家人。
钉锜野蔷薇遗憾道:“唉...是那个人的儿子。”
蹲在‘冈崎正’前的悠仁脸色暗沉:“他的脸是完好的,我要把他带回去,不然死不见尸,他的家人是不会接受的。”
钉锜野蔷薇感到棘手:“但是啊...”这种情况下带着遗体行动怎么想都很不妥吧。
在悠仁把尸体提起前伏黑惠先把悠仁拉离开了。
伏黑惠冷静地剖析现状:“还有两个人的生死需要确认,就别管遗体了。”
悠仁看向阻止他的伏黑惠:“我们可能只会一路前行,不会有回头的机会了。”他对领域中的混乱路线心中有数:“所以需要现在就带他走。”
“我不是让你‘之后’再管,”伏黑惠不耐烦地扯起悠仁的衣领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神是有多认真:“而是‘别再管’!他们本就没有多少值得被拯救的价值,更何况只是尸体!”
悠仁愣怔地看着伏黑惠:“什么意思?”
“任务执行前咒术师能获得现场的所有情报,”伏黑惠的表情恢复冷清:“‘冈崎正’,他因无证驾驶撞死了放学路上的女童,而且是那是他屡教不改的第二次无证驾驶。这里是少年院,他们都是犯罪者。”
“如果,”伏黑惠义正词严:“你所拯救的人将来害了他人性命的话,该怎么办?”
“......”悠仁从未设想过这个问题。把冈崎正的遗体带回去,与其说是拯救了冈崎正本人,其实是拯救他的母亲。
但伏黑惠所说的是很现实的情况。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悠仁不假思索就回答:“那就由我背负好了,我会用我的方法去解决。”
伏黑惠抓着悠仁衣领的手变得颤抖,他紧咬下唇把人一把甩开:“所以像你这种善人果然都是笨蛋啊!以为这样就会得到好报了吗!”....到头来得到的回报也仅仅是被诅咒附身!
悠仁回驳:“才不是为了得到回报!”
“喂!”钉锜野蔷薇对他们无休止的理论感到烦了:“看清楚场合再...!!”钉锜野蔷薇的话还未说完就感到一阵失重感,脚踏的一小块坚实地面突然如水般化开使她坠入其中。
钉锜野蔷薇中途截止的话语使悠仁和伏黑惠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但本该在那里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钉锜?”悠仁疑惑。
“不可能!”伏黑惠感知着白玉犬:玉犬还未发出警告怎么可能出状况!
伏黑惠惊悚地瞪着终于被他寻找道的身影,白玉犬已经被悄无声息地镶嵌入墙壁里,破碎不堪。
“悠仁!!!”伏黑惠大吼:“立刻准备逃跑!钉锜之后再去找!!”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感到身边多出了一物,
一个长相怪异的咒灵站立在他们的身侧,类人的头颅上像是水蛭一样的纽带吸附在头皮和脸颊之上,纽带上面瞪着好几双圆润的眼珠,而此时这些眼珠正直视着悠仁和伏黑惠。
他们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足小臂长。
毫无气息,毫无察觉,直至此时此刻已经是极度致命的距离下,那股可怕的诅咒气息已经把他们完全笼罩。
伏黑惠浑身一震,诅咒的威压使他动弹不得,冷汗止不住地从脸上流落:绝对......是特级!比在学校遇到的那个......更恐怖!!
悠仁紧咬牙关,感到全身的关节如同被胶水粘牢,动弹不了丝毫:快动起来......动起来...!快动起来!!我还不能死!!!
悠仁率先挣脱了本能的恐惧,向近在咫尺的诅咒挥出拳头。
电光石火之间,悠仁依靠直觉猛地把拳头的方向改道,挥向了诅咒身旁的空气上,悠仁直觉要是这一拳打上去,手会没掉!
然而诅咒脸上大嘴呲开的两排大白牙像是在嘲笑他的举动,诅咒手一伸直接抓向悠仁的手臂,悠仁再次反身避开诅咒的抓碰。
悠仁的心脏像是被敲打的小鼓砰砰直响,他使出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诅咒也因此被他敏捷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抛弃了伏黑惠那边,看着悠仁像是获得一个令它心动的玩具。
悠仁瞪着眼前被他吸引注意力的咒灵不敢有一丝一毫放松的大吼:“惠!”
已经缓过来的伏黑惠释放出式神:“大蛇!”
远超蟒蛇的庞大身影从影子中滑出,在影子中潜行至咒灵身下张开血盆大口直冲而上,大蛇把咒灵撞至天花之上。
悠仁并没有因此放松:“你快去救钉锜!!这边我先应付着!!”
伏黑惠怒道:“你自己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你忘了吗!”悠仁深皱的眉头下,翘起嘴笑道:“我身上可是有‘保险’的,我不会死!我也不想你们死!”
伏黑惠看着悠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血液像雨点一般洒下来,伴随着大蛇的碎块。
特级咒灵像是孩童一般玩耍着大蛇,即使大蛇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力,依旧把它撕下一块又一块。
伏黑惠目前的式神强度根本撑不住和特级咒灵对战!
伏黑惠竭力地思考,很想思考出对策,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任何一个优于悠仁所提的方案。他犹豫不定中难以让自己移动分毫。
“五条老师说全胜的【两面宿傩】令他都感到棘手,”悠仁瞪着特级咒灵,说出安慰的话语:“所以本来应该交由五条老师这种程度对付的咒灵交由【两面宿傩】对付完全能行!”
要让他抛下同伴先逃跑,伏黑惠的内心在挣扎:“但是你也难以确保【两面宿傩】被放出来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所以才要你们先离开啊。” 悠仁握紧了拳头:“至少我能争取一些时间,你出去后帮我联系宿傩,要是时间来不及,我再放出体内的诅咒。”说着特级咒灵已经玩厌了大蛇,重新回到悠仁面前,上翘的大嘴像是期待着悠仁能陪他玩到什么程度。
没时间了!伏黑惠冷汗想道。
伏黑惠召唤出鵺,抓住了鵺的爪子迅速飞离此地:“好!你一定要活着啊!”
特级咒灵盯着那新出现的式神,很想先把新玩具抓来。
“喂!你在看哪儿?”悠仁对特级咒灵挑畔道:“我来陪你玩啊。”
听着有人愿意陪他玩,特级咒灵捧着自己的脸兴奋莫名。
‘喂,【两面宿傩】’悠仁在内心呼喊着:‘我死掉的话,你也会死,不想死就帮我!’
【我】坐在骨山上,一个念想开放了对外的视觉和声线,我一边观赏着小鬼上蹿下跳躲避着咒灵的攻击,一边笑道:“可以,要是你从今往后把身体的主导权交给我的话。”
“这个不行!”悠仁找准咒灵的间隙,终于打出带有咒力的一击而面露喜色。
特级咒灵随手一挡,疑惑地感到手心冒烟而且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痛’!
悠仁勾起嘴角取乐道:“攻击有效是吧!”
顷刻间一发咒力弹命中了悠仁,悠仁被冲击力砸在墙上致使完全实心不知道有多厚的墙壁凹陷。
“咳!”悠仁吐出一口鲜血,捧住自己被稳稳命中的胸腹间,溢血的嘴中依旧在取乐:“是恼羞成怒了吧!”
特级咒灵失去了大半玩乐的耐心,撕开了下身的捆缚之物换取自由行动的双腿,开始动用真格的直冲向悠仁。
“居然只留兜裆布!”完全吸引掉咒灵火力的悠仁早有准备地马上开始拔腿狂奔:“你追我逃!我才不奉陪!”内心不停地呼叫着体内的诅咒:‘降低一点要求啊!不然都要死!’
“可别搞错了,”【我】嘲笑着小鬼的无知:“你死后我可不会死。”
“妄想利用我解决眼前的危机呵呵呵...”【我】忍不住低笑起来:“你想交换的话就换吧,代价是,你会死。”
“...我才不要死在这!”悠仁跑得跌跌撞撞,面对再次追上来的咒灵,一拳挥去,运气不错的拳上又附带上咒力。打算趁此一击把咒灵暂时击退回去。
但料想中打在咒灵身上的手感并没有传来,
悠仁只感到拳头打在了一个壳子上,拳头之处所撞击的‘壳子’碎裂出一个洞,但那点破洞对于整个开始扩散过来的‘壳子’来说简直像往窗纸上捅个蚊子眼。
咒力‘壳子’自咒灵身上扩张,咒灵一挥手,咒力的‘壳子’猛地膨胀,如有实质的音波带着音速扩张,悠仁被迎面撞上。
范围巨大而又速度夸张的攻击使悠仁没有取得一丝躲避的可能,悠仁再次被冲击打到,撞在墙上才得以站稳,悠仁感到意识模糊了一瞬,血液丝丝从额上流落,当他清醒过来眼里再次捕获敌人之时,咒灵已经在他面前凝聚起咒力。
清醒过来的悠仁瞬间抬起双臂档格,
足有半米厚的实心墙壁被击穿。
悠仁像一只风筝,被风吹鼓,翻滚,掉落地上时支架被折断,残破不堪。
悠仁忍着喉中的腥甜,勉力站起来,半垂的眼帘看着前方,一步又一步地前行,
“我还...不能死...”
充血的肺使每一下呼吸都如此沉重而痛苦。
“现在...还不行...”
咒灵又追上来了,
“但是...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悠仁盯着前方的空无一物,入目的只有属于少年院监狱的冰冷环境:“...宿傩...”
我手中的一只麻将在力度的压迫下逐渐布上裂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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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光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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