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樱高校内一栋教学楼的天台上,
真人看着一个人影匆匆奔跑而来,脸上勾起算计成功的笑意:“我们安排的‘主角’到场了呢,夏油。”
羂索看着那单独前来的身影:“没想到虎杖宿傩在这时候和他分开了,真人你蛮幸运的。”
羂索微笑着把‘帐’的咒语词敲打在手机上给真人看:“我不能留下咒力残秽,‘帐’就交给你了。”
真人深深地看了眼这个比他更奸滑的人,随后若无其事的照着咒语念了起来:“由暗而生,比暗更黑,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里樱高校被‘帐’覆盖,
早晨的暖阳被暗沉的黑幕分隔开,将那个因为看到‘帐’的出现而更加义无反顾奔入校园的身影纳入阴暗的‘笼’中。
“顺平——!!”
变得幽暗的体育馆内,映入悠仁眼中的是众多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无辜学生,
演讲的高台上,幽幽的荧光拨开了四周令人窒息的暗沉。
吉野顺平身后漂浮着闪烁幽光的巨大水母,吉野顺平身上被荧荧光亮照耀出轻柔的轮廓。
这如步入水族馆般如梦似幻的美景,却是流淌着毒液的温柔假象。
吉野顺平缓缓转头,看向体育馆的入口处,
“你不该来的,悠仁,”
“顺平...”悠仁抬步向前,鞋尖无意间碰到地上的人,
人的手从身上滑落,柔软得充满生机,
悠仁看到了她起伏的胸膛,看到了所有倒在地上的人都是如此。
‘顺平,没有杀他们。’ 悠仁肯定地想道。
悠仁怀抱希望地看向吉野顺平:“收手吧..”“别想阻止我,咒术师。”吉野顺平打断了他,原本平淡的表情逐渐被冷漠覆盖,曾经被温热柔化的内心已被冰封。
吉野顺平迅速把视线转移回到被吊起来的那个恶徒身上,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即使这个恶徒体内已经被注入大量毒素,但距离死亡还差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式神刺向其心脏:“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
复仇!以牙还牙!是吉野顺平赋予自己唯一的使命!
水母柔软美丽却带毒的细小触须刺入皮肉,刺向里面那颗还在碍眼跳动着的心脏,势要将那颗心脏捅穿。
‘杀了他,就算会被标榜为诅咒师,也无所谓了。’ 吉野顺平的脸上升起解放的喜悦,
即使那是坠入深渊前的、
只能一直往下坠落的滑翔,
他也由衷享受着自由飞驰的畅快。
没入血肉的尖刺与心脏之间的毫厘距离越发接近,在致命的咫尺之间,距离骤然拉开。
下令的致命一击没能完成它的使命就被抽离皮肉。
水母式神在空中迅飞而退,在撞上墙壁前扇动空气急转,没带咒力的冲击只是让它偏离了位置,水母完好地回游至吉野顺平身边。
饶是吉野顺平也没想到悠仁的动作会那么快。
悠仁把救下来的人放在地上,看着被强大的力量支配内心而失去为人时温和的吉野顺平:“住手吧顺平,这样使用这份力量,是错误的。”
“是你该别管闲事才对。”
站直的悠仁皱着眉峰看向这个认识不久但已经被他认可为朋友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错下去了。”
吉野顺平咬了咬牙:“你要是再阻止我...”对悠仁怒目而瞪:“那就别怪我对你下手!”说着水母式神再次发动,目标对准了吉野顺平唯一的妨碍,虎杖悠仁。
悠仁朝着体育馆外的方向躲避触须的攻击,有意离开‘人满为患’的体育馆,吉野顺平也如他所猜想的一样也有意避开一地昏睡的学生,跟上了他。
于是在悠仁跑、吉野顺平追击的情况下,他们撤出了体育馆,
当撤出体育馆后,悠仁一反刚才只顾躲避的行动,对吉野顺平展开反击。
逐渐不敌的吉野顺平开始奔跑起来。
两人的敌我形势反转。
体育馆内唯一毫发无伤意识清醒的人,那个找上吉野顺平家的胖墩老师,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不到咒力,更看不到所谓的式神,他只看到人体在不科学地悬空飘移,如同体育馆内莫名集体晕倒的学生们一样令人惊悚。
他想起了那些被自己称为‘吉野顺平朋友’的学生在电影院的惨死,他现在目击了那个家境优厚但私下手段卑鄙的‘优等生’的下场。
还有一直漠视一切的自己,被强求目击了凶案。
已经不可能再用漠视应付过去的胖老师跪在地上:“...这就是...报应吗...”
—————
我吃完在不早不晚不知算是早餐还是午餐这顿拉面,郑重地将爷爷的精制遗照放回质量过硬的包装袋里,包装盒子直接扔这儿不管了,因为放盒子里有碍我启用‘爷爷’的速度。
现在悠仁在吉野顺平的学校那里,我迟疑地想要不要现在就去测试一下‘爷爷’的威力。
......但是现在去找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全部交给‘爷爷’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好像很尴尬啊.......
我晃悠在路上犹豫不决。
悠仁此行去对战的是咒灵真人,倒也不用我操心他会有性命之危。
但他可能会受伤。
我决定还是去观望一下,不加入。
路过便利店时,我脚步顿了顿,进去买了两罐啤酒,收获了【我】的谩骂。
“啧。”啤酒罐子噗呲一声被打开,我灌了一口:‘小酌怡情,这点量又不会喝醉,能稍微转换一下现在的烦闷心情也好。’
‘也是。’【我】停下谩骂认同了我的说法:‘找办法让我也尝尝。’【我】也很想享受久违的品酒雅致。
‘难搞,不搞。’ 我直接拒绝并放出理由:‘上次只是吃一根牛肉干都被悠仁察觉不对劲,换成饮品难度更高,要是洒出一滴在他身上就会直接暴露。’
‘哼。’【我】被困在‘容器’内什么都不能干,什么都不能尝,【我】十分不满。
————
里樱高校教学楼的天台上,
真人心情不错的观望着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在校内的对战。
“居民区出现未被登记的‘帐’应该很快就会引起‘窗’的注意,”羂索后退撤出观战的好位置:“我就先走了。”
“这就走了?”
意外之音让羂索和真人一并回头。
我走近,灌了一口啤酒,将空酒罐捏扁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我看向校内所发生的事件:“你们选的观战位置一向不错。”省得我自己去筛选合适的地方。
羂索露出狐狸般的表情:“哎呀,小宿傩君果然还是来了,是担心悠仁吗?”
真人流着冷汗中笑着解释道:“是虎杖悠仁自己跑来的哦,我的目标是另一个小鬼,不过嘛...”真人移动视线,对上在楼层之中追逐着吉野顺平的悠仁:“要是你的兄弟成为了阻碍,你介意我稍微对付对付他嘛?”
我在天台边缘蹲下,几乎悬空半个身体,但就此没有任何视线障碍地观看下面的情况:“随你便,我只是来看看,不插手。”
听此,羂索和真人都露出意外表情。
“那就说好了哦!”真人嬉笑着马上从天台跳下去开始行动,一副不给我说出反悔之话的模样。
本来想撤走的羂索倒是停留了下来:“令人意外,难道你不在乎弟弟了?”
“没有你想象中的在乎。”我假意表现得无所谓。
‘弱点’是需要谎言去掩饰的。
我语气淡漠:“羽翼已丰的鹰隼,到了离开巢穴的时刻,却落得摔落悬崖折断羽翼的下场,只能说是物竞天择中注定淘汰的劣品。”
“好无情的‘物竞天择’,不过,” 羂索笑起来:“这是真理,也是天地间的‘正义’,我很认同。”
羂索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来了,那瞒着你也没有用处了,”
羂索眼内沉淀出一抹寒光,笑道:“此行的目的是,将‘容器’的控制主权转交给【两面宿傩】。”
说完,羂索在余光中仔细观察着我的神色。
我哼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回道:“注定失败。”
“为何?”羂索眯眯笑起来:“因为你不允许?”
我摇头轻笑:“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两面宿傩】已经放弃这个‘容器’了,” 我对羂索揶揄道:“所以你们所做的不过是无用功。”
羂索眼中的瞳孔缩了缩,随后释然地闭眼笑了:“伏黑惠?”
“你可真会猜,”我也笑起来:“所以,不该动的别动。”
“你和【两面宿傩】合作了。”羂索肯定道。
“【两面宿傩】想要脱离悠仁,我也不想悠仁身上始终带着诅咒,此为双赢,何乐而不为?”
“伏黑惠那个孩子可行吗.....”羂索思索着,随后遗憾道:“必定是不如‘容器’的。”
羂索能够肯定,能发挥【两面宿傩】所有力量的,唯有他所特制的‘容器’。
我都忍不住替【我】嫌弃:“限制太多,再‘华丽’的‘容器’也只是容器,顶个屁用。”【我】想要的是完全由自己主宰的自由,而非碍手碍脚的‘共存’。
羂索对此笑而不作评价,无奈道:“【两面宿傩】的原话吗...可惜了,”转身摆摆手离开:“咒术师们就要来了,我先走了。”
我拿出第二罐啤酒开罐喝。
————
悠仁和吉野顺平在教学楼的楼道上奔跑,顺着楼梯跑到最高的五楼。
“你这份力量不该用来杀人!” 悠仁吼道。
“和你没关系!”吉野顺平在式神「淀月」的保护下在五楼的走廊中奔跑,他在想办法撇开悠仁再找机会回到体育馆去杀了那人。
悠仁紧追不舍,想起了五条老师的教导:‘对付式神使最有效的是直接攻击术师本人!’悠仁脚一蹬,冲刺。
携带着风势横冲的拳头袭来,吉野顺平身边的淀月自动包裹住他帮他抵挡了攻击,
淀月连同吉野顺平被这一拳打飞退开。
悠仁想使用合适的力度把完全不听劝的吉野顺平打晕后再做打算,可惜在那式神的保护下似乎没法轻易得手。
那个软趴趴的水母式神,悠仁通过咒力强化身体施展出的单纯拳击似乎对它没有伤害效果,但要是使用咒力(迳庭拳)去攻击,他怕这一击万一落实在吉野顺平身上,恐怕人会死。
面对机动力不似常人的悠仁,吉野顺平亦咬牙,他自知不是悠仁的对手,他也没想再把悠仁当作对手,他的目标始终只有复仇,但悠仁的步步紧逼令他完全撇不开人。
吉野顺平恼火起来:“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快滚啊咒术师!!”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悠仁也升腾起火气,拳上终于涌出些许咒力:“怎么会和我没关系!?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要擅自否定撇开干系啊!!”
吉野顺平的内心疯笑起来,‘那你到底是在救那个恶徒还是在救我!!?’
“不加思考见人就救...那样到底有什么意义?!”吉野顺平低声骂着,价值观上的分歧气得他将牙关咬得不负重荷:“别把生命的价值给搞错了啊!!!!”
随着吉野顺平的爆发的怒火,他终于向淀月下达了最强的攻势。
半透明的触须爆发扩张,几乎填满走道的空隙涌向悠仁,将猝不及防的悠仁缠绕包裹厚实成巨大的蚕茧。
看似轻柔的液态‘蚕茧’内注满麻醉性毒液,毒量之大足以将一头大象瞬间麻醉昏死过去。
吉野顺平踱步到‘茧’前:“虽然人类自诩为灵长动物,但人类的感情,不过是灵魂的代谢物。”
他现在完全认同了真人的理念。
吉野顺平垂眸低喃:“人类...是没有内心的,我不需要再用虚假之物制定的规则来束缚自己了,杀掉那些该杀的人,谁都无权阻止我。”
“你就躺着昏睡几天吧。”吉野顺平转身,他要去完成使命了,但情绪止不住的低落下去:“...对不起,悠仁...我们的路注定不同,以后没法再当朋友了...”
“呃...!”吉野顺平突然被抓住后衣领无法再走动,他不可置信地回头。
本该在茧内被毒麻醉失去意识的悠仁,手从液态的茧中剥离而出抓住了吉野顺平:“你在找什么借口?”
悠仁挣开千丝万缕带毒触须的缠绕,
吉野顺平震惊中赶紧让淀月击开悠仁抓他衣领的手,跑向淀月身后。
悠仁已经完全挣脱而出,他的拳头涌出咒力,闪避开一束又一束刺来的触须,一拳又一拳地瞄准式神击打。
咒力与咒力的碰撞陨灭下,淀月的身体开始荡起虚化的波纹,
悠仁呼出全力的一击,将淀月重重地打飞,
被打飞退的淀月撞上它身后的吉野顺平,连同吉野顺平一起撞破走道上的玻璃窗,伴随着玻璃碎往五层高的楼下掉落。
在撞落在一楼飘出的金属棚顶前,淀月迅速垫在了吉野顺平身下。
沉重的撞击力度让吉野顺平即使落下水母的保护垫下依旧被撞得七荤八素地翻滚好几圈。
吉野顺平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为什么...”
记忆中的母亲已被血水埋没,吉野顺平悲恸哀嚎:“为什么!!??”
他重新站了起来,愤怒将他的表情扭曲,他收起了阻碍他复仇的留情手段,做出变更的手印,水母带着细小针刺的触须凝聚为手腕粗的尖锐毒刺,闪烁着紫色的寒光。
吉野顺平狰狞的面孔上是为复仇而不顾一切的疯狂:‘毒液无效的话,就用物理手段刺穿!杀了他!’紧紧盯着从楼上跳落下来的悠仁:‘他在空中没法自由活动身体,现在攻击...不对,攻击的时机是他落地前的瞬间!!’
闪烁着寒芒的尖刺刺向落地前的悠仁。
还在空中无法着力改变方向的悠仁脑内闪过宿傩所展示过的空中位移技巧,
脚在空气中一踏,
隐约的凝滞感使他偏移了位置成功躲避开吉野顺平的式神攻击,
稳稳落地后将再次攻来的尖刺挥拳击退。
我在天台看到悠仁使出这个技巧而吐槽:“不是说完全不懂吗...”
悠仁紧盯着吉野顺平:“我不理解你的做法,”将攻击过来的两个尖刺用双拳砸落刺陷入脚下的金属棚里:“你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所以做了这一切?!”
趁着尖刺卡在金属棚里来,悠仁冲向吉野顺平挥出拳头,一拳将吉野顺平打飞,
吉野顺平撞破窗口落入教学楼二楼廊道内,式神消退。
悠仁从破碎的窗口跳入:“只凭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去杀人...”
‘明明顺平和伯母温馨而快乐的回忆就在昨天’
“难道你舍得因为这些就舍弃原本的生活吗?!”一夜之间的改变令悠仁痛苦,他质问着吉野顺平:“ ‘人没有内心’,这样的话难道你在伯母面前也说得出口吗!?”
‘她...’ 吉野顺平从玻璃碎片中爬起来,看着自己的膝盖抵在玻璃碎片上,令他生痛:“...人类没有内心...”
悠仁骂道:“你怎么还..”
“就是没有啊!!!!!”吉野顺平嘶声竭力的大吼打断所有的反驳:“不然...不然...!!!”
泪水滑落吉野顺平的脸:“......不然她怎么会死.......”
‘......死...了....?’悠仁愣怔地看着吉野顺平。
“不然她怎么会被人心诅咒而死!!!?”吉野顺平哭泣着站起来:“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了。”淀月从身后浮现,吉野顺平指挥其向悠仁发动攻击。
巨大的尖刺尖端没入血肉,新鲜的血液顺着尖锥流淌而出。
悠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躲开...?”吉野顺平亦愣在原地,明明对方可以躲开.....
悠仁默默忍受着冰凉毒液从伤口注入体内的痛楚。
吉野顺平颤抖地撤销了式神,失去力气般跌坐在地上。
悠仁摇晃着步伐走向他:“对不起...”血液沿着他所走过的路滴落成歪扭的路线:“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对你说风凉话...”
悠仁走到吉野顺平身前蹲下接住他的双手:“顺平,来高专吧,”
悠仁不再推辞吉野顺平曾经提起的想法,
因为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那里有像怪物一样强的老师,还有很多可靠的同伴,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诅咒你妈妈的家伙,无论下咒的家伙是咒灵还是人类,”悠仁的眼神坚定道:“我们都一定让那家伙要付出代价!!”
“来一起战斗吧!!”
悠仁激励而充满未来希望的话落在吉野顺平耳中,
吉野顺平的眸光晃动起来:“...好”
“又见面了呢~”
悠仁和吉野顺平的谈话被打断。
真人从上层的梯道下来,慢悠悠地步入悠仁的视野。
悠仁的眼瞳一缩,迅速把背对着真人的吉野顺平拉到自己身后:“咒灵!”
吉野顺平紧张道:“等等,他不是...”
“哎呀,我好像确实还没向你正式介绍过我现在的名字,”真人笑对着楼梯下的悠仁:“真人,是我现在的名字。”
“真...”悠仁的瞳孔骤然收缩,好几年前的记忆重新浮现,
“原来...是你!”悠仁握紧了拳头,指尖几乎镶进手心的血肉里,咒灵真人的形象逐渐和当年疑似人类幽魂的它相契合。
‘宿傩说得没错.....咒灵.....哪怕看起来再像人......哪怕看起来再无害......都始终是诅咒!’
‘要是我当年就不阻止宿傩将它祓除的话.......现在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都是.......我的无知.......害死了他们!’
“你是我留下的错误,”悠仁琥珀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真人:“我现在就要祓除你,弥补我犯下的过错。”悠仁对身后的吉野顺平悄声说道:“顺平,你就先跑吧,这个不好对付。”
“等等,他不是...”
吉野顺平的话再次被打断,“你现在才想起来吗?记性真是不太好哦。”真人嘲讽着,将手的形态变巨大爪向悠仁。
“真人先生,他不是敌人!”吉野顺平跑向真人想用语言制止它的攻击,但已经挥出去的攻击没法收回。
“顺平!别过去!” 悠仁挥起迳庭拳将扭曲的苍白巨爪打偏,而还在失血的他感到自己动作比正常时迟钝了半秒。
感到自己状态不足以在战斗中照顾吉野顺平的悠仁吼道:“我不知道你和它有什么关系,但现在,跑啊!顺平!”
“没关系的悠仁,”完全信任真人的吉野顺平站在它身边,泪迹未干的脸上对悠仁努力攀起笑容:“真人先生不是坏...”
吉野顺平突然顿住。
‘不是坏人’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他已亲眼见过,真人将人类杀死,
他已亲眼见过,真人将人类改变形状至死。
‘是谁改变了这一切?’
母亲死亡的昨夜,他反复而麻木地思考。
‘是真人先生,’
改变了他无能的命运,让他拥有了力量。
‘「如果手上这个(缩至最小试验的人)是我的母亲的话,那我会痛哭涕零,然后对你百般憎恨吧」’
吉野顺平愣怔地想道:
‘是自己,告诉了真人,妈妈的存在。’
‘是真人,改变了我的一切,这‘一切’,包括了,妈妈。’
“顺平,你很聪明,”一只缝合的手拍在吉野顺平的肩膀上:“但有时候别想太多的好哦。”
吉野顺平迟疑地转头看向自己肩膀上的手,他知道,真人发动术式的前提,就是那双手。
而现在,这只手放在了他身上,那个术式,随时都能发动。
“别动哦。”这句话,真人既是对悠仁说,也是对吉野顺平说。
“顺平...!”悠仁瞪着眼。
悠仁不敢轻举妄动地向真人提议:“换我好了,你放开他换我!”
“嘻,怎么可能。”悠仁的灵魂可不是被碰一下就能改变的,真人笑道:“顺平嘛,聪明反被聪敏误,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所以...”真人在吉野顺平耳边悄声说:“你才会死~”
「无为转变」
悠仁眼睁睁地看着吉野顺平的身体不受控地扭曲,
衣衫脱落,肢体膨张,变形,变成了一个形态憨厚的紫色怪物。
怪物的视线对准了悠仁。
“来吧!~”真人欢呼道:“第二回合开始了~主题是——《朋友相残》~”
“顺平...”悠仁愣看着这个熟悉的、活生生的、本该成为高专同伴的朋友,瞬间被变成了一个紫色的可怖怪物。
怪物冲他跑来,挥起拳头砸他脸上,被痛击后,悠仁才终止了自己发愣的思维:“顺平!”
悠仁避开‘顺平’再次挥向他脸上的拳头,双手堪堪捆住他粗大的脖颈制止他的攻击:“你清醒一点!!”
悠仁看着还在挣扎着不顾一切挥击他侧腰的‘顺平’,自知他的声音已经无法传达了。
悠仁忍着疼痛和泪水吼道:“你坚持住!一定,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会治好的!宿傩....!宿傩会帮你治好的!!“悠仁空出一手探向自己的衣服口袋,拿出手机,因单手钳制不住‘顺平’而被怪物的双拳捶打着身体,身上的骨头咔吧作响他也全然不顾地拨通了宿傩的号码。
刚点下拨号,手机瞬间脱手,
手机被一根肤色的长刺钉在墙上,破碎熄灭。
“场外求救?这可不行。”真人悻悻地收回穿刺用的手,变回手掌的形状,对悠仁嘲弄道:“再想想别的办法?”
真人诱导着悠仁向体内的【两面宿傩】求救。
“可恶!可恶....!”悠仁看着瞬间变成废品再无希望使用的手机,
身前被他捆缚着的怪物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小,
已经不需要他费劲去捆缚了.......
怪物慢慢跌落下去,紫色的手掌抓住了悠仁的衣衫。
“悠仁...为什么.....”怪物的一只眼睛原来依旧清明,怪物将自己对悠仁的伤害尽收眼底,这只眼睛的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救我...”
“.......”悠仁的嘴唇张张合合不知道该说什么。
“已经快不行了吗?还以为强度足以让我多欣赏几个战斗回合呢,看来是把他的形状变得太过扭曲了,”真人遗憾中带着戏谑:“还说什么拯救,再迟一些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哦。”
‘顺平要死了,’ 就如真人说的那样,死了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该怎么办.......’
悠仁迟滞的脑神经已经无法思考复杂的问题了。
“宿傩...【两面宿傩】!”
求助对象的变更令真人得意地笑起来。
【我】在虎杖悠仁脸上显现出副眼和嘴,
【我】耻笑着他:“拒绝。”
真人愣住了。
悠仁也怔住:“救...”
“拒绝。“【我】重复道,然后看着这个小鬼想付出所有但依旧无力改变一切的可悲表情而大笑起来,真是令人愉快的乐子。
”什么啊...”真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化作无用功而气馁:“不过嘛...”真人看着悠仁那个表情,亦感到心情愉悦地大笑起来。
“...k...” 悠仁哽噎中忍不住闭眼大吼:“宿傩————!!!”
天台上的我啧一声。
“不要大吼大叫的,” 我悄无声息地站在走道上,掏了掏耳朵:“我已经来了。”
悠仁惊喜,
真人惊恐:‘不是说不插手吗?!人类果然都是言而无信之徒呢!’
【我】为短暂的乐子不足以过瘾而扔下一句:“无趣。” 撤销了副眼和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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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幼鱼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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