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不听话的嘴巴总在伤他,总能说出最叫他难过的话,李慈不顾她的挣扎,带着报复意味地吻住她。
他不想让她好受,他想亲哭她,甚至想咬她一口让她受受疼。
可两片嘴唇气势汹汹贴上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软的,甜的,让人心肝发颤,让人头皮发麻。
亲她的滋味儿太好受,让他突然有些消气。
连嘴唇被她咬了一口,呼呼冒血,他都气不起来。
唇齿分开,李慈呼吸得有些重,他看着她,勾唇笑了下,殷红的血珠沿着唇缝渗开,冶艳,诡异,像一个刚刚饱餐一顿的吸血鬼。
林西彩有种窒息的反胃的感觉,她盯着他,强忍住心理和身体的不适,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几点了?”
李慈笑笑,唇角的血滴在她脸上,白皙的皮肤上像落了几点红梅。
李慈用手指帮她轻轻揩掉,语气亲昵:“问这个做什么,几点影响我们睡觉吗?”
林西彩声音发沉,“你先告诉我几点了。”
那个吻似乎安抚住了他,李慈对她突然变得很有耐心,他于是真的看了看腕上的表,回答了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八点十五分。”
八点十五分。林西彩喃喃念着这个时间,心里一阵荒芜,为什么才八点十五分。
还有将近四个小时......
“李慈,”她喊他的名字,声音罕见柔软,“李慈,我肚子好饿。”
李慈的视线在她脸上游荡,盯着她,好似盯着一块诱人的小点心,眼神如狼似虎:“我肚子也饿。”
他的视线危险得过分直白,像是分分钟扑过来将她拆吃入腹填饱肚子。
他现在很危险,林西彩想,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稳住他。
嘴唇上还残有余温,仍有些麻,林西彩想起方才一幕胃里发胀,恶心,又难受,她其实一点都不饿,非但不饿,还有点想吐。
但是没办法,她必须赌一把,赌他对她那一点点耐心。
她顿了顿,语气中生疏地带出几分示弱,“我......我想吃你做的菜。”
她的眼睛还红着,泛着一层似有若无的湿气,看起来尤其可怜,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
李慈没什么动作,就那么淡淡看着她。
像在试图解剖她的灵魂。
像是要看看楚楚可怜的表情后面藏着怎样的险恶用心。
他似乎进步了些,开始能看清那份楚楚可怜后面的险恶用心。可那又怎么样,看清了那份险恶用心,还是会被她可怜到。
两个人僵持着。
半晌,李慈直起身子,颓然坐了起来。
他跪坐在床上,起来的时候将她也拉了起来。
“过来帮我。”他说。
林西彩心跳加速,为自己赌赢了一次,为自己暂时躲过一劫。
她想要看看时间,可身上没手机,墙上也没表,她蹙了蹙眉,慢吞吞跟了出去。
冰箱是满的,李慈挽起袖子,从里面拿了蔬菜和肉,进了厨房。
李慈似乎并不信任她,见她没跟进来,特意站门口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跟进来。林西彩没说话,顺从地跟了进去。
李慈的厨艺本就是被迫速成的,加上好些日子不做,举止颇有些生疏,不多会儿,额头上起了细汗,眉拧在一起,俊秀的脸上带出几分煞气。
林西彩怕他突然发疯或者找茬,胡乱拿起几颗菜放在水池里,手上慢吞吞地洗菜,作出她也没闲着的姿态。
水管开着,林西菜拿着几颗青菜在水池里磨洋工,李慈原本在备菜,不知道从哪一刻起,他的动作停住,目光幽幽望向水池。
他凝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朝她走了过来。
林西彩吓一跳,然后下一瞬,她的手被他从水池中拿了出来,那几颗青菜被他一脸嫌弃扔到了一边。
李慈将水流调得缓了些,拉着她的手冲洗干净,用毛巾轻柔地擦干,然后他看着那双手,突然低头在她手指上亲了亲。
她是他的,李慈想,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部位都是他的,这么漂亮的一双手,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事。
林西彩看着他的动作,指尖颤了下,心中一阵恶寒。
李慈挽着袖子出去又进来,拎了一把椅子放到了厨房,不让她干活,却让她坐那里陪着他。
这个行为神经至极,但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坐在那把椅子上,盯着被他吻过的一只手,在他吻过的地方用力揉了揉。
李慈没问她吃什么,做的却是上次做过的她夹得比较多的菜。
最后一道菜是辣子鸡,辣椒味道很重,辣味爆炒出来后,厨房变得很呛,林西彩的椅子离灶台不算近,却也被呛得有些咳嗽。
李慈站在灶台边上,被呛得眼睛发红,听见她咳嗽看过来,微微蹙眉:“被呛到不知道往外跑吗?”
林西彩抿了抿唇,求之不得,当即起身往外走,刚走两步,李慈又追上来,堵住她的去路,面露喜色:“你刚刚被呛到了也不出去,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想陪着我?是不是怕我不高兴?”
林西彩:“......”
我他妈是怕你发疯。
林西彩不想激怒他,对上他殷殷目光,生硬地点头。
李慈见状掩不住笑了下,似乎极高兴,他看着她,喉结动了动,语气软了几分,“早这么乖些多好,别老气我,知道吗?”
林西彩没说话,僵硬点点头。
李慈心中一动,俯身凑过来,又要来吻她,林西彩皱眉,低头躲开。
唯恐躲开的动作又叫他发疯,林西彩指了指灶台,小声道:“菜......菜别糊了。”
李慈难得没有生气,亲昵地捏捏她的脸,回了厨房。
林西彩出了厨房,走到客厅,眼睛转了转,若有所思。
这个人,似乎有点吃软不吃硬。
挑衅他,跟他硬拼没有一点胜算,反而会惹他发疯。
像刚才那样,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偶尔示弱,也许反而能达到目的。
林西彩在心里做了笔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饭菜上桌,两个人面对面吃饭,林西彩刻意吃得很慢。
李慈似乎感觉不到饿,几乎不动筷子,直勾勾盯着她,见她越吃越慢,眉心微蹙:“不好吃?”
林西彩摇摇头,“好吃。”
她顿了顿,生硬补充:“......太好吃了,所以要慢慢吃。”
这话说完她有些反胃,原本不怎么饿,现在更饱了。但李慈当真了——好像她说的话,但凡是有利于他的,他都会当真,根本不会刻意去分辨一下假意或者真心。
李慈自己都觉得他似乎有点太好哄了。
自己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子菜,对方只是夸了一句好吃,他就又开始幸福了。
并且不是一般的幸福,是那种让他心脏发紧的幸福,是宛如铺天盖地灌进来的一种泛滥成灾的幸福。
几乎要将他吞灭,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成了一只狗。
这一次没有人逼他,他心甘情愿变成了一只狗。
人家只是招招手,他就开始哈着舌头摇尾巴了。
他试图将自己从这种不正常的幸福中强行抽离,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真是下贱,他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了。
可他抬头,目光在触到她的那一瞬再一次不可控地变得柔软,他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平静温馨地吃饭,胸口那份幸福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难道他能否认吗?
林西彩余光扫过他的脸,看着他表情变幻,被他阴晴不定的脸折磨着,不能理解他一会儿要杀了她一会儿好像很温柔的古怪表情。
李慈不吃东西,端上来的饭菜他根本没吃几口,仿佛根本感觉不到饿,手里拿着筷子,偶尔给她夹菜,像是真的要很关心她的肚子,想要将她喂饱。
林西彩食之无味,机械地往嘴里输送食物,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李慈也并不催促她,只是安静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不要跟我闹了,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吃。别老气我,以后好好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西彩已经饱了,饱到已经有些塞不下去了。
可她怕她停下来,他会继续要做别的事。
林西彩抬头看他,顿了顿,生硬开口:“你不吃吗?”
她迟疑一瞬,夹了块辣子鸡给他,“你不饿吗?”
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最好他能再吃一会儿。
李慈似乎全然没有料到她会夹菜给他,愣了愣,将盘子里那块裹着辣椒的鸡块夹了起来。
他嘴唇上有伤,并不适合吃这种东西,可他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那块红彤彤的东西放到嘴里的时候,辣椒碰到嘴唇上的伤口,伤口被蛰得生疼,李慈微微蹙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伤口变得更红了,嘴唇也肿了起来。
林西彩没什么表情,盯着盘子里火辣辣的东西,盯着他红肿的嘴唇,心里却在想,为什么辣椒没有毒。
磨磨蹭蹭到饭菜都凉了,实在找不到理由再磨蹭下去,在这顿饭不得不结束的时候,林西彩开始试图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和菜碟。
然而她不过刚抬手,李慈的眉就蹙到了一起。
“别碰那些脏东西,”他说,“放着吧,明天我收拾。”
“不行,”林西彩摇摇头,找了个理由,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莫名其妙,“到明天就干上面了,就更不好收拾了。”
李慈眉蹙得更深,“我收拾又不是你收拾。”
“可是会有味道的。”林西彩说。
李慈看过来,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林西彩与他对视,屏住了呼吸。
但李慈只是将她往外拨了拨,竟当真低头开始收拾那个脏桌子。
林西彩微微讶异,看着他的动作,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到底是在空间里做过一些家务的,李慈收拾碗筷,动作看起来倒是熟练。
他在厨房洗碗,动作很快,不久料理好那些东西,洗手走了出来。
林西彩看着他走过来,心中警铃大响。
李慈走到她跟前,尚未言语,林西彩看过来,弱弱开口:“有蛋糕吗李慈,我想吃蛋糕。”
李慈手臂没擦干,还在滴水,他闻言看过来,蹙眉:“这都十点半快十一点了,蛋糕?你什么时候这个点儿吃过蛋糕?”
林西彩抿唇,声音小了几分:“可是我今天想吃。”
她顿了顿,字字僵硬:“…….不是你说的吗,我乖一点,你什么都给我。所以不包括蛋糕是吗?”
林西彩说完自己都有点想吐。
什么玩意儿,她一辈子不会这么说话。
拜李慈所赐,让她解锁了她这么死装的一面。
真该死,早知道她绝对不会把这个神经病放出来。
李慈定定瞧着她,看着她恼怒娇气的小模样,突然笑了。
李慈走过来两步,向她靠近,林西彩蹙眉,下意识后退半步。
李慈继续逼近,林西彩继续后退,下一瞬,她的肩膀被他重重按了一下,她被直接按着坐在了沙发上。
李慈俯身,两只手撑着沙发靠背,将她整个人箍在了胸膛和靠背之间。
他瞧着她,脸微微靠近,以一个极近的距离跟她对视。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擅长装乖?”
有奖竞猜,妹妹会如何脱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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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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