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样?”
“否则我最得意的试验品将毁于一旦,而外面会有更多人因为你而遭殃。我料想你会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老人靠在椅子上,摆出了一副和他闲谈的姿势。
晟栎勉强按下不适,问:“你什么意思?”
“我故意引你来的,痕迹还不明显吗?”
晟栎居然还有力气嘲讽一笑:“这个我知道,我说前面一句。”
老人拍了一下脑袋,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噢!我忘了,你失忆了。你什么也不知道,那你敢相信我说的吗?”
“你只管说,信不信我自己会权衡。”
“你失忆前快死了,是我救的你。你肯定也奇怪为什么只有你是只猫精,在外面这么久找不到同类?”
老人停顿了一下,欣赏了一会儿晟栎百般变换的表情,继续说:
“因为这是我新研究的实验,一个濒死的人,和一只濒死的猫,成就了现在的你。我的学生要学技术,可惜大多只学去四五成。唯一得意的学生鱼高卓,死于那人之手。可惜了我的衣钵,以后无人继承啊。”
晟栎头很晕,甚至出现耳鸣,没说话。
好在老人仿佛很少见到活物似的,开了个话头就自己竹筒倒豆子似的滔滔不绝:“他为了逼我主动做实验,手段狠毒,不惜杀人。原本有你这个先例在,我完全可以救活他,可惜那人不会允许。”
“那人是谁?”
老人抬起晟栎一只胳膊,仿佛在确认药效似的,还在他胳膊上捏了捏:“我不会告诉你名字,否则我也活不了,自己去猜吧。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叶盛,请你记住我,一个非常伟大的科学家。”
晟栎胳膊在对方手上,忍住了没对“科学家”三个字翻白眼:“被逼迫做实验,为什么不跑?”
叶盛放下他的胳膊,又捏住晟栎的脸颊,强迫他张嘴,就像检查实验品的状况那样,最后又试图掀他的眼皮:
“被迫?做实验我乐在其中,感受新生命从手里诞生,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只是实验也分想做和不想做,那人交待的,我不想。相信我,如果你感受过,你也会喜欢上当造物主的感觉的。”
晟栎偏头躲开了这顿动手动脚,哂笑:“生命?你说那些沦为行尸走肉的尸体?他们确实会动,然后呢?失去人性,变成一个只会攻击的工具,这让你很有成就感?”
叶盛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摇头笑了笑:“你想错了,我的实验对象并不是死人。”
晟栎直接用眼神表达了他的憎恶。
“上面的人本来要把你毁了,是我,伪造了你的死,你才侥幸活下来。对我,你态度至少好点。不说感激,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晟栎可不相信这人丧心病狂到会拿人尸体做实验,收到上头指示却突发善心救他一命:“呵,那你救我的理由呢?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叶盛笑而不语:“你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晟栎的脑袋越来越昏沉,但强行睁着眼睛:“你告诉我这么多,是改主意决定让我死在这了?”
“你想多了,我不会杀你。恰恰相反,我会放了你。”
晟栎没明白,还要再问,身侧的墙边传来了警报声,音量不是很大,但是足够里面的人听见。
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发现了。
“看起来有人来救你了。”
叶盛不慌不忙站起来走到一边,关上了实验室的机械门,然后在生物舱后打开了另外一道。
迈出门前最后一瞬,老人没忘记回头给他留了一句话:“我们还会见面的,真是期待你的表现。”
轰——
叶盛逃出生天后,实验室的门被人简单粗暴地轰开了。
沈榷提着一个小火箭筒,火急火燎地冲进来。确认室内没有其他活人后,见晟栎被绑着,下意识冲一边的按钮就要按。
“别!别按!有电。”
晟栎差点自己扑腾着坐起来,但是四肢实在没力气。
沈榷在椅子底下找到了缚带的真正开关。
晟栎松了口气,但动弹不得。他眼见沈榷眼里阴云密布,于是试图说两句缓和气氛:“真巧啊上校,你也来十二区玩……诶诶诶——”
沈榷看对方躺着半天不动一下,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一时表情更为难看。
是以他没搭理晟栎的胡说八道,径自把手穿过对方的腰间与膝弯,把人抱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这个姿势,有点暧昧了。
晟栎闻见了熟悉的清雅香味,和那夜鱼高卓坠楼时,沈榷伸手捂他眼睛时闻见的如出一辙,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最是勾人。
虽然他现在感受不到四肢,但能感觉他的脸有点热。尤其沈榷的胸口,甚至可以算得上滚烫。
他从这个角度仰视过去,眼神从对方的喉结滑过,一路延伸到下颌线,再到嘴唇,不禁感慨怎么能有人五官如此完美,甚至死亡角度都好看到天妒人怨。
这么一通胡思乱想,脑袋好像比起刚刚清醒了不少——
沈榷回去百分百会找他兴师问罪。
在对方交代了不许私自去查的情况下,他不仅偷偷越狱,还被抓了变成这幅死德性,还得别人来救,一时非常心虚:“沈榷,我不是故意……”
沈榷表情冷硬地发问:“除了不能动,受伤没有?”
晟栎想也不想秒接上话:“没有。”
他一只胳膊僵硬地下垂着,姿势古怪地随着沈榷的瞬步在空中乱晃,而本人明显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沈榷看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算了,问你白问。”
晟栎有点讨好地试探性开口:“我这趟有新线索,不白躺。”
“哼。”沈榷报以冷哼。
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了,晟栎干脆破罐破摔和他聊起天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猜的。”
“欧阳是被我唬出来的,你别怪他。”
“理解。”
这回复堪称惜字如金。
自打上次两人互相坦诚之后,沈榷和他之间一改从前的剑拔弩张,也很少再对他露出这样一面。
他情绪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晟栎心里有个种子在蠢蠢欲动,于是顺理成章就问出了口:“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沈榷面色如常,但脚下不知怎么的打起架来,自己绊了自己一下,让晟栎的胳膊大幅度晃了晃。
他感觉怀里人的目光充满探究与好奇,这种炙热的眼神他有些接不住,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盯着,一时有些不自在。
但他又转念一想,这家伙见他第二面就敢张嘴调戏他,在此之前不知道用同样的话术撩拨过多少人。
以及晟栎那双眼睛,可以说看狗都深情。这种炙热不知道对方卖几毛钱一斤,他到底有什么可不自在的!
这样想着,他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爽,顿时又好像有了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怼了回去:“你给我添麻烦,还问我为什么生气。”
“噢,那是你房门没锁死,怪不了我。”
晟栎眼睛忽闪忽闪地到处看。
沈榷:“……”
他心里有个恶劣的想法逐渐成型,发誓晚上一定要作用在对方身上。
两人一路扯淡,路程已经过半。
眼见着基地就在前面不远处,晟栎连忙喊了停:
“不能让其他人看见我,不然我白‘死’了。”
沈榷此时因过度气愤导致发热进而短暂失去思考能力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要变快变。”
半小时后,沈榷抱着玄猫在房门口见到了如丧考妣的欧阳飞白。
欧阳飞白听见脚步声,看看人,又看看猫,眼睛亮了一瞬。
随即他看见玄猫那直挺挺的古怪姿势后嘴又瘪了下去,颤颤巍巍开口:“都……都死僵了吗?沈榷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沈榷不耐烦地赶人:“活着。你回去吧。”
别耽误他干正事。
欧阳还要问什么,沈榷已经先一步甩上了门。
玄猫被放在了沙发上。
晟栎终于放心地化成了人形,在柔软的沙发里瘫坐了一会儿。
如果沈榷一会儿要问罪,动嘴就够了……
吧?
只见沈榷毫无预兆地欺身上来,和他的距离近到呼吸咫尺可闻,纤长的睫毛都能给他数出来有几根。
是怎么个动嘴法?
晟栎的喉头滑动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滑向了对方的唇。
看起来好红润好软。
但对方眼睫微微敛着,没有落在他脸上任何一个位置,反而在跟着什么游走?他在看什么?
晟栎这才依依不舍地把视线从对方脸上挪开,看见了沈榷在他身上一寸一寸按过的手,但他毫无感觉。
沈榷见他一脸懵懂,一点反应都无,明白这个傻子药效还没过,按半天不知道疼不疼,甚至不知道他在按。
那个恶劣的念头已经经过路上数分钟的扎根,已然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但玩闹归玩闹,他此时是真的担心对方身上有什么伤但因为药效一无所知。
于是二次托着他的膝弯把人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沈沈沈沈榷!你要干什么?!”
这个问罪的方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闲着没事儿算了一卦,说作者前三章得修。这几天就得动工了,尽量跟新章更新一起发,就不会一直跳更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兴师问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