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个小孩真的是会多很多焦虑的点。
我印象最深的是李识月刚出生的时候,她闭着眼哭,嘴巴张很大,我突然看到她舌头下面怎么有个小白团呢?像一条微型脐带一样弯弯曲曲卷在一起,我感觉不正常。
她爸立刻去看隔壁床小孩,说真的哎,人家就没有。
我俩赶紧叫来护工,护工看了看说哦,没什么大事,这是舌系带。她舌系带有点短。
舌系带短还不是大事?她爸一百度,说是将来会影响咬字发音,严重的话需要去医院剪,有的还不给打麻药。
她爸又去看了看隔壁床,果然人家小孩的舌头长长尖尖的,闲的没事吐舌头玩,李识月舌尖是圆圆的,因为舌系带短,舌头吐不出来,总是待在嘴巴里面。
我俩一下子就愁了,那时候刚生完第二天,因为疫情只让进一个家属,我婆婆在家熬小米粥炖海带排骨汤送来,我婆婆做菜手艺很好,本来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三顿饭,那天中午桌上摆了一堆海参排骨我俩都没心情吃,就一直在查舌系带。
护工看不下去了,跑过来说:“真没事!有的小孩天生就是短,后面慢慢会变长的。”
我们嗯嗯点头,看起来被安慰到了,然后低头继续查。
到了月子中心又发现她右脚小脚趾是歪的,在医院一直包着包被没注意,她爸又找医生来看。
医生看了看说哎呀没事,估计就是在子宫里挤的,慢慢可能就好了,再说小脚趾也不重要。
我俩又愁了,小脚趾也重要啊,一共五个脚趾哪个不重要?又开始百度查脚趾畸形。
我一直很讨厌不确定的事情,讨厌没有定论,没有包票,只是让我“等等看”“可能会好”。
可惜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是这样的,没人会负责照顾和解答我生活的全部,所以那两天我有点痛苦,感觉先是舌系带又是小脚趾,讨厌的未知接踵而来,不过这种痛苦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紧接着我又发现她睡觉会翻白眼疑似脑瘫,屁股沟上面有个小洞疑似脊椎隐裂,她腿纹不对称还疑似肋骨外翻,无名指比中指长疑似是赌鬼人格。
摆烂了,虱子多了不怕痒了。
养孩子对完美主义者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pua。
也还好,大部分都是虚惊一场。
现在舌系带变长了,脚趾头也正常了,不是脑瘫也不是脊椎隐裂,无名指更长是因为她当时骨头太软被我掰歪了,角度问题。
只有肋骨外翻是真的,我也肋骨外翻。
她爸说,你看,随你。
她单眼皮也随我,果然丑基因真的非常顽强。
她爸是那种薄薄的扇形双眼皮,很好看,是我去医院整容就会割的类型,她爷爷、她奶奶都是双眼皮,她爷爷甚至还是欧式大双,但她偏偏就是aa。
好在她眼睛不算小,所以倒也没有很难看。我纠结一阵她的眼型,很快又去纠结别的了,我感觉她好像是红绿色盲。
她好像总是把红色和绿色搞混,她有一个红色的皮球,她有时候说它是红球,有时候说它是绿球。
在街上碰到查头盔的交警,他们穿着荧光绿的制服,她有时候说是“绿绿的警察叔叔”,有时候又说是“红红的警察叔叔”。
我很恐慌。
不过这一点也没纠结太久,说起来怪我,还是基础学得太不扎实了。
吃饭时候念叨起来,我教生物的同事突然说:“红绿色盲是伴X隐性遗传啊!只要她爸不是那她肯定就不是。”
我眼睛睁大,“哦~”了一声,豁然开朗了。
你看,做人还是得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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