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号内部饭堂。
未可叹有自己的专属用餐区，平常是一个人用餐，今天情况特殊，第一次把外人带进来。
坐在整洁安静的室内，她一边吃着三鲜馄饨，一边向陶栏细细讲解。
“那个岛其实是叫枯叶岛。岛上有五个关口，每个关口对应一种色彩，每个色彩又对应‘金木水火土’。进入关口后会遇到重重障碍，如果你成功走到底，便能获取到五行之一的力量。”
“我给你打个比方，如果选择红色，对应的是‘火’，最后能获得「火焰操控」的技能。”
陶栏：……怎么这么像游戏当中的副本？
他很少吃馄饨，对方点这个他也跟着吃，莫名品尝到了馄饨的美味。优雅地进食完一只馄饨嘴里没东西后，猜测道：“白妙雪有可能是获得了五行的力量逃脱控制。”
未可叹：“对。”
“逃脱控制有可能是因为在岛上，也有可能是因为获取到力量的缘故，总之……先偷偷摸摸确认一番。我觉得前者概率会大一点，毕竟关口不是那么好过的。”
“好，都听你的。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一旦开了口子，某些东西便会慢慢接受、习惯。陶栏惊觉自己有成为嘴甜忠犬的天赋。
未可叹没再吱声，静静吃午饭。
两人虽然对角线而坐，但头与头的距离挨得不算远，陶栏习惯性偷瞄了一眼，恰好看到未可叹咀嚼时腮帮子鼓起，嘴唇粉嫩，杏眼清透，萌得像个小兔子。
他把视线收回，扒拉了两口汤汁，按捺不住再瞄一眼。
很糟糕，下命令的时候女人很A很有魅力，让人完全忽略掉清纯的皮囊，没想到不说话吃饭时，这幅皮囊很可爱很萌，他明明不喜欢任何可爱无害的事物。
就跟馄饨一样，突然就领悟到了其中的美妙。
更糟糕的是，他陡然被逮了个正着，两人的目光冷不丁相撞。空气霎时安静。
“你看我干什么？”
“没有。”他装作淡定地转回了头，迅速想出了借口：“…我刚刚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未可叹头也没抬地说：“赶在太阳下山前探查完毕。”
陶栏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吃完饭要去部队借武器吗？我们还可以找精锐部队协助。”
对于抓捕白妙雪的行动政府应该会十分支持。这起诈骗案几乎波及整个国家，受害人员数以万计，涉案金额更是达到天文数字，一日不把人给抓到，他们一日无法向广大人民群众交差。
“人暂时不用，我也只是猜测，万一她并不在岛上就尴尬了。至于本地武器，嘿，我倒是挺多。”
面对男人投来疑惑的眼神，未可叹笑了笑，没有隐瞒道：“你还记得我们公司的初始资金是怎么来的吗？”
陶栏：“……当然记得。”手法简单粗暴。
“是从无法无天的二世祖手里获取的。”
未可叹很高兴男人没有用讹诈这个词，整个人愉悦了起来，“嗯，除了钱财我还把他们私藏的宝贝都扫了，无论是防弹衣、□□、冷兵器、枪支，应有尽有。你放心，我会给你准备好的。”
除去金手指，她还给自己留了好几手，大量的金钱、另一个身份、硬核武器……确保万无一失。
一个优秀的程序员，是会时时刻刻考虑可能出现的异常，设置兜底程序。
*
*
枯叶之屿唯一一个木屋内。
寒气从脚底止不住往上窜，迅速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少女在目睹活人死亡时不悲不喜，看到他们心生退意后却面露恐慌，猛地拉住赵婧慈的手。
“都别这么紧张嘛！我发誓！不会伤害你们的，刚刚只是个意外，那坏蛋都把枪指我头上了，我当然要小小的惩戒一下他，只是事后我忘了这里没有医疗室，我不是故意杀他的。姐姐，你要信我。”
女孩澄澈的双眼像是一汪毫无杂质的清泉，赵婧慈分不清是真是假，又见她剖心析肝地说：“我坦白了吧！我是个财迷，我只想要钱，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
“我们合作，我帮助你们去获得岛上的力量，五种颜色指不定有五种不同的力量，我选的是绿色，所以得到了可以驾驭植物的能力。有我带路和指引，你们肯定能轻松得手。”
“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捞金，要比世界首富还要多。”
世界首富？据她了解，世界首富达到了惊人的40000亿，这小妹妹不要太贪心……但是越贪财，对方就越符合她调查中的资料属性。
有渴望就代表有弱点，赵婧慈紧绷的情绪逐步得到缓解，她把对方的手推开，问出刚见面就想问的话：“你在短信里说的发现未可叹的秘密是……？”
提及主神，所有人竖起耳朵，连在旁边敲键盘的高芯都停了下来。
白妙雪回到座位上，慢悠悠端起茶又喝了起来，自信满满道：“我猜…她自己本身是没有能力的，跟我们一样是普通人。然后从圣岛之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获取到了力量，伪装成这个世界的神明。”
“真正的神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管这么多，不应该是怜悯众生。如果她真的心怀慈悲的话，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截断苦难？我们神教刚孵化的时候就需要制止，而不是等我把钱席卷，搞得家破人亡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伪善我懂，因为我曾经扮演过圣女，我熟悉这套路子。”
赵婧慈的震惊不亚于刚刚亲眼见的植物从身体里冒出，她再次瞪大双眼，呼吸急促道：“你、你有什么实在的证据吗？！”
“处处都是证据啊。”白妙雪思路很清晰，“比如这个岛、岛上的力量，通通不该出现。真有神明的话理应尽快修复漏洞，而不是去扶贫。”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人的命运是他们自己的造化。真正的神应该冷眼旁观，不做干扰。”
少女细致入微，逻辑严密，徐特助投去赞赏的眼神。不愧是高智商犯罪分子，有这个资格与他们进行合作。
赵婧慈陷入沉思，回忆未可叹相关的细节。直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会不会是没空暂时没能腾出手？她刚解决完神教的事情马不停蹄又解决失业的事情，明显数亿人失业更为重要。”
“没空？神没空不是搞笑吗？她可是神！还招了这么多人帮她干活。”
“的确有一个可能，她只是小神的话也能解释的通。神力低微，无法摧毁圣岛，无法修复世界的漏洞，也无法凭借一个人的神力解决难题。但无论真相是哪个，都指向一个结论。”白妙雪这次的笑容不再纯净，而是阴恻恻的，“我们能杀了她。”
“她抢了你心爱的男人，断我财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怎么样？这回心动了吧？”
徐特助收回赞赏的视线，像是看精神病病人一样看向少女，觉得对方走火入魔了，“说到底，你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全是主观臆测。弑神？这太疯狂了！”
话音刚落，转头劝说：“大小姐，你别听她的！万一推断出错，主神不会放过我们的！她就是一个赌徒！”
其他人屏住呼吸，警惕地盯着拥有非凡能力的少女，提前做好血战的心理准备。
赵婧慈没有理会下属掏心掏肺的话，此刻被蛊惑的她，何尝不是一个红了眼的赌徒？她目光沉沉地看向白妙雪，“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你有这么强的能力，靠抢劫日进斗金不过分分钟钟的事情，其实根本没必要找我们帮忙。你找我，是想要我们联手杀了未可叹。”
“是滴！”被拆穿了少女也不恼，大大方方承认，“我要当世界首富，总不能一直窝在这个岛上。许愿池是她一手创办的，也许她死了我就自由了，不会有人再来追杀我。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为自己拼尽全力。”
她能逃过一次次暗杀，能找到庇护自己的地方，能从石碑里死里逃生，一定也能为自己谋得生路！
赵婧慈扯开红唇，上岛这么久第一次露出舒心的微笑，主动把手递了过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白妙雪扫向似乎有异议的徐特助，徐特助没想到自家大小姐也挺疯的。那能怎么办呢？保护她不是第一使命，听从命令才是。
他默默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顺从地低下头颅，恭恭敬敬问道：“白小姐，获取力量的途中会遇到什么危险？您能仔细展开说说我们需要…”
“小姐！”
一直暗中监视感叹号与圣岛的高芯发现了异常，立即打断对话：“有四个物体半小时前冲到了圣岛，刚飞进来，就像失灵了一样坠落到了地面，其中一个根据残骸来观察……是白球！其他三个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赶紧问一下线人，今天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白妙雪快速下达指令。
“好！”
半分钟后，高芯收到回复：“抓捕圣女的委托任务突然暂停了，未可叹亲自去探查。”
她来了！来圣岛找人了！
刹那间，白妙雪和赵婧慈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彼此心照不宣。
徐特助愣了愣，喉咙发紧。他看到了两双令人颤抖的眼睛，仿佛是复制品，一模一样翻涌着嗜血冷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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