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就如刚才周嘉轩劝他的话一样,这都是为了赚钱而已。
可是面对谢彦西,他不可能实话实说。
“和朋友聚了聚。”周鸣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朋友?”谢彦西黑眸幽幽地盯着周鸣,眼中虽然没有情绪波动,但却有将他看透的凉意,“那些人是你朋友?”
“嗯。”周鸣咬了下唇,眼神飘忽不定,“你说有事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来拿东西的?现在就要?”
谢彦西垂眸看他,问:“那东西,你打开了吗?”
“我唬你呢,我打开你的东西干什么?”
见谢彦西被自己转移了话题,周鸣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谢彦西:“你就不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周鸣很不解。
对别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奇的?又不是给他的。
谢彦西眼睛微眯了下,周遭空气好像不知不觉就变冷了些。
一阵风吹过,周鸣缩了缩脖子。
周鸣问:“要现在去我家拿吗?”
“好。”谢彦西看了眼时间,“你等我下。”
周鸣点点头,看着谢彦西走到KTV旁边的一家门店,朝着门口的人招了下手,那人没过一会儿就开来了一辆宾利,缓缓停在了路边。
然后那人下车,把车钥匙交到了谢彦西的手里。
周鸣脑瓜子“嗡”了一下,顺着那个人走过来的路径看过去,一辆黑色的宾利飞驰停在路边,熠熠生光。
不是卡宴吗,怎么变成宾利了?
应该不是一个星期就开腻了卡宴换了辆宾利开,唯一的解释是两辆车他都拥有,出门随便开了一辆。
周鸣觉得自己好像炸开了,炸得七零八碎的。
只知道自己的失败或许还能硬撑,但看到昔日好友如此的成功,破防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漫长的学生时代,周鸣常常会拿自己跟谢彦西做比较,但他没有哪一样能比得上,谢彦西是出了名的三好学生,就连自己爸妈都对谢彦西喜欢得不得了。
而现在——
周鸣看看自己,再看看谢彦西那只有泡在金钱里才能孕育出来的贵气。
这东西骗不得人,是装不出来。
凤凰就是凤凰,而咸鱼永远都是咸鱼。
比来比去会更加显得自己是个小丑,自不量力。
“上车吧。”谢彦西走过去帮周鸣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周鸣苦涩一笑,麻木地点点头,抬脚却踉跄了一下。
谢彦西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拉住了他。
两人距离拉近了许多。
谢彦西靠近后,随之一股压迫感袭来。
谢彦西早就比他高了,周鸣觉得这股压迫感是身高带来的,虽然令他不舒服,但谁让他身高也比不过人家呢?
“你喝多了?”谢彦西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莫名沙哑与震颤。
周鸣手腕被抓得很紧,他低头看了眼,映入眼前的是谢彦西细长、骨节分明还透着红的手:“没有,没喝多。”
谢彦西像感应到他在看,倏地将手松开了:“那上车吧。”
周鸣再次坐上了谢彦西的豪车,心境跟之前大不一样,他摆烂似地瘫坐着,将头靠在了车窗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尽管谢彦西的车速还是一样的慢,但是他现在无所谓了。
“现在挺晚了。”谢彦西突然开口打破了安静。
周鸣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谢彦西除去一些必要的场合表现得能言善语外,其他大多时候他都是沉默寡言的。
这种情况下他开口是想主动挑起话题跟他说话吗?
周鸣坐正了点,应和道:“是挺晚的。”
“你上次也这么晚回去。”谢彦西说。
“嗯。”
这还真是巧了。
不光是这两次,以前谢彦西回国的消息他也完全不知道,每次都是偶遇到了才知道的他回来了。
莫名其妙的缘分。
就像以前有段时间,周鸣不管是从心里还是身体都极其排斥谢彦西的存在,但谢彦西却跟鬼一样缠上他,渗入在他的生活里,根本无法完全清理出去。
当然这里的缠不是谢彦西自发行为,而是一种因缘巧合将两人又捆绑在了一起。
周鸣称其为——孽缘。
谢彦西看着前面说:“你这么晚回去,你女朋友不会生气?”
周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还以为谢彦西要说什么呢,怎么扯到女朋友上面去了?
周鸣忍了忍情绪,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呢,你应该也有女朋友了吧?”
这话多此一举了。
谢彦西就光凭他那张脸就不可能没有女朋友,更别说他现在还多金了。
谢彦西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前路,说:“有对象。”
周鸣撇嘴顶了下腮。
财富和爱情双丰收,别人的人生过得真他妈的带劲儿啊!
谢彦西又问:“你和女性朋友玩到这么晚,你女朋友不管你?”
周鸣奇怪地看了一眼谢彦西的侧脸,敷衍地回道:“不管。”
谢彦西:“那她没打电话催你回家?”
“没有。”
谢彦西再发问:“她不关心你什么时候回去?”
“……”有完没完?
周鸣按住疼痛的脑袋,瞪了谢彦西一眼。
什么意思?谢彦西怎么对他女朋友这么感兴趣?他的脑子里完全想不起谢彦西和他女朋友有过什么交集。
谢彦西似乎察觉到了气氛异样,解释说:“我只是在想你女朋友这时候可能在担心你,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周鸣皮笑肉不笑。
谢谢建议,但不需要了。
见周鸣仍是没有回话,谢彦西问:“我问这些奇怪吗?”
“……有点。”
是很奇怪好吗!大哥!
周鸣默默翻了个白眼。
谢彦西也沉默了下来。
空气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想当年在周鸣的房间,两人就算是待在一起一整天都不说话,也不会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周鸣转开头想要尽量忽视这种尴尬,胸口却一直闷着一口气,让他呼吸都变得格外难受。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不光是玩游戏输的,还有他自己闷头喝的。
当一个人心事太多的时候,就总是想用酒来麻痹自己,试图忘掉一些令自己烦恼痛苦的事情,周鸣也不例外。
但真的麻痹了吗?
现在看来是没有的。
周鸣相当清醒,清醒的知道,不管什么,都回不到过去了。
车开得很平稳,缓缓在周鸣所住的小区停下。
周鸣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然而谢彦西却没有动作。
“要我给你拿下来吗?”周鸣语气明显有些不满。
这少爷让别人保管东西,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还要让人给他拿下来吗?
谢彦西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周鸣以为他就这个意思,刚准备上去给他拿,谢彦西就叫住了他。
周鸣回过头,躬身看向他:“怎么?”
谢彦西看着他的眼睛,说:“不用拿下来了,那个东西是给你的。”
“啊?”周鸣没想到谢彦西会这么说,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给他的?
“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谢彦西轻声道。
周鸣心口猛地一跳,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彦西。
他刚刚说了什么?
那东西其实是谢彦西送他的生日礼物?!
周鸣很早之前就对生日没什么期待的了,因为这一天跟他一年中其余的364天相比毫无区别,都是平淡无奇的一天。
可谢彦西不同,他曾跟周鸣说过:“我觉得,生日是最特别的一天。”
所以以前每年周鸣生日,谢彦西都会记得送他礼物,只不过在谢彦西出国后,他就再也没送过了。
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上次谢彦西其实是专门来找他,给他送生日礼物的?
周鸣回想起那天晚上遇到谢彦西的场景,只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浑身发麻,眼神震颤。
谢彦西竟然还记得他的生日吗?
周鸣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只感觉胸口翻涌着什么,百般感受都快要涌现了出来。
他还以为……
他还以为……
谢彦西脸上那看谁都要死不活的表情现在在周鸣眼里变得格外鲜活,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他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对他说:“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就拿那个当作你的生日礼物吧。”
“……”
神他妈生日快到了,他生日早过了!
-
周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面上无光,颓废地坐在关口脱鞋。
短暂兴奋过后又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心里燃起的那团火,他感觉怅然若失。
周鸣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这明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已经这么多年了,谁还会记得以前朋友的生日,他爸妈都不记得他生日。
周鸣穿好拖鞋后起身,身子摇晃地往桌子边走。
谢彦西那晚给他的盒子就放在桌子上面。
没有商标也没有吊牌包装,就像是个三无产品。
周鸣不知道这“生日礼物”是不是谢彦西嫌麻烦想扔他这儿随意找的借口,但至少谢彦西还是有这份心意在的。
周鸣深吸了口气,露出无奈的笑,将盒子抱起放在了卧室的柜子里。
最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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