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来了猫咖所在的商业区离市场有不短的一段距离。
迟拓骑着白色大狗从城市上空穿行而过，降落在商业区里一个距离猫咖不远的角落。
按迟拓的说法，他们今天是背着管理局私自做调查。如果没调查出个名堂，反而被监控拍下他们在猫咖门口鬼鬼祟祟做些奇怪事，传出去不太好听。
白若柳不太理解，但不影响他表示赞同。
夜色中的猫咖被妖气环绕，发出莹莹的红光。明眼妖都能看出，这间屋子的不同寻常。
迟拓拉拉白若柳，轻声问：“这明摆着有问题，竟然没有鸟妖上报吗？”
白若柳皱着眉，努力往好的方向猜测：“可能上报到了案情分析部，但一直没有给出结果？”
这个借口连他自己都骗不了，这片区的鸟妖大概也出了问题。
白若柳握紧拳头，低声骂道：“这边的鸟妖简直是在添乱。”
他隐去身形在附近探查，迟拓则一副行人模样，经过猫咖后佯装被吸引，在门口驻足。
猫来了猫咖是一处两层楼带后院的小独栋。
透过玻璃门窗从外向内望去，可以看到猫咖的一楼通铺木色地砖，临街的位置做的榻榻米，上面放了几个草编的蒲团。环境清爽，氛围雅致。
而再往里看，便隐约可见几个排列整齐的门洞之后，放着一排型号规整的猫笼。猫笼里头睡着猫咖里的猫咪，一动不动，丝毫不被外面的环境打扰。
猫咪的睡眠有这么好吗？迟拓不太懂。
他打开手电筒，让光落在猫咖的宣传海报上，
这张海报似乎是什么受欢迎排行榜一类的东西。
排第一的猫咪图片最大，旁边的小字介绍它叫妮妮，母猫，是只布偶。妮妮的照片两侧分别是叫福福的挪威森林猫和叫八万的德文卷毛猫。
除去这三只猫，下面还放出了近十只猫咪的照片，越靠前的照片越大。
海报最下端还有一行小字：想让你最爱的猫猫上榜吗？只要一根猫条钱，就能表达对它的支持喔！
真会赚钱，还搞起猫咪打投了。
迟拓腹诽，手速飞快地把贴店铺玻璃窗上的几张海报一一拍下。
白若柳这时已围着店铺绕了一圈，他在不远处的街角对着迟拓招招手。
迟拓走过去，便听白若柳轻声道：“我把后院的监控弄坏了，我们翻墙进去。”
堂堂妖界执行员，外出办案靠翻墙？
迟拓只一愣就接受了这个方式。他在白若柳的帮助下爬上围墙，还未落地，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
“什么味道？”迟拓脱口而出。
白若柳下意识便抬手到他鼻尖，想为他施加一个阻挡气味的屏障，却被迟拓拦下。
迟拓屏息，强压下喉间的不适后，立马又深吸一口气。
是腐臭味！并且是动物腐烂的味道！
迟拓骑在院墙上环顾整个后院。
本就不大的后院，被一个大洗手池和石棉瓦棚占据了大部分的场地。余下的空隙处杂草丛生，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打理。
白若柳悄无声息地落地，又将迟拓从院墙上接下，两人缓缓向石棉瓦棚的方向靠近。
这么大的棚子，里面会有什么？
踩着腐烂的植物，在距离石棉瓦棚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白若柳已凭借优秀的夜间视线和嗅觉，给出答案。
“里面是猫。”他拦下继续前进的迟拓。
迟拓闻言打开手电筒，匆匆扫过石棉瓦棚。
石棉瓦棚下放置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生锈铁笼，里面关着瘦弱的田园猫。
被光一照，田园猫们睁大了眼睛，一脸恐惧看着迟拓，全然不管同样距离的白若柳。
是光的原因吗？迟拓疑窦丛生。
他把手机交给白若柳，但猫咪的眼神还是一动不动盯着他。
迟拓不由得思量，自己身上有什么会令田园猫恐惧的地方。
而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大型犬妖白若柳。
田园猫们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只是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没有丝毫动作。
场面惊悚又诡异。
白若柳拍拍迟拓的肩膀，两人后退到猫咖的后门，白若柳才轻声说：“那些猫全都怀孕了，再继续会吓到它们。”
猫咖老板抓了这么多怀孕母猫，关在环境脏乱的后院，而他的本意是救这些猫。这种概率，在迟拓这里，几乎为零。
迟拓想起干净的店铺，轻声道：“先进去看看。”
得益于粗心的员工没有锁好后院门，白若柳用细细的冰柱顶开门栓，两人脚步轻轻溜进猫咖。
一进门，白若柳的掌心里就散发出阵阵寒意。他所到之处，空气中凝结出线条般的妖气痕迹，这条痕迹直直指向猫咖二楼。
白若柳指指楼梯，迟拓却不急着上楼。
他指指猫笼，拉着白若柳到僻静处，小声说：“空了三个猫笼，而且没见到外面海报上最受欢迎那三只猫。”
他边说边打开相册给白若柳看，白若柳认真看完，推测到：“可能在上面？”
或许吧？
迟拓谨慎地在楼梯前留下颜料，跟着白若柳往二楼去。
猫咖二楼就像一间普通咖啡店，各色隔断将不大的店面分隔成小块小块的空间，棕色的皮质沙发上有清晰可见的猫抓痕迹。
白若柳在整理二楼杂乱的妖气痕迹，迟拓则被墙上的一块软木板吸引了视线。
软木板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照片和便签，便签字迹不一，显然不是由某一人所写。照片则无一例外，都是人类抱着毛发光滑柔顺的田园猫所拍。
迟拓被照片吸引了视线，白若柳连叫他几声，他都没有听到。
白若柳不由得好奇地走到迟拓身边问：“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迟拓的手指划过照片中猫咪的眼睛，迟疑道：“它们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对。”
“哪里不对？”白若柳歪着头看了又看，还是没看明白。
迟拓措辞许久，才说：“我感觉它们的眼神里，有一种麻木的死意。”
“有吗？”白若柳学着他把头靠近软木板，但毫无收获。
“大概是我感觉错了。”迟拓说。
他话音刚落，白若柳却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问：“小迟，你是看到了，还是感觉到了？”
“有什么不同？”迟拓疑惑：“我要先看到照片，才能从中感觉到些什么。”
白若柳指着照片认真道：“如果是看到，那就是确实存在；如果是感觉到……”
迟拓也懂了，他小声接上白若柳未说完的话道：“感觉到，则可能受环境影响。”
我被环境影响了吗？迟拓问自己。
猫咖二楼的咖啡店里毫无猫味，只有浓浓的咖啡香。深木色的家具和生意盎然的绿植，共同营造出惬意的氛围。
这样的环境明明很舒适，死意从何而来。
迟拓的身体不由得倾向软木板，仔细观察每一张照片之中的猫眼。
白若柳击碎无用的妖气冰柱，招呼迟拓：“小迟，走了。”
迟拓应了一声，移开视线的一刹那，他看见照片里的猫，眨了眨眼睛。
不对！
迟拓飞快后退，转身向着白若柳的方向跑去。
白若柳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就握住刀。迎上跑来的迟拓后，他看见迟拓的身后，一只德文卷毛猫自照片中窜出，锋利的指甲直指迟拓的后颈。
白若柳立马提刀去挡。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德文猫消失在空气中。
“雕虫小技。”白若柳冷哼一声，嘱咐迟拓：“你顺着这股妖气去看看它最后的指向。我先处理这只不知死活的猫妖。”
“注意安全。”迟拓想起楼下的三个空猫笼，说出自己的推测：“楼下笼子空了三个，店里应该不止一只猫妖。”
“很聪明，但晚了。”德文猫从半空中窜出，厉声道：“所有来这里的人类，都不配活下去！”
它直扑迟拓的眼睛，迟拓仓惶间，右手握住一根木质手柄，下意识便挡到眼前。
但白若柳的动作更快，他身影如鬼魅般闪动，人已至迟拓身前，一刀劈在猫妖脸上。
猫妖闷哼一声，隐去身形，只有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迟拓这才有时间去看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根刮刀。
银白色的刮刀配着浅木色的手柄，很多文具店里都可以买到。唯一不同的是，这根刮刀上散发着温润的木质气息。
“本源武器？”白若柳感觉到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微微侧过头问：“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我拔出过你的刀，记得那种感觉，所以大概试验了一下。”迟拓举起刮刀，借着月光打量起来。
刮刀闪闪发亮，映出身后黑暗里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在我后面！”迟拓喊声刚出，白若柳已与他擦肩而过，对上角落里的挪威森林猫。
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迟拓看了白若柳一眼，拔腿就往墙壁后妖气所指的方向去。白若柳且战且退，牢牢护住他的后背。
走过二楼咖啡店迷宫一样的路径，再往前便一眼能望到员工办公区。
迟拓心中一喜，抬脚刚踏过分隔两区的拱门，就听楼下就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
猫咖中大大小小的猫都冲破猫笼，冲上二楼，不顾一切要阻拦迟拓的脚步。
白若柳挥刀扫开一批冲在前的猫，另外又有另一批猫跟了上来，绕开他去攻击迟拓。
不对。
迟拓一面竖起颜料墙挡住猫的进攻，一面飞快思考。
为什么所有猫都视白若柳为无物，一心攻击他。他和白若柳对于这些猫妖来说，究竟有什么区别？
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在最本质的根源上，白若柳是妖，而他是人类转为的半妖。
猫妖并不是在针对迟拓这个人，他们是在针对所有人类。
迟拓想明白这点，立马对白若柳道：“你去开门，他们的目标是我。”
“开什么玩笑？”白若柳的眉头皱成八字：“你比我弱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些猫？”
话一出口，白若柳就后悔了。他把迟拓当成和倪波他们一样死皮赖脸的人，对他说话毫不留情。
可迟拓不一样，白若柳心里有个声音在响：
我不该这么和他说话，可我只是不想他受伤。
迟拓该骂我。白若柳脸上闪过一丝悔意。他看向迟拓，却见迟拓只是蹙眉看着他。
“听话，我会没事。”迟拓说。
白若柳拔腿就往被标记过的房间跑。
这房间的门锁得紧紧的，管理局教过的几种开锁办法都不好用。
他的耳边是猫的尖叫，他的余光瞥见迟拓被逼到墙边，看着迟拓竖起高高的颜料墙，从四面八方把他自己围起来。
鬼魅般的德文猫又出现，踩在挪威森林猫的身上。森林猫每次撞击颜料墙之后，德文猫锋利的爪子都会狠狠撕裂下一层颜料，方便挪威森林猫的进攻。
什么狗屁开锁大全！什么狗屁不损害人类财产！
白若柳暗骂一声，一圈捶在锁眼旁。
薄薄的木板门被他捶开一个洞，他伸手进去拧开锁，回头大喊：“小迟！”
没有人回应他。
拦住猫咪的颜料墙缓缓消失，迟拓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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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的武器大家猜到是什么了吗？[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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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猫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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