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前,陆离故意没有把作业送过去,邹野抽着大课间,自己跑到了陆离班级,问陆离要作业,
“我作业呢,要交了。”
陆离从桌洞里掏出本子递给他,对方接过作业一句话没有说就走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本作业引起了班里的小**。
班里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两个人身上,有的人甚至在起哄。
陆离前后的同学好奇心勒都勒不住,想从陆离嘴里打听出八卦,
“你们认识吗?”
“你们俩好上了啊?”
陆离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两天上课,陆离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上了两天课了,张媛媛是唯一没有跟陆离主动说话的人。
陆离一开始很高兴终于有个人没把她当猴看了,可是时间一长就发现不对劲了。
张媛媛很奇怪!
两个人是同桌,不说话实在不正常,甚至有时候陆离想要开口,对方也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而且看班里的架势,张媛媛是被孤立了。
班里同学纷纷喊着外号,喊张媛媛‘班花’,这个班花在某种程度上一听就是贬义的,再配上那些个不学无术坐在角落男同学猥琐的笑容,就更让人不舒服了。
等等...还有在陆离来之前,那个空着的座位,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男同学讽刺直白的话语,女同学也没有一个人跟她亲近,有些人目光中还带着怜悯?为什么怜悯她还孤立她?陆离想破脑袋也没弄明白。
陆离天生是个喜欢琢磨的,顿时被勾起来了兴致,细细观察起张媛媛来。
穿的也很朴素,长得也一般般,不能说不好看,只是很平凡,还是个不打扮样子,更不像惹是生非的人。
她是怎么能够成为被同学排挤的存在,是她做了些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吗?
陆离的思路走到了死胡同,这时候门口的学生突然在门外冲张媛媛喊,“班花,去办公室,语文老师找。”,那同学表情隐晦。
张媛媛听到这句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朝办公室走去。
在那之后,张媛媛一直临到上课才踏着上课铃回到了教室。
一整个大课间她去语文老师办公室干什么了?
张媛媛是成绩很差吗?
去了一趟语文老师办公室回来后,张媛媛脸色更不对了。
陆离一开始以为她是不舒服,好心问她,“你要不要去医务室。”
“咱学校没有医务室。”前桌转过头啦插嘴。
陆离尴尬地笑了笑,“哦,不好意思,那你不舒服你去老师办公室休息下吧,我来报道的时候看见办公室有张单人床,你去躺躺吧。”
陆离注意到,说到‘单人床’时,张媛媛整个人都绷紧了,脸部线条都僵硬了。
陆离一下确定了,这里边有事。
陆离脑子一个劲琢磨,琢磨了一天,也琢磨到晚上放学。
今天邹野又来接她,自行车横着停在校门口,陆离注意到车后座擦得很干净,锈也少了许多,应该是被打磨掉的。
“你的手绢,给你洗了。”一块洁白的手绢带着洗衣皂的香味被递到陆离脸前。
陆离没有想到,一个青春期的大男孩,居然能够帮忙洗手帕,还洗的这么干净,顿时对他的印象也有了些改观。
收下手绢后,她向邹野打听今天看到的事,
“你知道我们班张媛媛吗?”
“我不清楚,我又不是你班的。”
陆离坐上后座,
“那语文老师呢?”
邹野摸不着头脑她究竟要问什么,
“你打听张德发干嘛。”
陆离拍拍他的背,催促他接着说,
“你就讲,他是个什么人,家庭情况,工作情况,你知道的都跟我说就是了。”
两个人朝回家的方向边骑边说语文老师的事。邹野在前头讲,陆离在后头听。
“四十多岁中年男人有什么好讲的?”,
邹野无奈的一边骑车一边跟她讲,
“张德发是上门女婿,他挺怕老婆的。工作的话我记得应该是干了好多年了,哦,对了他跟校长好像还有点亲戚关系,据说是校长让他来学校教课的,他文凭挺低的,要不然进不了学校。”
“所以是校长力保他的。”,陆离抓到了重点。
“恩,那家伙人品不行,真不该当老师。”
“怎么说?”
“他前几年收礼,收的可厉害了,得亏现在教育局管得严。”
“如果不给他送礼呢?”
“那就给学生脸子看呗,有时候还体罚。”
“那你送礼了吗?”,陆离试探着问他。
“没有,我皮厚。”邹野一捏刹车,到陆离家门口了。
陆离下了车,邹野让陆离别急着走,“手伸出来。”
陆离已经做好接作业本的准备了,“拿来吧。”
想象中的作业本并没有递到手上来,一瓶宝宝金水放到了手心。
邹野看着她手腕上抓破的痕迹说,“花露水不管用,你用这个。”
姥姥正在屋里做饭,见着门口俩人腻歪在一起,两只手叠在一起不知道干些什么,连忙从屋子里赶出来,一把拽住陆离往屋里推,推得太猛,陆离一个没站稳险些被门槛绊倒。
“邹家老三,你干嘛呢?”,姥姥手里还拿着锅铲。
邹野自来熟般的跟老人打招呼,“奶奶,你认得我?我没怎么见过你啊。”
姥姥冷哼一声,“那是,新村谁不知道你,怕是都认识你。”,姥姥对邹野的印象明显差得很,挥着锅铲就要赶走邹野。
木门哐当一下,邹野被挡在门外。
陆离被老太太推进堂屋后发问,
“他是老三?那他有两个姐姐?”
姥姥放下手中的锅铲,把炉子上的火关了,饭也不烧了,训诫道,
“你打听他家干啥?你才几岁?你要嫁给他啊?”
“不是,我们就是同学”,陆离今天难得话多。
“你才来几天,怎么跟这小子凑上了。”
“你在这儿你就得入乡随俗,城里那一套在这不管用,村就这么大点地,你今天跟他在家门口腻腻歪歪,要是被人看到,七嘴八舌一传,明天你就在村里出名了,到时候你上下学都得被指指点点。”
“在这儿你得跟男娃离远点!你懂了不?”姥姥把桌子拍的框框响,老木桌抗住不打击,发出要散架的声音。
陆离嗯的应了一声,
“我大体懂了,但是我跟他没有腻腻歪歪。”,陆离还在为刚才宝宝金水的事解释。
“可能是他这人热心吧。”陆离把自己对邹野的印象说出来。
“热个屁的心,这小子没安好心。”姥姥还是不肯相信,“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看他就是图你长得俊,才打你的主意,你给我小心点,听见没有。”这是把邹野当成黄鼠狼,陆离比喻成鸡了。
陆离乖巧地点了点头,“我听懂了,我有分寸。”
姥姥又拾起桌上额的锅铲,转头走向炉灶,边走边说,“你来也好几天了,今天我就给你讲讲咱们合并新村,咱村原先不叫合并新村,这名是后来才有的。原先咱们周围都是小村,总共五个小村合并,成了咱们现在的合并新村。”
陆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邹野家那片是水泥地,咱家门口还是黄土路,原来起初不是一个村”。
姥姥一听她又把话题扯到邹野身上,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觉得自己刚才苦口婆心半天,白费口舌了,这丫头根本没当回事。
“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的。”姥姥作势要用锅铲打她。
“我不说了。”陆离连忙闭上嘴。
晚上睡觉,陆离躺在床上,蚊子照常在耳边翁嗡嗡。
陆离起身,去书包里掏出了邹野给的宝宝金水,朝身上喷了两下,随手放到了书桌上,又躺回床上。
躺下没两分钟,翻了几个身,又坐起身子来。起身一探又把书桌上的宝宝金水攥到了手里,拿在手里把玩着,翻过来翻过去看了看,把配料表都读了一遍,最后放到枕头边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真管用了还是心里作用,一晚上蚊子竟然没那么咬人了,这一晚陆离睡得不错。
乡间田野空气十分清新,十月份天气也让人觉得舒服,不冷不热,惬意得很。
这些天,陆离每天就靠在窗前的书桌上看着外边的景色,其实没什么景色,也没什么人,充其量看的最多的就是路旁的玉米秸秆还有自家的那一片菜园,可她看的认真,好像窗户外边种的不是菜,种的是金元宝。
初三生活就这样接上了正轨,比想象中要顺利许多,没有过多的排斥,没有想象中的辗转反侧,她欣然的接受了这里的生活。
生活上也许会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但也在一点一点慢慢地适应。
她第一次觉得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也不错,安静舒适。
但是世事哪能顺心。
宁静的生活被打破,是在某天的一个课间。
大课间,张德发喊陆离去办公室时发生的。
但这事在陆离意料之中,陆离一早摸到了张德发的老底,喊她去办公室干什么她猜了个七七八八。
张德发以一个阅读理解答题不严谨的借口把陆离单独留在办公室,“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这题不该错的。”张德发指着卷子上的一处错误。
瞎扯,陆离心想。
这题即没有标准答案,全班又有一半人都没得分,张德发却单独留下她。
“是不是刚来,不适应这的学习进度。”,张德发露出虚伪至极的关心。
“没有,很习惯。”陆离不接他的话。
“那来这住,家里都有谁,有能辅导你的人吗?”,老油子开始打听陆离的家庭情况。
陆离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然后顺着他的话,说出张德发最想听的话,“家里就姥姥,辅导不了。”
“那你下了课就来老师这吧,老师辅导你。”,张德发肥胖的脸上浮现一个油腻的笑容。
陆离听着张德发蹩脚的借口,心里暗暗想着,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好吧,那就麻烦老师了。”
陆离从办公室出来后,回到教室,那些原本投到张媛媛身上的恶意眼神,有一部分开始挪到她身上去,陆离明显的感觉到被揣测,晦涩难懂的想法抑制不住地滋生,隐秘的触手像抽条发芽一样生长,等到足够大时,就要朝陆离伸出枝蔓,想要勒住陆离的口鼻。
陆离被这种目光盯得久了有些起鸡皮疙瘩了,抖了抖肩膀,想要回过头去看清目光的来源,却发现那些目光一下收敛起来,大家都若无其事的该干嘛干嘛,实在无法分辨目光的方向。
她只好回过身子,继续做题,把这些想法暂时地抛出脑外。
回坑了,回坑了。喜欢的留言哈,不要让我单机写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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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奇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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