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一群人恍惚走出首席办公室。
攀枝坐在座位上，脸蛋后知后觉的红了。
她捂着脸，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刚刚说的话。
嗷嗷嗷嗷嗷嗷！
好二啊！！啊啊啊啊！！！
还，无愧于自己的身份～～
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羞耻感挤上脑子。
阿魂站在后边傻乐，觉得自个姊妹真不错。
莫降石留步，调笑道：“看来首席大人很威风，我都不敢说话了。”
“你……你别开我玩笑了，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吧。”攀枝将脸从自己掌中移开一半，无奈撇嘴。
会议上应该怎么回话，怎么应对，这都是莫降石一一交代过的。
不然攀枝一个刚认识这些老狐狸的新人，怎么可能做到应对。
“我倒不这么想，”莫降石靠着桌子，侧对着攀枝，脸转过来看他，“我可没说过钱局的情绪激动是私人关系。”
攀枝抬头，嘴角趋平，眼里笑意尚存：“因为在我宣布是下一任首席的时候，他一句话没说吧。说明他不是那种利益心强的人。利益心不强却会冲昏头，私人情感的可能性很大。”
她说这话时语气扬了几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稚嫩。
年轻气息简直扑面。
总感自己老了，但其实正值壮年的莫降石笑着加一把火：“还有结尾的话，居然说要重建组织体系，那可真是勇气十足。”
攀枝鼻子翘高，哼哼笑了笑，笑过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大事，抱头，抬眼看莫降石：“啊——对，我是这么说了！”
“怎么办？”攀枝惶恐。
她气不过说了实话，实话要有的实力却匹配不上。
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莫降石合上眼，揉揉山更，“原来的体系不用全部废除，只要削减几个不需要的，多添点实战的，够对付。麻烦的是人员调动，这事让手底下的几个大将去烦，不归你管。”
“也是……”攀枝拍拍胸脯，心脏还在，心脏在。
莫降石笑：“当上大官的第一天，要不吃点好的？”
“啊？可以吗？”攀枝路上奔波，累的不行，听见这话，光是想象就开始咽口水。
“总不能一直不休息，”莫降石伸了个懒腰，“而且，我饿了。”
攀枝欣然，和阿魂相视，蹦蹦哒哒跟上莫降石。
虽说是吃顿好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吃顿正常的就算是难得的珍馐了。
莫降石看着自己那份盒饭，挑挑拣拣，夹起一筷子，又放下。
夹起，放下。
反反复复。
攀枝看了眼自己加了个荤菜、还是现做的特别盖饭，默默将盘子往里移了点。
她咬着筷子，犹豫半晌：“那个，莫队长……我能说点私事吗？”
“怎么了？”莫降石含着口菜，正哄自己咽下去。
莫降石不是不能吃苦，他甚至吃得不少，每次吃苦前心理准备都得做很久。
攀枝一打断，又得重新建设。
莫降石干脆放下筷子：“领导，说话说一半不好。”
攀枝吞吐间问莫降石觉得自己眼熟不。
莫降石“啊——”了声，眯眼仔细端详。
完全没有。
“莫队果然是不记人的典范，”攀枝无奈，“其实我是想问，你知道磐怎么样了吗？”
盘？
什么盘子，他第一反应低头看攀枝盖饭底下的盘子，持续几秒方才大悟：“你说我们队的磐？”
仔细端详攀枝面容，莫降石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按她话里的意思，莫降石约是懂了：“前面我和队伍其他人通过线，确认了，他在另一个安全区，挺好的。”
“而且他们那连着物资室，吃得比我们好。”
“这样啊……”
攀枝浅笑，默默吃她的盖饭。
“不再问点别的？”
“够了。”
莫降石点头，他没这个好奇心窥视人家的八卦。
重新拾起筷子，莫降石神情专注面对自己的盒饭，打起精神扒了两口。
队友基本都在另一个安全区，对象也是，他自己搁这吃糠咽菜……
前首席不会是故意坑他的吧！莫降石咬着恶心的食物，狠毒地想。
没多恶心几分钟，“救星”就来了。
莫降石另一只手刷联讯器，试图打听景井联系方式时，传来消息——死人了。
在这之前死去的人都是因为岛屿的突然坠落，受伤或者疲惫过度而亡。
在前线的战士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大部分人都使用过帝休木，这意味着他们的人虽少但精，有以一敌百之势。
现在消息称有人死，就意味着——
“防备线出现了裂痕。
莫降石重新装备，拿上他熟悉的刀和枪，奔赴前线。
狼群，每一只狼都有两米高，它们最为狡猾的是速度，快到怀疑自己的速度。
那个死去的人类，就是拜倒在速度之下。
莫降石其实很累了。
长时间的思考让精神处于萎靡状态，不停歇的躯体行动让他丧失了一半的控制权。
苦难造就奇迹。
莫降石一只手臂锢住狼的脖子，坐在它的身上，两条腿绞住腰，硬生生将猎物以窒息方式勒死。
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枪射出抓手，抓住一只毒蛛，往敌群里甩，而他的刀在控制狼脖子前一秒抛出，直接戳爆毒蛛的头，脑浆崩裂喷溅，敌群溅到毒液，一部分生物失智，横冲直撞自相缠杀，一部分直接丧失战斗能力。
仅仅半分钟，莫降石就消没了十几只怪，和一只大狼。
他的神经在抽动。
好疼，睫毛微颤，眼前一片血色。
他浑身浴血，刀刃被血磨得即使沾满血也能看出光滑发亮的色泽。
按理来说，疼得不应该是他，而是被他杀掉的怪物吧。
他的神经坏掉了？
据说传递给大脑的消息是神经元间通过树突接收，轴突传递的吧？
那他是哪一块坏掉了？
莫降石并非无意义的想到这些。
他高速运作，精神和□□都已抵达极限，现在全靠意志力撑着。
所以，一个支撑他清醒的动力极为宝贵。
头抽痛得更厉害了。
鼻息间满是血腥味。
睫毛上，快要聚成一滴的血珠子试图往下掉，难耐地闭了闭眼，两只眼睛涩涩的，眼前也蒙上了一层红雾。
前一个还没治好，后一个又来了。
闭上一只眼，舍弃一半视力，莫降石单眼劈开横撞而来的赤眼兔。
他一个回旋踢，踢飞扑面而来的老鼠，手里的枪卡在“抓手”模式，抓住袭击战友的狼的头，手里的刀飞抛而出，狼命丧于刀。
莫降石呵斥：“滚！”
他用空出的手抹了抹眼睛，眼睛好受些。
这句话，他不是对着狼说的，对的是战友。
战友脸色惨白，忙要从地上爬起，腿软爬了好几下，起不来，最后连滚带爬撤退了。
没勇气不敏锐，一点事胆都吓没了。
“啧。”
谁让没经过实战的新人下来了。
莫降石难绷。
他够烦了，怎么还给他添堵。
让新人下来，这不纯脑残行为。
着急砍错位置的、跑几步左脚绊右脚摔倒的、猎物死了自己没躲砸身上的、杀毒虫自己中毒的，千奇百怪、各有各的秀。
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把手的岛下，也就是“门”的位置是有一定长度的。
就算人手不够，叫他们守门就行了，跑这里添什么乱，等我回去一定也给他们添添堵。
莫降石愁得直在心里骂人。
狼，四肢修长，足部有力，肌肉发达，善于奔跑。
但在莫降石眼里，它们只有最后一点。
杀狼最麻烦的就是捉住它。
狼群团结，落单的杀得差不多，小怪刷的到了位置。
只差狼，尤其是最中心那只最大的狼。
狼的力气与人的力气。
谁大谁小？
当然是狼大。
它矫健的身躯昂起，发出尖锐爆鸣，喧高自己的来临。
同样，当一个人类的腿扫过来时，它长大的嘴巴更加大，势要一口吞下。
狼尾巴僵直，耳朵颤动，震住了。
那人的腿像一根巨大的树干，抵住了狼嘴上颚，它的下颚那人用另一脚踩住。
狼的嘴被迫长大，而且随着他的用力，上颚和下颚形成的角度越大，快要接近四十五度。
但狼同时也感知到这个人类的力气用尽了。
不然凭借这个姿势，它完全可以杀死了。嘴部撕裂，导致狼受伤，直至把脑袋硬生生撕成两半。
狼怒吼着用力合嘴，人类却拿出武器。
莫降石第一次两只手握紧刀刃，借身体全身心压下去，往嗓子眼里捅，狼甚至发不出最后的哀嚎，即刻奔赴黄泉。
狼的丧命也将莫降石最后的一丝弦斩断了。
他摇摇晃晃，甚至没来的及从嘴里出得完全，就往下倒。
砰地一声，干脆坐到地上，两只脚还被狼的尸体盖着，嘴部液体和黏膜湿哒哒的，粘了满脚。
深深的呼吸几口，肺部重新感觉到了空气，莫降石饿虎扑食般往前扑，躲过一只狼的扑袭，一个打滚爽滑拔出落入尸体里的刀。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莫降石反手拿刀，手置于额前，蹲跪在地上，冷冷地想。
你们这样，我什么时候能和我家宝贝发消息，问他，我脑子是哪块位置出错了。
莫降石的神经抽搐，撑着他的信念晃动。
莫降石涌动气力，闪动身体，扑杀过去。
好疼啊。
莫降石眸子灰暗，一刀斩去一只兔子。
兔子死了，刀也断了。
周遭尘土飞扬，空气弥漫着颗粒，沙沙的。
眼前，怪物尸体纵横，活物只剩下人类。
杀青，可以收工了。
莫降石眼珠子一翻，撑住地面。
差点昏过去，好险。
莫降石借此捡起刀的残片，站起身，装作无事朝战友那走。
辛苦了，小莫。
唉，下一章还是不能休息[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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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重构（四）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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