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镜收好相机拿起资料来到宋胥之身旁。
“这些是我刚刚找到的线索,资料里的人对应着刚刚班上的人。”
宋胥之从安镜手里接过资料,一页页快速翻过,目光扫过纸面时,带着一股专注。
安镜看宋胥之如此认真的查看资料,自己也不好打搅他,眼神望着窗外发呆。
外边的天色像是被盖了层薄纱,暮色逐渐被黑夜替代,可见的清晰度也被悄然抽走几分。
安镜的目光逐渐放空,眼前所见都变的模糊起来像失了焦的镜头,整个人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
可忽然,安镜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线牵引着,恐慌漫上心头,她头一帧一帧的抽动朝着牵引的方向看去。
安镜看向窗外,心脏还在砰砰直跳,看清只是一只小鸟的影子在玻璃上晃了晃,才松了口气。
安镜抬手按了按胸口,正要自嘲一笑,瞳孔骤然缩起,双腿像被抽去所有力气,整个人像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轰然倒地。
安镜看见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面。
一个巨大的屏幕几乎快占了落地窗的范围,漆黑的屏幕里面镶嵌了一颗快比她人大的眼珠。
眼白浑浊还泛着一条条数不清的红血丝,瞳孔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当祂注视着你时像踏入深渊一般。
生锈粗重的铁链像蟒蛇般缠绕在屏幕四周,看的人喘不过气。
那颗眼球直直锁定安镜的身影,安镜甚至看清了那眼球的跳动,如同真的一般。
安镜浑身的汗毛竖起,手脚瞬间变的冰冷,她脑子一片空白,本能死死的抱住旁边温暖的大腿。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脑子不知道抽了还是怎样,抱着旁边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响起。
“妈——!”
宋胥之还在看资料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紧跟着就是脑子里不停播报的系统音。
【惊吓值: 65】
【惊吓值: 32】
【惊吓值: 12】
……
加的很多,处出观众零零散散的惊吓值,最多的就是旁边这个少女一次性快加了300惊吓值。
宋胥之抬头也看见了这掉san值的一幕,不过他倒是接受良好。
原本玻璃被屏幕占据,忽有微弱的光影浮动,宋胥之眯起眼睛一看,手一挥竟直直穿过屏幕。
宋胥之下意识抬头望向天花板,上面嵌着几盏有些年头的日光灯管,撒发着微弱灯亮,看似与寻常办公室无异。
可当光影在落地窗前亮起时,才发现其中一盏灯管的缝隙中藏着一个几乎与天花板融为一体的小形投影仪。
投影仪藏的极隐蔽,再加上黑暗的环境本就拉低了人的阈值,那眼球陡然出现时,竟像神迹凭空降临一般!
宋胥之把前因后果搞清楚,动了动右腿,却发现被抱的死死的,半分都挪不动。
安镜整个人扑在宋胥之的腿上,双手死死环抱着他的右腿,发丝凌乱,整个人抖的不行。
宋胥之弯下腰,少女单薄的后背绷得很紧,每一下颤抖都带着害怕,像受惊的小兽找到依靠后一直黏在对方身上。
宋胥之原本要将她抵远点的手看见这一幕还是落在了少女的头顶。
手掌缓缓覆上去,柔软的发丝像丝绸一般顺滑,让他忍不住一下又一下的往下顺。
凑的近了还能听见少女带着哭腔闷闷的喊“妈妈…”
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头顶的温度,抬起头,眼眶红红的,里面蓄满了眼泪像只小兔子一般,鼻梁上的眼镜歪到了下巴,让人看清被泪水粘湿的睫毛,衬得整个人可怜巴巴的。
少女还没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声音软软的,嘴里还不断重复“妈妈…”两个字。
宋胥之感觉自己好像发病了,心跳雀跃的像是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常年冰冷的身体一寸寸变的滚烫。
白玉的脸上染上绯红,坠落的发丝遮住他看向少女的眼神,让人看不透他内心所想。
原本摸上少女头的手,指尖轻颤,停顿一下还是将少女掉落下巴的眼镜扶正。
戴上眼镜少女才像回过神一般,低下头,贝齿紧紧咬住下唇,耳朵像染上一层腮红,从耳廓处蔓延开,但手还是虚虚抓着裤子。
安镜现在也分不清现在急速跳动的心脏是被吓出来的还是社死丢脸丢出来的。
她现在只祈求上天能让她晕倒,她应该一睁眼是自己房间内可爱的玩偶,而不是这个吓人的大眼睛才对!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想从地缝里钻走的念头如此强大,明明尴尬的要死却还是只能害怕的抓住对方。
安镜尴尬盯着布满灰尘的地板的视野内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安镜抬头望向手的主人,却撞入一双弯起的琥珀色眼眸,像荡起一汪春水,很温柔的看向她。
安镜愣愣的把手放上去。
入手炽热的温度将她烫醒,借着男人的力道站起身后就立刻将手收回。
宋胥之收回手,落在校裤旁的手摩挲了下,像是在回味指尖残留的温度。
安镜看见还在原地的眼珠还是怕怕的躲在宋胥之身后。
宋胥之伸手在眼珠前面晃了晃,眼珠的投影落在他的手上,回头看向躲在身后的少女,像是在安慰她别怕,这都是假的。
安镜回过眼,还是低下头,开口“我们还是先看看这个身上有没有线索吧。”
宋胥之带着安镜靠近眼球查看线索,少女还是怯怯的躲在他身后。
宋胥之凑近眼珠,眼珠也跟着他的移动转动眼球,黑瞳仁就紧紧盯着他,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祂的漩涡。
眼珠做的很逼真,宋胥之甚至还能看见祂眼白的脉络。
黑瞳仁旁边用红色的字迹刻下了一小串英文,就连宋胥之这个视力5.0的都要凑近看才能看清。
宋胥之眯起眼睛将一长串英文念了出来。
“I am no eye, but see—rearrange the shards in the carvings, and my name you shall see”
安镜皱着眉头像是在认真思考。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山涧里流淌的清泉一样,清凌凌的,当然他说的英语也像水一样从安镜脑子流过。
安镜最为一个纯粹的理科生,最讨厌的就是英语了。
你要是高三时候的她是什么意思,她可能还能回答出来。
但不好意思,她现在已经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大人了。
她只听清了什么我不是眼睛,什么名字,其他的她是一个没听清,就算听清了她也不一定会。
宋胥之撇见少女皱着眉苦巴巴的脸,嘴角微微勾起,指着英文像是在给屏幕前的人解答一样翻译出中文。
“我非眼睛却能看见——重组刻痕里的碎片,我的名字便会显现。”
说完才转身面对少女,看着少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努力压了压翘起的嘴角,才开口
“其他地方还藏着刻下的英文碎片,叫叫有看到吗?”
安镜摇了摇头像是又想起什么指向缠绕屏幕的铁链,“我刚摔倒的时候好像看见那里有点红色印记。”
两人靠近铁链,安镜指的那条铁链被绕的很高,她只能努力踮起脚尖向上看。
宋胥之也眯起眼睛看,能看出有个型,但奈何字太小,灯光太晃了愣是看不清。
两人凑在那儿,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安镜还不停调整眼镜角度试图看的更清楚一点。
【好家伙,叫叫这一连串动作怎么那么熟悉呢?】
【像我姥姥缝衣服穿针引线的样子,比心】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从现在的画面就已经能窥探出两人的老年形态了】
【节目组也太阴了吧,藏这么隐蔽谁能发现?】
【我去,是我就不敢看这个眼球,太吓人了】
【巨物恐惧症都吓出来了,谁说叫叫胆子小的,我在场的话会叫的整栋楼都能听见】
【这个女的是演员吧,这么能演,就见她害怕,整的其他人不害怕一样】
【有的人害怕就是这样子啊,不爱看就滚出去啊,谁逼你了】
【就看,就看,气死你!】
……
安镜眼睛都看花了才看清几个英文字母,揉了揉眼睛对宋胥之开口“我只看见有y,h和t,其他的你有看清吗?”
宋胥之合了合长时间注视投影而干涩的眼,才开口“其他几个字母应该是e,a,r”
两个人围在一起对着密码锁谈论。
安镜触碰了一下密码锁,被金属的冰冷刺到收回了手。
“四位数英文字母,按照刚刚的提示祂不是眼睛的话去掉e和y两个字母还还剩下h,t,a,r四个字母可以组名字。”
宋胥之看向安镜被刺的缩回的手,脑子里一直循环着几个字。
我并非眼睛却能看见。
不是眼睛…能看见。
看见…
安镜还在想着要不要把4个已知的字母都试一遍,总共也才24种又不会花太长时间,一双手就直直扭动密码锁。
“咔嚓”密码锁开了,安镜嘴巴张开形成一个“o”形,大的能塞进一颗鸡蛋。
宋胥之看见这幕,嘴角微微扬起,眼里盛出的笑意似初冬的暖阳一般治愈,最后还是忍不住握拳抵住嘴角低低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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