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省后,唐婉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用手臂轻捅身旁的徐琛:“同我回房。”
等这对结发夫妻走后,徐大老爷立马变换脸色,不满于徐母的无礼:“怎么这么怠慢人家?”
徐母凌厉逼人,“要不是你清高不愿意毁了这婚约,砚之现在已经是驸马了。你怕毁了名声不愿意毁约,我可不能让我儿子的前途毁在这唐丫头身上。”
原来什么不孕不育的流言蜚语都是幌子,两家在三个月前定下了徐琛和唐婉的婚约,本来才子佳人珠联璧合,可前几日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徐大老爷,说二公主惊鸿一瞥就相中了徐琛,要将二公主许配于徐琛。
当时徐大老爷就暗戳戳地表示徐琛早有婚约,皇上便不再提及此事。
他把这事权当个笑话随口跟徐母一提,谁知这小心眼的就记心里了。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啊!”徐大老爷气煞,“早就定下的婚约你当是儿戏是吗?想毁便毁,当时瞧着那唐丫头你不也是连声叫好吗?现在充什么事后诸葛亮?”
“之前都是坐着的,只见的仪表不错,”徐母又换着法儿挑刺,“你看昨日拜堂,她都赶上砚之高了!多难看!”
唐婉高是实话,不论是现代的唐婉还是古代的唐婉,净身高都是175,这也是为什么唐婉酷爱打篮球,属于是发挥身高特长了。婚礼当天她又穿着有跟的踏夫鞋,跟183的徐琛站一块甚至感觉二人一样高。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是不可理喻。”徐景明起身,“我上朝去了,你断不可再为难我刚入门的儿媳。”
这话在徐母耳里的效力为零。
与此同时,在还没来得及搬的洞房内。
“你现在在朝堂中居何职?”还没等徐琛坐下,唐婉也不跟他多费口舌,开门见山。
“啊?”徐琛差点没坐稳,惊异道,“婉姑娘你睡昏了头吗?我还在书孰上学呢,你忘了吗,我们就是在书孰认识的。”
原来是这个朝代比较开放,士大夫家庭的女子可与兄弟一同进入书塾,接触到系统知识,而且现在已经有女子考科举当官的例子,唐婉作为名门闺秀自然是要去书孰正经念书,正好与徐琛是同窗,两人也是因为这机缘巧合相识,最后奉父母之命成婚。
其实唐婉大可以豪气地请和离,通过科举走上另一条道路,只可惜从小到大,她的语文科目成绩最差,背书是死活背不下来。
要是有武状元选拔,那她还有机会,让她去考科举,那她只能交白卷上去,妥妥的自寻死路。
怪不得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原来是还没上班啊,唐婉在内心啧啧称叹。
没上班好,容易糊弄,说几句就跟她走了。
虽然现在的唐婉是十七岁,可灵魂已是二十五岁的“老阿姨”了,她越发感觉自己在老牛吃嫩草。
好事,好事。
“啊,是我糊涂了,”唐婉用手拍了拍自己额头,装作懊恼,“那你们府里是哪位当家啊?”
“就是我娘亲,”徐琛说完,似乎知道唐婉欲言之事,续道:“你莫非是担忧她日后克扣你月钱?你且宽心,她若当真如此,你取用我的月钱便是,我的钱都归你。”
怎么感觉他窝囊但又很有种……
“或许你应该特意嘱咐婆母不要克扣我月钱……”这不才应该是第一个该想到的办法吗?
然后唐婉就看见徐琛面露难色。
“就算我跟娘亲说了,她也未必肯听。说不定她本无此意,被我一提醒,反倒记挂着要短你月钱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徐琛话音未歇,又蹙眉道:“再者说,我过去提这个,娘亲少不得又要数落我一顿,原本或许只打算扣你三两,一恼之下,改成五两也未可知。”
好吧,青春期的小伙子跟父母斗智斗勇还是很有水平的。
这一问一答中,唐婉心越来越凉,这徐琛一在家里没有话语权,还是个被母亲管着的小男孩,二又不在朝里有一官半职,更别提什么势力,人还这么傻傻里傻气。
凡事只能靠自己了。
“对了,明儿回门,”徐琛道,“我准备了些礼品,不知道讨不讨岳父岳母的心意,你帮我看一眼可好?”
对了,还有回门这个流程嘞。唐婉缓缓舒了口气,回去看看自己的原生家庭如何,说不定能靠靠家人呢。
用完午膳后,唐婉把丫鬟都打发出门,躺在交椅上,腿耷拉在扶手外,就像躺在自家小沙发那般,只是交椅有些硌人,难免有些不自在。
她揉了揉眉心,指腹尖子的粗糙触感又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那里才是适宜她生长的土壤,没有繁缛礼节的拘束,也没有这么极端的世俗偏见。
唐婉从小就好动,所以在父母的支持下大学专业选了运动训练,从高中毕业起,她基本上篮球不离手,每天不在球场泡个几小时就浑身难受。
后来唐婉自然而然成了中学里的一名体育教师,那也是有空就跟人约着比赛。她顺手又考了篮球裁判证。
由于打球水平太好,唐婉时不时被人邀请去当大型篮球赛事的裁判,那在球场上挥斥方遒的感觉,爽。
现在来看,美好的日常都成了虚妄。
她觉得自己像没了水的鱼,又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
欸,我何不自己造个篮球玩玩?
她本科专业课还真专门讲过篮球的制作过程,即使古代科技不够先进,总能找到替代现代篮球材质的材料嘛,蹴鞠不就老早就有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等把这徐母生辰宴办掉,就专心投入到制作篮球的热血事业当中!
奋斗吧!穿越到少年时代的少年!
说得简单,光迫在眉睫的流言事件就让人头大,她当然也可以找个医师给自己把脉,看看是否真的不易生育,但那就陷入了自证陷阱里。
她决心要揪出这传谣言的罪魁祸首,可这哪是什么易事?
光靠自己肯定不行,所以她寄希望于明日第一次见面的家人们。
回门当天,唐婉穿着短袄红裙,再搭金色比甲,头插珠花,手带红玛瑙手链,温婉可人。
幸好她找自己的陪嫁丫鬟提前抱佛脚,引荐的时候没有叫错什么人。
也幸亏唐家关系并不复杂,唐大老爷唐川越是唐家独子,一人中举后做官做到现在,也没有复杂的亲戚。唐大老爷共娶两妻,正室刘氏为她诞下两女一男,分别是大小姐唐嬛、三小姐唐婉和二公子唐济,二房的于氏则诞下一男一女,长公子唐澈和二小姐唐娴。
刘氏聪慧心怀宽广,于氏温吞老实宽厚,两人虽不像亲姐妹般要好,平日也不互使绊子,唐家内院一直安定祥和,唐家子女关系也很融洽,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腌臜事。
这点她跟家里人聊家常就看出来了。
徐琛知趣地去跟唐川越饮酒,留下她跟娘亲姐妹们说悄悄话。
徐琛刚走,一直装端庄的二姐唐娴就卸了下来:“可算走了,真真累死我了。”
“这就累到你了?”唐嬛在一旁说,“婉儿都嫁出去了,你也不远了,早做准备吧。”
“别跟你二妹徒增压力了,”刘氏在旁笑道,“等我跟你爹给她物色到好男人,立马就把她送出门,根本来不及准备。”
说完这话,闺房内大家都笑出了声,于氏笑着说:“主母放心,她来不及准备我替她准备着。”
唐娴生性好玩,不想被婚姻或官场拘束,原本跟徐家的婚事就是定在唐娴身上的,她百般不乐意,刘氏便把自己女儿给嫁了出去。
“三妹你看,你走后她们就这样欺负我,”唐娴扑到唐婉身上,完全没有姐姐的模样。
唐婉一时嘴拙,只得拍拍她表示安抚。
“好了,说点正事,”刘氏正色道,“前几日城中传你的谣言,可有波及到你?”
何止是波及啊,简直是摧残。
唐婉不置可否,一下子大家心里都了然了。
“我看就是那个徐大老爷想毁约,又不愿意做这个坏人,非要传谣言坏了三妹的名声,好有个由头。”唐娴直言道。
“娴儿,话可不能说这么绝对。”于氏在一旁说。
“到底是不是,一查便知。”唐嬛说,“不论如何,不能让三妹不明不白地遭诬陷。”
“婉儿,这几日你且安心候着。待我们拿住那作祟的元凶,你便随去见徐大老爷与徐老夫人。他们若还敢提休妻的话,这婚我们干脆不结了。”刘氏沉声说,“唐家虽非大富大贵,养你一世却是绰绰有余的,断不会叫你受半分委屈。”
“出了个徐瑾,一时得势罢了,真当自己是个宦官贵族了?”唐嬛冷笑,她如今尚未嫁人,在朝中为官,今日专门请假迎接小妹回门。
唐婉看着一屋子为她打抱不平的娘亲姐妹,感动自在不言中。
还没来得及感谢,一婢女从门外冲进来:“大娘子,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二公子,二公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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