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淼做了很长的梦,她梦见她和林今官分别开着车,林今官朝她大叫:“你为什么不踩油门?”看起来他们好像在逃脱什么,她有些如梦初醒似的开到了二百二十迈。
她以为他们终于逃脱了,但是在在高速公路上坡的尽头,在蔚蓝色天空的映衬下,那个一身黑的人,不,甚至不是人,显得尤为的明显。顾思淼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被黑色的罩子挡住了,头上长着倒挂在脸庞的角,她想到了之前在美术馆看到的盘羊头骨。
在快要撞上他的瞬间,顾思淼急打方向盘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却撞上了旁边林今官的车,她看见林今官像抛物线一样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流血。
顾思淼急的想下车,但是车门好像锁死了,她根本打不开,她急切的拍起了车窗,在车里大叫,在车里无助的流泪,后视镜里那个长着角的怪物又跟过来。
他好像地狱里青面獠牙的厉鬼,即使下了地狱受到惩罚,心肺被煮烂,也依然穷追不舍,靠近的一瞬间,顾思淼突然看清了他的脸,是林金华!
顾思淼被吓醒了,她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刚才的噩梦却在她的心里盘旋,消毒水的味道侵袭她的鼻子,她摸着自己不至于湿漉漉但有些黏腻的发丝汗水缓缓坐了起来,她的肚子?她慌张的隔着病号服摸着自己的肚子,怎么扁下去了,怎么扁下去了。
面孔因为心脏的溃疡而憔悴,没有大哭大闹,她突然感觉自己好累,眼泪像安静的小溪一股一股的流淌过她的半边脸颊。
抽泣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里面格外明显,安静的环境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她急切的拉动床边的护士铃,但是过了很久依旧没有人进门。
顾思淼屏住呼吸,胡乱的将脚塞进拖鞋,也不管是否左右脚反了,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转回来取走了病床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紧紧的握在手里。
一开门,正对面就是护士站,但是护士站空无一人,居然连值班的人都没有,医院走廊的尽头黑漆漆的一片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顾思淼左右环顾。
“有人吗?”没有人回答,细密的汗珠从额角留下,突然护士站的灯被熄灭了,顾思淼吓得尖叫,慌不择路的转头跑进自己原来的病房,双手哆嗦的想要给病房的门反锁,但是她忘了她在医院,医院的门是不能反锁的。
后背紧紧贴着病房门,大口大口的喘气,突然,顾思淼惊恐地发现,原本病房的布景整个都变了,床上躺着另一个人,正是那天晚上喝了酒殴打她的林金华,顾思淼绷紧的神经突然松懈,无奈的耸了耸肩,原来还在梦里。
顾思淼斜眼看了看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林先生?”但是并没有人回应,顾思淼也知道自己还在做梦,做什么都不是真的,握着手上的水果刀表情冷淡的便向床边走去,顾思淼盯着床上眼睛紧闭的男人,从病房的的一角拖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
顾思淼盯着这张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脸握着刀柄用刀尖拍了拍林金华沉睡的脸,嘴里叨叨着老布斯的,然后刀尖转了方向干脆利落的戳向了林金华平静的脸,鲜血像喷泉一般溅洒在顾思淼全程冷漠的脸上,顾思淼并没有松手,又使了点力气使刀尖戳的更里面一点,手上传来的阻力让顾思淼怀疑梦境的真实性。
顾思淼丢开刀,颓废的背靠在椅子上,她看见自己的手在抖,但是看见手指上蜿蜒而下的鲜血,顾思淼又笑了起来。在她的眼里,床上不过一坨猪肉。
那天夜里,喝醉酒的林金华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亡妻抱着流眼泪,但是又突然耍酒疯般的对她拳打脚踢,撕扯着她的头发拽向沙发,嘴里大骂贱人,她努力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被突然冲出来的林金官看到了多少,但是很快两个男人就撕扯在一起。
醉烂的中年男人终究敌不过清醒的中年男人,林金华被打的鼻青脸肿,昏睡在沙发上,顾思淼哭着被林今官抱在怀里,两个人忘我的在不省人事的林金华面前相拥亲吻,他们大胆着卷走了林金华身上的银行卡,决定牵手私奔。
但是令她惊愕的是他们在去机场的路上收到了微博推送的热搜富豪房子着火,点进去一看,正好就是昨天晚上他们离开的林家房产,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但是她认定了这一切的罪恶源泉都是林金华,如果没有他,她怎么会接受不被世人看好的地下恋情,他怎么会和林今官私奔被抓,林今官又怎么会被车撞,她的孩子又怎么会掉。
顾思淼抽泣起来,然后她就醒了,她又看到了医院的天花板,只是与梦不同的是,她看到了从机场押送他们回来的警官,顾思淼下意识的摸向她的肚子,万幸,她的孩子还在,她掐了自已以下,痛,这应该不是做梦了。
“顾女士,林先生想看你一眼。”“林今官醒了?他还好吗?”顾思淼急切的翻开被子穿上拖鞋,但是接下来警官的话又将她的心打回了冰冷的地窖,“是林金华先生,林今官先生还没有醒。”
医院病房的门被推开,是乔庄栋。“小张不急,不用着急安排她和林金华见面,去拿记笔录的本子过来。”
乔庄栋和小张交代完,便转头面向顾思淼,“顾女士,我们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工作,完整的、完完全全的、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如果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确实是你们的过错,我们会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争取到减刑的机会,但是如果这件事不是你的过错,那我们警方更能还你一个清白,将过错方交给法律处置。”
顾思淼心里知道自己不是过错方,腰杆子也直了,心里毫无负担的坐在病床上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警方,做完笔录,乔庄栋推来了轮椅推着顾思淼去了林金华的病房。
原本躺在床上哀嚎伤痛无精打采的林金华一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顾思淼,情绪便激动起来,“奸夫□□,你...你居然敢和我的儿子搞在一起,要不是我喝醉了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家,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还有一腿,居然...”伤口的撕裂让林金华龇牙咧嘴的倒吸气,而病房内听到豪门秘事的一众警官更是当场石化,沉默的眼观鼻鼻观心。
“你们居然在我的房子里...咳咳咳在我的房子里亲嘴。”听到林金华陈述的乔庄栋却蹙起眉毛,这和顾思淼给的陈述不一样,如果按照顾思淼所言,是林金华酒后乱性打了顾思淼林今官英雄救美,而到了林今官嘴里,是他发现了两个人见不得光的事情,出手打伤了顾思淼。
到底谁说的是真话,或者话里有多少真有多少假。
忙完毕业论文的事情了,明天还有一更,应该不会鸽(我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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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顾思淼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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