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
白述和张凌凌缩在被子里,一人拽着被子的一角,靠在对着门的墙头瑟瑟发抖。
他俩根本睡不着。
“白述,你说,这晚上不会又出来诡吧?”张凌凌还对第一个副本心有余悸。
“应该……不会吧?”白述说,“我们总不能每个副本都这么倒霉。”
“我们能进这个副本就已经很倒霉。”张凌凌发挥不自知的毒舌功力一如既往。
白述:“……”
“你放心,这次我保护你!”
两人聊起了创建公会的事情。
白述还记得……创建公会的时候,他找了一堆慷慨激昂的名字,比如龙虎会,直挂云帆济沧海什么的,容宴却轻描淡写的选择了“你要撞大运了”。
现在白述竟然觉得这个名字很好,也是被自家队长的抽象体质传染了。
人一旦染上抽象了就染上抽象了。
只会越来越抽象越来越抽象。
就像外面天越黑,雨声越大就雨声越大。
两人又聊起明天任务如何分配,张凌凌:“我想去政府当工作人员,我脚力不行走多了疼,我不想去跑腿找线索了,还是坐办公室清闲,而且也算圆了我一个公务员梦!”
张凌凌举手握拳,好像宣誓一样,像是实现了什么十分重大的里程碑。
白述:“……不是,公务员这么好当的吗?”
“不好当,就是因为不好当,像我们这种吃青春饭的,就会很羡慕,虽然工资不多,但是稳定啊!这可是铁饭碗!”
“铁饭碗怎么了,总吃一种饭不觉得无聊吗?”
“那你在上个副本天天吃鱼香肉丝无聊吗?”
白述想起那些恶心下水:“……倒也不是。”
“这就对了,小屁孩,公务员可太香了!”
“可是我表哥是公务员,他就很羡慕你们这些程序员。赚大钱。”
张凌凌:“你高中都没毕业,你不懂,这就叫围城,外面的想进去,里面的想出来,做任何选择你都会后悔。但,还是公务员香。”
白述:“……好吧,成年人的世界我不懂。那你明天去政府吧,我跟容宴去找其他线索。”
“可以!”张凌凌说,“虽然这是中世纪,也许我体验一遍就会明确自己的选择了。”
两人聊嗨了,从学习工作聊到休闲生活,最后聊到共同玩的游戏,相约出去以后开黑。
就在这时,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伴随着一声裂地的闷雷。
雷声非常响,可仍未掩盖一种脚步声。
“笃,笃,笃……”
他们住的这一排房间,第一个房门,被敲响了。
“铛,铛,铛”
敲动铁门的声音在风雨中若隐若现。
所有人都很害怕,本来就安静的小院更加安静了。
第一间屋住的人没有出声。
那敲门的诡异好像更愤怒了。
“咚,咚,咚”
声音加重,扣响在所有人的心弦。
一个长头发的女诡在雨中站着,长发垂落,沾满了雨水。
她嘶哑开口:“你幸福吗?”
第一间屋的人瑟瑟发抖。
“你幸福吗?”
敲门声不停。
“……幸福!我很幸福!”
那女诡又来到第二间。
“你幸福吗?”
“……”
房门不断地敲。
轮到陈娜那间,她的房间寂静无比,仿佛不存在一样,连敲门声都消失了。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女诡放过了她,开始敲下一间的门。
轮到白述和张凌凌了。
两人靠着墙,看着门,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白述:“还是大公会好啊,谁知道用了什么道具,竟然让女诡放过她了。”
张凌凌:“那我也不后悔跟着容宴。”
“我也是。”白述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说,“我们是宁**头,不当凤尾。”
大公会那么大,谁知道好处什么时候轮得到自己呢,陈娜她是会长的姘头,才得到许多好处,但看她的样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通关。
但是容宴是他们相信的,一定会带他们出去的人。
而且,公会里只有三个人,那他们就是元老。
容宴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容宴说过,会带我们出去。”张凌凌说。
“嗯。”白述说,“所以,不要害怕,莫慌。”
“我不怕。”张凌凌牙齿打颤,带着一股寒意,仿佛门外的风雨透过窗飘进来了一样。
他们的目光向窗户看去,只见窗户上面,飘着女诡的剪影,长长的头发飘动,手臂飞舞,张牙舞爪。
白述:“我看外面那双手像个无骨凤爪……饿了……”
“是啊,这个凤爪可太凤爪了……”
两人想象了一顿辣卤大餐,开始流口水。
诡异:?
有一种危机感,即将被吃掉的错觉。
于是女诡放过了他们,垂头默默离开了。
“我怎么感觉那女诡有点垂头丧气的?”
“肯定是饿了吧。”张凌凌说。
“是啊,大半夜的还要出来杀人,夜班谁不饿啊,她好可怜,连个夜宵也没有。”
已经飘过去老远的女诡停顿了一下。
面部肌肉抽搐,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回头再去找他们。
女诡信心满满来到下一个房间。
刚才那两个人太抽象了。
她一定不会再遇到那么煞笔的情侣,下一对更好。
还没来到容宴的房间,就听见里面一声长长的“咯咯咯咯咯咯哒”!
女诡:?
容宴和小黑正手忙脚乱地抓鸡。
刚才睡着睡着那只鸡不断地飞舞跳跃,还跳到床上来踩着他们的背。
光踩背也就算了,竟然拉了一泡鸡屎。
容宴忍不了了。
瞪了一眼小黑:你抓的好鸡!
于是两人顶着黑眼圈抓鸡,决定把鸡绑起来不让它出声。
门外还有女诡,要是让女诡听见咯咯哒就不礼貌了。
所以,一定要抓住!
女诡没想到房间里面的动静比外面的风雨还热闹。
Hello?
究竟是你是诡还是我是诡啊?
今晚出来做任务的是你吗?
女诡头上青筋浮现,忍着性子问:“你幸福吗?”
“咯咯哒,咯咯哒。”
“你幸福吗!”
“咯咯咯咯咯哒!”
幸不幸福不知道,但是咯咯咯咯咯哒!
女诡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气得都快捏碎了。
“你想掐人吗?先掐死这只□□。”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拎着一只大肥母鸡。
女诡的手默默掐上鸡脖子。
“交易。”
“?”
“送你一把雨伞,外面风大,你去打着伞拔了毛把鸡烧了。”
里面的手递过来一把黑色雨伞,指指被女诡扼住命运咽喉的鸡。
女诡低头:……
默默拎起鸡翅膀。
不是?你是诡还是我是诡啊?
从门里默默伸出一只递鸡的手什么的,这对吗?!!??
真的有点惊悚了!
鸡:“咯咯咯咯咯哒!”
但是,这把小伞却为女诡遮住了风雨。
女诡抬头望望天,电闪雷鸣,所有人都在沉睡,就连山里的鸡也没有一丝动静。
只有她披着长发,在这里淋着雨加夜班。
孤独的。
一个人。
这把伞为她隔绝了风雨,让她的头发不再淋湿。
十分钟后。
门再次打开,女诡打着伞,递进来一只烧鸡。
“……谢谢你。”
容宴没想到女诡真的递进来一只烧鸡。
就是这时间有些快了,也不知道女诡使用了什么手法。
女诡默默打着伞从容宴的房门离去。
今晚这一个两个的,不好惹啊……
怎么个个都这么难以对付。
女诡继续一间一间地敲。
直到某个房间。
黑夜里,一声闷雷闪过,接下来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响。
是女诡得手了吗?
哪个玩家死了?
小院的一排房屋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女声不存在一样,女诡的敲门声也归于平静。
容宴却觉得有些耳熟,那女声好像纪琳。
因为纪琳给他发的消息是语音,所以容宴格外清晰。
不过,究竟是出事还是死了,还得明早才知道。
女诡离开,今晚应该是不会闹诡了。
容宴低头看看手里的肥美烧鸡。
“走,去找他们分一分。”
小黑逮到的这只鸡够大的,起码得有三四斤,他们两个人吃不完。
小黑点点头。
于是,深更半夜的,容宴和小黑超绝不经意地敲响白述和张凌凌的门。
白述和张凌凌原本以为诡走了正准备睡觉,外面门一响又吓了个半死。
“啊啊啊啊啊!”
两人抱成一团,看着外面的两个阴影。
“我们很幸福幸福死了别敲了!”
难道这是后半夜的加强诡,有两只,还这么高大,找上他们了!
容宴低声:“是我。”
“卧槽,老大!”白述屁滚尿流爬下来开门,“是你啊!容宴!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吗?呜呜呜……”
门一打开雨声倾泻进来,白述一把抱住容宴,刚才他可太害怕了,那个女诡也不知道是不是杀了人。
“还好是你,不过外面没有危险了吗?老大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咦,这是什么?好好闻啊!”
容宴把鸡拎起来:“烧鸡。”
“哇,好香!”
张凌凌也凑过来,卧龙凤雏两眼放光。
“我靠,晚上居然还有夜宵!”白述把两人拉进门,惊叹。
“嗯,一起吃□□。”
于是四人围坐在地上吃烧鸡。
“老大,你在哪弄到的,好好吃,唔唔。”白述狼吞虎咽。
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西式那点糕点根本填不饱肚子,在家里复习功课也经常吃夜宵。
小黑默默把鸡腿掰下来,递给容宴:“给你吃。”
容宴接过,抬起头看他,微笑着用手摸了摸小黑的头发。
啊,虽然小黑是人,但是顺手,习惯了。
张凌凌也吃的不甘示弱,一边吃,一边发表意见:“老大,小黑去哪了?克劳德好像小黑啊,真孝顺,哈哈哈。”
……
凤雏宝儿,你敢把这话再说一遍吗?
张凌凌忽然觉得冷风嗖嗖地。
就好像是小黑在哪里看她一样。
张凌凌又想起被小黑眼神刀的恐惧,瞬间惊悚浮上心头。
“对不起,对不起!”
张凌凌双手合十,很尴尬地笑:“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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