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是影后！大明星呐！”舍虞急得声调都高了些:“我是问你，你们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结婚、孩子，连个信都没有，你知不知道这有多离谱？”
话没说完，便看着女儿清瘦的身子，舍虞的声音又软了下去，一时之间竟对着这个年纪不大的二女儿陷入了沉默——她总以为常卿源最是温顺懂事，却没成想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常卿源往后倚在冰凉的料理台上，台面的冷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让她更清醒了些。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妈，不用办婚礼，也不用双方父母见面。我想把孩子带过来和你们见见，然后和她去乡下看一眼我奶奶，孩子就留在您这，让您看几天。”
厨房里没开灯，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挤进来，勉强照亮常卿源的侧脸。
舍虞望着女儿，鼻子没由来的一酸——这才发觉，自己这个向来被夸脾气温和、听话懂事的二女儿，怎么瘦成这样了。
胳膊细得像一折就断，后背的肩胛骨在单薄的衣料下若隐隐若现，仿佛只剩一把骨头架子，风一吹就要散了，带着种说不出的脆弱和悲凉，让人心疼得厉害。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想透过体温传递点暖意。
常卿源任由她妈妈抱着，纤瘦的胳膊还虚虚的撑在料理台上，维持着半倚的姿势。
她背后是被防盗网层层锁住的窗户，铁栏杆在昏暗中投下交错的阴影。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彻底沉了下去，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天际，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压抑。狂风卷着树枝拍打窗玻璃，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树枝在也在灰暗中东倒西歪。
常卿源侧头看去，目光透过防盗网落到缝隙里那扭曲的树影上。
昏暗中，没人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正在轻轻发颤，指尖甚至因为用力而泛白——是极度兴奋时才会有的反应。
就像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落网，压抑多年的疯狂在胸腔里悄悄翻涌，却被她用平静的语气、无所谓的表情死死捂住。
她享受这种掌控感，享受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刺激，享受看着司北陌在家人面前的模样。
这份疯狂被她藏得极好，藏在漂亮清冷的皮囊下，藏在温顺听话的伪装里，藏在此刻被舍虞抱着时看似乖巧的沉默中。
只有窗外狂乱的风，和她指尖无法抑制的颤，才泄露了一丝常卿源骨子里的恶劣——仿佛一朵开在悬崖上的冰花，美得惊心动魄，无人看见的根须却在汲取着危险的养分，连风暴都成了她兴奋的注脚。
常卿源从厨房慢慢走出来时，周身好似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嘴角的弧度扬得恰到好处，不深不浅，带着刚安抚好长辈的松弛，看向客厅里的司北陌时，眼神温和得宛如浸过温水的棉絮：“北陌，孩子来了吗？”
司北陌像是被这声轻唤抽走了所有拘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急急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到常卿源面前，习惯性地伸手去握她的手:“来了，我和你下去接。”
指尖相触的瞬间，常卿源的目光极快地向下瞥了一眼——Omega的手指还带着点紧张的凉意。
她没说什么，只是任由那只手紧紧攥着自己，指尖回拢了一下，轻轻拍拍对方的手背，像是在无声安抚。
两人并肩走出楼道，午后的阳光透着一股沉闷的热，路边的树蒙着厚厚的灰，叶子蔫得打卷，无精打采地垂在枝条上。
光秃秃的枝条僵硬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只只伸向虚空的手，在无声地哀求着什么，却连一丝风的回应都得不到，整个世界都透着股压抑的滞涩。
“妈咪，妈咪！”车刚停稳，后座的门就被推开，司槿沐拉着司槿雾的手跳下来，小短腿“噔噔噔”跑了几步，精准无误地扑向常卿源，小脑袋撞在她腿上，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她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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