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看着走来的小伙笑了出来:“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又来了?”
小伙长得精神,一笑满口大白牙,“最近不是忙吗,我闲着也没事干。”
似是发现李行藏的目光,小伙儿看过来礼貌地点头,赵姨眼睛转了转,“藏藏,这就是我和你之前提过的,在荷城工作,最近来雪城旅游,和我处得不错。”
“哦~”李行藏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你好,我叫李行藏,之前也在荷城。”
“你好,我叫魏丑夫。”他礼貌伸手。
“哎?这名叫得,和历史名人一样。”李行藏笑着说道。
魏丑夫豁达地笑了起来,“从小就有人这么说,李老板叫我阿丑就行。”
“你认识她?”一旁的于斯时冷眼旁观了半天,突然问道。
魏丑夫和煦地看向于斯时,“我不仅认识李老板,还知道于警官你呢!你们看起来就很般配。”
啊这……于警官本来还有点不开心,他这么一说心里竟然破天荒有了点愧疚。
“李老板开的饭店很有名的,我还想去试试呢,结果一直没机会,只能点外卖。”魏丑夫继续说道:“虽然外卖和店里堂食的味道不能比,但我还是最喜欢杀猪菜,血肠真是绝了。”
“是吗?”李行藏惊喜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一个荷城人这么喜欢东北菜,“有机会来玩啊,我请你吃饭。”
两人又寒暄两句,还是李行藏见买货的人越来越多才主动告辞。
开着皮卡,于斯时闷不做声,虽然魏丑夫话说得好听,但他就是觉得怪异,这人……有点假。
“于警官,你觉得魏丑夫这人怎么样?”李行藏一手支着额头看向于斯时。
“嗯?”于斯时望了她一眼,“嗯……还行吧,挺健谈的。”
“是吗?”李行藏挑起了眉,“我觉得他有点假。”
“嗯……嗯?”于斯时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们刚刚聊得不错啊。”
李老板大笑,“那都是些套话,放在谁身上都适用。‘名字有寓意、工作不错、长得好看、穿搭有品位、是个人才……”她笑眯眯地看着脸色渐变的于斯时,“于警官是特调处的大佬,应该对这些尬聊不怎么清楚。”
不清楚吗?我可太清楚了!
“哇,于警官,今天真是超绝帅气,超酷哒!”这是李行藏看到他穿了一身皮衣之后说得话。
“于警官战斗力非凡,是特调处名副其实的猛将,喜欢吃甜食有点崩人设了啊!”这是她做了开心果蛋挞之后嘲笑他的话。
“哎?于警官,你的代号很好听,Sirius,天狼星,帅气!是你自己起的吗?”这是说起以前在实验室的经历她问的。
于斯时叹了口气,“李老板,你可真没少和我说这些套话啊……”
李行藏眨了眨眼,“是吗?我觉得我还挺真心的。”
于斯时看着笑着玩手机的她,真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了。
“对了,在前面路口停一下。”走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
“怎么了?”于斯时奇怪地停下,“落下什么了吗?”
“没有,我买点纸。”李行藏走进一家冥器店,于斯时恍然反应过来,对啊,快过年了。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是于照青的电话。
“怎么了?钱不够花了?”虽然死小子给他出了不少馊主意,但到底还是自己外甥,于斯时接起来随口问道。
“是我。”老头子低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有事吗?”
“你说呢!”于景滔听他这不着调的声音就来气,“快过年了,你还想在外面疯到什么时候!”
“您这话说得,我一直都是疯子,在外面疯不也很正常?”于斯时将车上的口香糖扔进嘴里,这还是她上次去超市买东西人家给的赠品,被她随手放在这了。
“这就是你的态度?”
“我什么态度?”于斯时漫不经心和老头子对线,“噗……”哎嗨,没想到还能吹出泡泡来。
“于斯时!”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这么着吧。”瞥见李行藏已经从冥器店出来了,于斯时下去接过黄纸:“过年我不回去,先这样。”
怒吼传到一半被于斯时掐断,李行藏瞥着他的表情,没说什么。
“爷啊!你咋就不能和我大舅好好说呢?”于照青也是真没招了,他爷还是背着徐女士干得这事,还要给人家一个惊喜呢,现在好了,他大舅把话说绝了,真就不回来过年了。
“到底是谁不好好说!”于景滔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于照青也是怕真给他气出个好歹,急忙安抚道:“这段时间我再和大舅说说,万一他回心转意呢!”
“谁稀罕他回心转意!在这威胁他老子!”于景滔大步走回书房。
书香气味蕴满了整个房间,最上面的相册里,是还小的于斯时和大一些的于斯晴,可后来,这里面就没有那个小男孩儿的影子了。
瘦小的白狼孤伶伶趴在垫子上,小爪子下是一颗红宝石。这是他偷拍的。
“哎……”
斯时已逝,来日犹可追。
从冥器店出来,刚将买好的黄纸装上车,李行藏便看见从街道拐角处走来的陈静仪。
“静仪!”她挥了挥手,那边的小姑娘见了她雀跃地跑了过来,“李老板!”其实以她的年纪应该叫她一声姐姐的,但她还是觉得李老板这个称呼更亲切。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陈静仪一家是饭店的常客了,可以说他们来到雪城之后基本就常驻在这里,连住宿都是一旁的洗浴中心。
“嗯……”陈静仪勉强笑了笑,“我和爸妈吵架了,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就到这了。”
李行藏明白了,小姑娘天真烂漫,有时难免有些异想天开,她上次还听她说要进山拍小动物呢,和家长争吵也是正常的。
“我们带你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嗯……”陈静仪看了看于斯时,又看向李行藏,“不会很麻烦吗?”
“哈哈……”李行藏揉了揉她的毛绒耳朵,“怎么这么可爱?来吧,上车。”这小姑娘害怕打扰她和于斯时呢。
“静仪,以后如果再和爸妈吵架不要跑这么远了,就去我店里。这里在城边上了,东北天黑得快,你一个人不安全。”
陈静仪坐在后排沮丧地点点头,“李老板……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喜欢男孩儿啊?”
李行藏和于斯时对视一眼,惊讶地看她,“怎么会这么想?你爸妈多爱你啊!”他们在雪城到底也待了快一个月了,她的父母对她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
小丫头将头埋在膝盖里面,“我就是……有点转不过来弯。”
李行藏想了想,“听我妈妈说,她当时想要个男孩儿,因为我爸身体不好,她觉得要个男孩儿能帮我爸多干活。可我出生后,我妈妈还是很爱我。”
“静仪,和人相处就是这样,不要光看他们说了什么,要看他们做了什么。你觉得呢?”
后座安静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了啜泣声,“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就是……”
李老板递过来一张纸巾,“他们可能说了些伤人的话,哭吧,把委屈哭出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能做得只是陪着她。
开车的于斯时默不作声,只是将车速放慢了一些。
小丫头哭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李行藏,“李老板,我刚刚看你去买黄纸了。”
“嗯,怎么了?”李行藏奇怪,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也相信这些妖魔鬼怪的说法吗?”
也?李行藏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字眼,“啊,我是唯物主义者。”于斯时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她自己就一点都不唯物。“但这不是习俗吗,快过年了。”
陈静仪疑惑地看着她,“先人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嗯……”李行藏沉思了一会儿,“对我来说,可能是个念想吧。”
“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会让我拥有一个锚点。”身为人类的锚点。
“念想……”小姑娘若有所思地喃喃。“这么重要吗?”
再怎么慢,饭店也已经近在眼前,李行藏看着慢吞吞下车的小姑娘,“要吃糖葫芦吗?”
陈静仪摇了摇头,“我走了一下午,爸妈肯定着急了。”
“是啊。”李行藏示意她看向不远处,她爸爸正从街角向这边跑来,“他们虽然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但你这么跑出来是你不对,好好和他们说。”
李行藏带着于斯时将山货和黄纸抱到后院,看着角落的藏阴桶说道:“于警官,把魏春华放出来吧。”
于斯时惊讶地抬起头,“怎么突然说起她?”
“我知道你当时是骗我的。”李行藏随意地坐在麻袋上,“她虽然杀了凡人,但不至于魂飞魄散,你不想让我管这事才那么说的。”
“你当时就想到她有问题了。”
于斯时望着她沉默不语,李行藏叹了口气,“从山里的盗猎者到这次的藏阴桶和A,于斯时,我已经深入其中了。”
“把她放出来吧,快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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