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仇舟雪瞥了一眼裴铮,随即摇头笑了一声,“既然裴大人心中自有定夺何须再问?那还请大人能找到证据再说吧。”
她知多说无益,看这裴铮咄咄逼人的审问方式,无论她说什么这位大人总有千百个理由来审问她,今日实在太过劳累,她是实在没有心思再应对。
因牢中光线实在昏暗,仇舟雪看不清裴铮的面容,也不知对方有何反应。
“既然仇知县都说要找到证据,还请这位仇知县在牢房委屈几日,是否冤枉了你自会查个明白。”
裴铮语调平平,她听不出什么想法。
她只见裴铮衣角晃动离开了这牢房。
仇舟雪身上还披着裴铮之前脱下的披风,檀香似有似无。
固执多疑,又有点善心?
这是她对裴铮现有的感觉。
但谈不上是好印象。
“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传来凄惨的尖叫声。
仇舟雪起身往外看去,只见是之前的一位乡绅披头散发,脸色浮现惊恐神色,在两个衙役手下拼命挣扎着。
“出什么事?”
仇舟雪出声询问,她的视线在乡绅身上上下扫着,身上倒是没什么痕迹。
奇怪的是怎感觉这乡绅与边上的两位衙役短了一截。
那两位衙役架着那位乡绅路过仇舟雪的牢房,只嗅到一股浓厚血腥味铺面而来,接着听到像是布料沾着什么粘腻的东西在地上拖着。
仇舟雪定睛一看,胃部瞬间翻江倒海,跑到一旁干呕着。
“唉,仇大人还是莫问了,我们兄弟俩刚才也吐了半天。”
衙役看到仇舟雪在牢房墙角狼狈干呕的模样叹息道。
衙役把乡绅扔在最里边的那个牢房中,听着癫狂惨叫声面露不忍。
“就他一个吗其余人呢?司户佐汪五呢?”
仇舟雪吐得是胸口发紧抽筋,咽着唾沫强忍着反胃的感觉问道。
最初回她问题的那个衙役刚想开口回答,被另一个衙役打断,“管好你的嘴巴不要命了,小人见谅,上头有吩咐不可与牢中人对话。”
说完那人就扯着另一个人走开了。
上头?
看来这是裴铮的命令。
仇舟雪还想问问其余人的消息,想喊里头那位乡绅能不能有意识回答她的问题。
可惜传来的只有疯狂嚎叫。
这么残忍地手法是谁干的?
陈大人还是裴铮?
仇舟雪看着这肮胀潮湿的牢房头一次感到有心无力。
她寻了个角落坐下,刚才那场面的冲击让她迟迟静不下心来,不知坐了有多久她靠在自己的膝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觉得自己的头头痛欲裂,背后划伤的几处地方发烫肿胀。
仇舟雪没精打采地摸了摸额头应该是没有发烧。
她缓慢起身,又是一阵耳鸣和眩晕,站着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来人!来人啊!我要见裴大人!”
仇舟雪想着不能这般干坐等下去,现在她只能看见一个证人,其余证人都不知所踪,牢房这位受刑的不知道能强撑多久,她得找到裴铮让他先审理这贪污案件,若是这个案件的凶手和案件都没有,这个案件也只能到此为止。
看着没人打理她,仇舟雪知晓她一味地干喊着不会有人搭理她。
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再是下定了主意。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来人!我认罪!是我指使李家杀人!我认罪伏法!带我去见裴大人!”
外头看守的衙役听到仇舟雪这般喊道有些,与同伴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便叫人去请指示。
过了一会儿,衙役前来把牢房打开。
“大人请。”
仇舟雪看见人来停止了叫喊,她知道她成功了。
她就这样被带出地牢带到了书房。
“仇大人请。”
衙役止步,恭敬地请她进去。
门口站着的两位是裴铮身边的人,他们目不斜视直视前方。
仇舟雪推门进入书房。
明明是自己办公的地方,短短几段时间换了好几拨人在里头。
书房陈设倒是好上不少,补了墙,书桌也换了。
裴铮正端坐在书桌前细细查看手中的卷宗,看那眼熟的样子好像是她写的那份。
“说吧。”
裴铮头也不抬地出声说道。
“请裴大人保障证人安全,并尽快审理乡绅贪污案,并请大夫来救治牢中的那位乡绅。”
裴铮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一眼仇舟雪,双眸闪过一丝不耐烦,“本官叫你前来不是听这些。”
仇舟雪知晓裴铮要听的是她的认罪词。
“陈大人目无王法,因自己私心不能秉公办案,人品不堪,欺辱下官,还请大人依法办案。”
仇舟雪并无说出裴铮心中想要的拿份证词。
“仇大人,你应知晓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听这些话吧?”
裴铮放下手中的卷宗,用手指叩了叩书桌,脸上多了几分厌烦。
仇舟雪开门见山说道:“我不能说出你想要的证词,我也不可能说出,我骗了你,我是为了见到大人才说出牢中那些话。”
裴铮被仇舟雪这番理直气壮的话笑了几下,但仔细看他的眼神并未任何笑意。
“仇舟雪,你胆子够大,敢戏弄朝廷命官?敢问你有几条命够你霍霍。”
裴铮站起身慢慢踱步到仇舟雪跟前,他俯身笑着说道,高挑强壮的身姿带着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如山般压了下来。
仇舟雪微微仰头直视裴铮,狼狈污糟的模样与对方整洁体面的样子形成两个极端。
“若是能查清此事,还百姓一个公平交代,下官这条命大人随便折腾,请大人让大夫去救治受刑的乡绅,不要再对他们动用私刑。”
裴铮挑了挑眉,“呵,仇大人用词可真有意思,本官要你的命何用?而且你觉得是本官对他们滥用私刑?”
仇舟雪想想自己一时激动,这命给对方的话都说了出来,面色不显窘迫,心中还是有些尴尬羞耻。
她舔了舔说得干得发裂的嘴唇,当作没听到裴铮对她“命”的发话,“下官不知大人办案手段,自然是有如此揣测,还请大人见谅。”
裴铮看到她这舔嘴的小动作,不经意地转身背对,故作嘲讽道:“仇大人这进退得当,先是威胁再是认错,好手段?你觉得我是那种滥用私刑的人吗?”
仇舟雪皱了皱眉,恭敬说道:“大人有威严,自然是害怕。”
“呵,仇大人还是先回牢房待着,等本官料理好手上卷宗,等案子办理完那日自然是会放大人出来,来人请仇大人回牢房!”
仇舟雪看着冷着脸低头看卷宗的裴铮只觉莫名其妙。
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大人物都是有些毛病在身上。
仇舟雪又是被人带回牢房。
不知她又在牢房呆了多久,司户佐和陈大人也被送了进来。
司户佐是走进来了的,而那位陈大人昏厥被人拖进来的。
司户佐的牢房正好就是她隔壁,正当她有些疑问陈大人身上多处来的伤何来,司户佐正巧回答,“他被那位裴大人审问许久。”
仇舟雪点点头,看来是被言行拷打了。
“也算是为我那两个弟兄报仇了,这位陈大人手段残忍三个人除了昨日被送走的那个,剩下两个都没了。”
司户佐说到这儿不免的有些伤心。
看来这位陈大人是准备斩草除根。
“我请求那位裴大人为剩下那位医治,不知救治情况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仇舟雪说道。
司户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陈大人幽幽转醒,在那就是在那咒骂道,“裴御史!你对官员滥用私刑,我我我上书告一一状!”
仇舟雪靠墙听着陈大人在那叫骂的话语笑了一声。
骂人还带官职骂,看来还是怕这位都查院左佥都御史。
就这一声被陈大人听到,他慢慢挪动着肥胖的身子,“哎呦哎呦”地叫唤,终于挪到一个能见到对面的角度。
“仇舟雪! 你这个贱人!等我出来我一定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还有汪五!你好好想想你要自个活着帮她这个贱人做证吗!”
司户佐低头不语。
仇舟雪也是没兴趣与陈大人浪费口舌,便闭眼休息。
——
与此同时,不知走了多久的路,中途又是在某个驿站落脚休息养伤,终于到了京城。
潘叔潘婶马不停蹄地按照仇舟雪指使,拿着银两租下了一个位置不错的摊子,摆出那副麦秆画。
两人看着那幅麦秆画在那默默流泪。
周边的人见此奇怪现象纷纷驻足,那麦秆画技艺不差许多人也是见此留了下来。
一旁的人都纷纷问到他们为何哭泣,他们只哭不语。
这让人摸不着头脑,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只听“吁”的一声。
一顶较为华贵的轿子停了下来,里头传来较为中气十足的老人嗓音。
“外头何事?”
“大人,是一对摆摊的夫妻挡去了去路。”
“摆摊的?那为何人如此之多?”
“这...小的不知,容小的去问问。”领事听着这位老人的话一时犯难,便逮着围观的人问道。
“这位小哥,这发生何事?”
“不知道,我一来这摆摊的夫妻就在那哭,旁人询问只哭不答,看他们在那卖麦秆画,想着是卖画想着问问价钱,结果还是只哭不答,不过这麦秆画技艺还是错的,就是卖画的人奇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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