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原忍不住开口:“我应该能翻上去,但时间绝对不够我跑过巨林。而且那个陷阱区……搞不好还会拖累你们。”
亦辰赞同道:“不只是陷阱,就算是过去了……如果我们一行人出去,很容易被发现的……”
玲月点点头:“所以除非我能清除沿路的陷阱或找出一条安全通道,否则只能由我一人先去试试看,等我把路径都排查好了再出发。”
“我们就没办法挖个地道还是什么的吗?”昭昭尝试提出一些建议。
但很快就被一旁的亦辰否定:“地道太费时间了,而且容易暴露,挖出来的土根本没地方藏。”
玲月也说道:“还是要我一个人先去,规划临时出入路线……不过可能要花不少时间……”
“是的,你这样要花不少时间,而且太冒险了。”语彤皱眉。
玲月也无可奈何:“现在也只有我能做这件事,我们一步一步来。下一步,我会画出陷阱分布图,再找出是否有可用的遮蔽物,或是可以躲藏的地形。放心吧!我不会贸然进入巨林深处。”
众人也陷入沉思。
“那我们要做什么?”齐原问。
玲月稍微思考了一下总结道:“你们继续补品训练与哨塔观测,把所有岗哨轮值的时间全部重新列一次出来,确认是否还有其他空档更长的区段。如果我这个路线失败了,可能还有其他机会。”
“……收到。”亦辰点头。
众人围成一圈,调整任务分配。
接下来的几天,小队众人各自展开训练。
玲月则趁着每一个哨塔换防的短暂空档,不断翻墙进出,仔细在地图上标注沿路的陷阱。
她在无人区间以最快速度奔行,逐步记下所有防兽陷阱的位置,用削尖的小木桩与小物件做出简易标记。
有时若时间来不及往返,她还会潜入巨林边缘,采集一些植物回来、或悄悄勘查周围与遮蔽点。
几轮下来,玲月的整体来回时间也逐渐压缩到两分钟内。
或许是离边境太近,玲月几次都没有遇到任何的异兽,反而还摘了几种不同的浆果及炼制补品的草药。
经过几天的探索,玲月回到驻地后,召开了一次简短会议。
“我已经初步勘查出一条安全通道,现在得决定谁跟我一起潜入巨林……”玲月打开草图与纪录画面:“我的建议是留下两个人来轮班戒护,其中一人跟着工人们,另一个人在哨塔上。剩下两人跟着我一起行动。”
亦辰第一时间举手:“让我去。我应该可以顺利的穿过无人区,而且我的枪法可以在必要时压制异兽,也能在撤退时断后。”
“不行。”玲月摇头:“你要留守。你是我们枪法最好的,只有你在哨塔上可以涵盖整个收成区。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这次去不能带枪,枪声会让我们被异兽包围。”
语彤点头:”是的,枪声不只会吸引异兽,还会引起城墙上的军队注意……那你打算带谁?”
玲月的目光划过齐原,再停在昭昭与语彤身上:
“齐原……身形太壮,而且不善长跑步,在无人区可能会被发现,不适合第一批潜入行动。昭昭和语彤,可以训练一下,应该能顺利出去。”
于是,接下来几天成为了昭昭的“噩梦”。
语彤本身体能就还不错,拴上绳索学着玲月的方式,踏着铁柱、跃墙、滚落、掩蔽、再起跑。
她很快就习惯了整个过程,虽然爆发力略弱,但经过两天反复训练后,终于能够在两分半的时间内来回穿越。
这样的速度,绝对够语彤进入巨林后躲在隐蔽点。
但昭昭的情况没这么乐观。
虽然她全力以赴,甚至几次在坠入陷阱前被玲月硬生生拉回来,但每次到达中段时,就已经超过一分半的时间。
这个速度能进入巨林边境,但没办法到达预先的隐蔽点。
“哈……哈……我真的……撑不住啊……”昭昭大口喘着气,瘫坐在稻林边上,喝着水说道:“这根本不是人跑的啊!”
玲月走过来,伸手把她拉起来。
“没关系,昭昭你先休息一下,记一下每个陷阱的位置。语彤先继续训练,等昭昭能勉强到达隐蔽点,我们三人就正式进入巨林。”
……
经过几次的练习后,昭昭也终于勉强达到预期的速度。
于是在即将展开潜入行动的清晨,五人再次聚集到哨塔顶层,进行最后一次行前会议。
“这几天换哨的时间很固定,三分钟内换哨。气象良好无雨,能见度高,进入巨林后要快速到达隐蔽位置,不然可能会被发现。”亦辰看着系统内的气象讯息跟大家分析当前情况。
齐原在地图上圈了一个位置解释道:“我会将工人派到这里,到时候有发生问题就打信号。亦辰看到以后会通知我,我就立刻制造声响干扰卫哨,帮你们争取撤退时间。”
玲月点头,看向昭昭与语彤:“我们最简装出发,进入巨林边缘的隐蔽点,一旦遇到异兽就立即撤退,不恋战。”
语彤检查腰包里的地图与短剑回应道:“明白。”
昭昭则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勉强一笑:“好,这次我不会掉队了。”
计划就绪,三人快速整装完毕。她们绕过工棚,穿过田埂,一路潜行至既定翻墙地点。
但当他们刚接近城墙时,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陌生的敲击声与金属撞击声。
“……那是什么?”语彤停下脚步。
玲月立刻举起望远镜观察,只见两名身穿工程部制服的维修人员正站在他们反复训练用的那段墙面上,用电焊修补早前插入的铁柱与绳索固定点,旁边还立起了临时警示标签与警铃。
“……怎么会现在来?”昭昭瞪大了眼。
“他们在做定期墙体维修,应该是察觉到我们留下的异常痕迹……”玲月的声音冷静,但眉心已微皱。
语彤脸色变得极难看:“我们还没开始行动,出口就被封了……”
“撤退。”玲月果断的说道:“我们最近活动太频繁了,估计被他们注意到了……”
三人迅速沿原路退回,回到营舍时,脸上灰头土脸的。
齐原见状挑眉:“怎么了?不是才刚出发?”
亦辰则注意到玲月脸上的沉默。
玲月坐下,语气平静:“……我们的跳点,被维修队发现,封了。”
空气一瞬间凝固。
没有人出声,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几天辛苦的训练,记点、标记、压缩时间……全部功亏一篑。
语彤靠墙坐下,长吐了一口气:“这种突发状况……也太刚好了吧。”
昭昭闷闷地把匕首搁回桌上:“都是我的错……早知道我就直接跳过练习,说不定我们都回来了……还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别胡说。”玲月淡淡开口,看了大家一眼:“至少我们没被发现,说不定我们早出去,现在回来就被抓个正着。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找新的破口。”
次日清晨,天色刚亮,天边还泛着薄雾。
玲月简单梳洗后,悄悄离开营舍。她身上没有带任何绳索与其它辅助装备,只拿着配剑,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田埂之间。
她的目标明确,重新寻找一个能潜出城墙的突破口。
正当她来到作物区西南侧一处城墙旁,准备再次确认地势时,一道略显犹豫的脚步声从一旁传来。
随即一个紧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长官……等等。”
一名年轻工人试探性地开口。
玲月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瘦削的年轻工人从旁边的草丛里走出来,神情略显局促。他穿着沾满泥渍的破衣,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玲月沿路都没感觉到有人跟踪她,看来是早就等在这里。
“你叫我?”玲月问道。
她认得他,阿川。是收成区里做事利落,且最不引人注目的工人之一。他话很少,总是低着头默默工作。
此刻,阿川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小声的开口:“我……大概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玲月眉头微挑:“你知道什么?”
阿川不敢抬头,深吸一口气,小声说:“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的,只是……我注意到你每天早上都会从这里经过,然后背着绳子跟装备……你今天没带绳子,我就知道出事了。你们……应该是要找出路对吧?昨晚听阿福大哥说工程队来修理城墙了……”
玲月没有立即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脑海里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阿川垂着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却还是继续说:“我不是要告密。我只是……想帮忙。”
“为什么帮我们?”玲月语气平静的问。
阿川抿了抿唇:“那天、那天……你们不但把自己的食物分给我们,还给我们买了好多食物……你中间问了我们,异兽是怎么进来的。我当时就在旁边,我听见了……”
“……我知道你们不是为了赚我们的钱才来这里的,你们是真心在乎我们的死活。”
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玲月:”你救过我们,还分那么多的食物……我知道你在冒险,所以……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一定也要帮帮你们。”
玲月微微一愣,眼神里浮现一丝动容,却很快回归平静:“……那你能帮我们什么?”
阿川往后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前些时日,我在西区收割的时候,不小心跌到了那干枯的排水沟,底下深处有个洞……前天去看过了,洞还在,我猜那是异兽进来的路。”
玲月听完以后眼神一亮,马上开口:“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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