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哎呦!”覃诩水眼前白花阵阵,身体也像个风筝一般摔在地上。
久违的阳光洒在她的手臂,她呼吸着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啊呸!什么破草这么难吃!”陈箐则做了个漂亮的单膝滑铲,没让自己脸朝下却吃了口草。
正准备嘲笑覃诩水那没出息的样儿,转头就又被她塞了口枯瘦野草,“覃,诩,水!我要杀了你!”
陈箐当即就和覃诩水撕扯了起来,李俟菩转身看了一眼这个随机地点,好的,她不识路。
刚刚直接就从地府飞了出来,也不知这里是哪里,只看到脚下满是玫瑰花的花海,开得错落有致,鲜艳异常。
跟绸缎一样,弥漫着馥郁芬芳的香气。
玫瑰花骨朵娇艳欲滴,遥望过去,竟然看不到尽头,而她们脚底下踩着的这一小片,原本应该也是漂亮整齐的花,现在却是压坏的残花尸体。
李俟菩默默把脚挪至完好无损的那片花中,开口问道:“何种花?来得这般芳菲嫣然。”
覃诩水一把掀翻压在她身上抱拳出击的陈箐,举手大声喊道:“玫瑰!”
玫瑰?李俟菩下山多,却从没太注意过这些花花草草,不过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浑身带着刺,不好接近。
“那个,我听覃诩水说你是山上的高人,对这些凡俗事物不太了解,如果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像是突然意识到还有李俟菩在这里,陈箐慌里慌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害羞地看着她。
晶莹剔透的晨珠被陈箐的衣带不小心牵下,落在草丛里荡起一圈小水洼。
经此一役,陈箐对李俟菩的态度越加奇怪了。
她礼貌地道了声谢,说:“这些也并不凡俗。”
这里空气清新,成丛的花朵有着更多的旖旎之思,红袖添香,叫人闻之欲醉,又怎么会是自家门派光秃秃的一个山能比的?
“该死的,你这个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要挖墙脚!”覃诩水再次欺身上去,却被不远处一阵人力电流声打断。
李俟菩耳力惊人,一眼就锁定了满是蔓草的栅栏外的黑影。
那黑影倒是毫不避讳,是一个着装怪异的男人正望着她们小声地对着对讲机道:“报告,花圃中发现三个可疑人员。”
覃诩水动作一顿,背后压实的玫瑰花瓣都有些发烫起来,“完了完了,这该不会是哪个有钱人的私人后花园吧!”
陈箐瞟了一眼那男人,轻轻道:“身手不高,看起来像个保镖,你觉得这些玫瑰要我们赔多少钱?”
“不管多少钱我都赔不起!”
“穷死你得了!”
就在密谋之际,那男人又要对着那乌漆嘛黑的砖头说些什么,李俟菩一个闪身,顺手捞了那对讲机,挟持砖头利落地跑掉了。
“喂喂喂!”覃诩水暗骂这个冷漠女人的迅速,看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抓起陈箐就要逃,回身却差点撞上一巴掌。
凌厉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覃诩水脚尖轻点玫瑰花蕊,带落几瓣,借力旋腿朝那人影挥去!
中式盘发,一个黑簪,还有青绿旗袍,这背朝着她们的人影怎么有些熟悉?
覃诩水怔愣片刻,那人抓住她的脚踝,直直往下扯!
覃诩水又摔了个狗啃泥,陈箐已经被她晃得要口吐白沫了。
抬眼便是一个长相温温柔柔的女人,她见到覃诩水一愣,又看了看她手上的陈箐,“你们怎么在这儿?”
随后不等她们回答,回头看那快跑远但还听着这边动静的李俟菩。
“李小姐,请留步!”
李俟菩心下微哂,当真是哪哪儿的人都知道自己叫什么。
她落至栅栏之外,这个女人举手投足间一副斯文做派,李俟菩见是那两鹅的熟人,客气地等着她们来找她。
女人先一步来到她面前,后面的覃诩水总算也追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哎呦我天,太累人了,你的脚是用飞火轮做的吗?”
陈箐落后,只是发丝凌乱了一些,对着李俟菩介绍了一下那个女人:“李小姐,这是我们三组的队长孟娩。”
三组队长,轻功不错,李俟菩颔首。
“你们怎么在这儿?”孟娩微微扫了一眼这三人问道。
只是稍显柔弱的身躯与覃诩水陈箐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队长,简直就像个孩子。
李俟菩仔细打量,哦,原来只有十几岁的骨龄。
看来这调查组里的人人才辈出啊。
“哦,我们路过。”陈箐硬着头皮说道。
虽说没有人规定说不能前往鬼市,但陈箐还是隐瞒了这件事情。
“路过把别人辛苦养的花踩得稀烂,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嗜好呢?”孟娩一脸正经地调侃。
小孩子训大人,长见识了。
“孟队,你们这是?”覃诩水看了一眼旁边围成的几队黑衣人马,“开谋杀大会啊?你们终于要攻上总部为我们讨个公道了?”
覃诩水越说越兴奋,陈箐一敲她发硬的额头,“又要搞陷害这一套是吧!刚刚把我搞得晕头转向的,要谋杀我直说啊!”
“我那是救你!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覃诩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又和陈箐叽喳吵起来。
孟娩倒是习惯了,和李俟菩说道:“我们这边有案子,不小心把你们当成犯罪嫌疑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李小姐请见谅。”
“有案子?”陈箐脚还在覃诩水膝盖上,她问,“我怎么不知道?”
“你手机打不通,我当你睡了一天一夜,没叫你。”孟娩道。
“一天一夜?”覃诩水又和陈箐对了几招,忙里偷闲地出声,“已经这么久了?”
孟娩疑惑地看了一眼覃诩水与陈箐的脚尖,心下了然。
地府与阳间的时间流通是并无差别的,只是因为在鬼市看不到太阳,只会让人以为自己才进去了几个时辰,没想到会过了这么久。
覃诩水觉得这下才是真完蛋了,赵慵联系不到她们俩,一定急得要发疯。
手机铃声霎时响起,覃诩水如遭雷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喂,赵队,早上好啊。”她哆嗦地接着电话,嘴唇发干。
孟娩面无表情,陈箐捂着嘴一脸看戏,生怕覃诩水一顿骂挨少了。
手机那边传来不温不喜的几句话,覃诩水简直要哭出声,“我……我跟着孟队查案子呢,阿菩也在这儿,不信你问她!”
矛盾转移被她玩得贼溜,覃诩水把手机放在李俟菩耳边,赵慵的话更清晰了。
李俟菩见这里这么多人,不好说话,只能给她搪塞了过去,覃诩水才放下心来。
“呀,我怎么不知道覃王牌还是我们三队的人呢,居然主动提出帮忙查案啊?那我们三队可真是蓬荜生辉呢。”
陈箐故意矫揉造作,逮到覃诩水就要给她挖坑。
覃诩水就要呛声,孟娩也道:“来了就打个下手,我想你们赵队应该不会那么小气的吧。”
覃诩水一脸不平地说:“你们就是想拉免费劳动力!我可不干,这有违规定!”
“怎么,这三组当真是一个人都凑不出来了?全都吃干饭的是吧!”
想让她当牛马,想都别想!
“是吗?那我可要和赵慵好好说道说道,一队与三队一向不合,你们把我的队员拉去鬼市溜了一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找个地方抛尸灭口呢。”
孟娩人长得清纯,说话也不知是调笑还是认真,覃诩水指着她道:“好哇你,别人编排的你也信是吧,我前天还看见你和赵队出去下馆子了呢!不合才怪!”
陈箐抓住重点,孟娩知道她们去了鬼市,于是低下头东瞧一下,西瞧一下,就是没有插言。
“不用孟队说,我们也会告诉赵队的。”李俟菩自然站在覃诩水这边,意识到还要替别人工作,她恨不得长双翅膀,就想拉着覃诩水走。
打工人的心酸她也是体会到了。
“看来李小姐是在鬼市查到了什么线索,听说你们一组正在查有关神物的案子,我们这边虽然没有土中碧的具体线索,但有一人,李小姐或可感兴趣?”
“不感兴趣。”
“秦云此。”
李俟菩回绝,被孟娩的真话堵了个十成十,她回头看一眼那这山庄的牌匾。
清晨大雾朦胧地蒸腾而上,水汽把上好木头做的牌子染个湿润,只隐隐约约看到四个字。
——秦家山庄。
孟娩见李俟菩不语,继续陈述。
“今早接到报案,死者叫秦欠,前些日子刚娶亲,没过多久呢,山庄里便传出闹鬼的事儿,后来新娘居然无缘无故吊死家中,就在葬礼办完的当天,秦欠也死了。”
“更巧的是,两位死者是秦云此的亲哥哥与新嫂子。”
李俟菩截断她的话:“就算一组与三组私交甚好,案子也不会糊弄不清,最终还是竞争关系,孟队这么轻易地邀我们共查此案,最后的业绩该归谁?”
听说这里的业绩很重要,就如她门派内年终按业绩分发银钱一样重要,这个孟娩人小鬼大,到底什么意思?
“神物一事,非同小可,现在两个神物都处在榕城,上头昨天开了大会,成立专案组,隐蔽调查此事,现在榕城第九局的三个小组,都是专案组的一员。”
孟娩背手:“你说,我该不该把这条线索分享给你们?”
覃诩水和陈箐两个人显然没见过领导这么大阵仗,惊得一句话都没说。
难怪刚刚赵慵对她们跟着孟娩查案这个借口没有追问。
李俟菩看向覃诩水,见她好似很信任这三组,专案组估计也就是把三个组合并了查一个案子。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干也有工资。
“我要拿两份钱。”李俟菩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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