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昔一觉睡醒发现她和易谦城的聊天记录全都消失了。
奇怪的是她记得昨晚迷迷糊糊睡着前,还看到了易谦城发的微信,具体是什么她忘记了。
现在整页聊天记录是空白的。
整个页面只剩下孤孤零零的:
【易谦城撤回了一条消息】
还是昨晚半夜的消息。
“大概是喝多了误删吧……”时昔扯了扯嘴角,没深究,随手就把手机甩到一边。
她倚在床头,望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心底泛不起半分涟漪,甚至有丝嘲讽悄然漫上来。
就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粹的喜欢?
在她的认知里,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爱与不爱,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易谦城这段日子的示好,她何尝看不穿?
不过是瞧她家世尚可、人脉能用。
就像昨天,她因邱言的临时纠缠爽约,心怀愧疚给易谦城转了笔补偿款,今早这人果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前两天殷勤般的”早安问候”。
多么利落的及时止损。
当初接近邱言也是,她不是为了利益还有邱言那张接近完美的脸,时昔一个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两个月来都热脸贴冷屁股。
时昔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向窗边。拉开窗帘的瞬间,晨光驱散了些阴霾,她却连驻足感慨的兴致都没有。
易谦城聊天记录消失这事儿,对她来说连插曲都算不上,顶多是无关痛痒的背景音。
时昔来到客厅,发现邱言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一袭黑发遮住了他大部分的眼睛。
呼吸时,他的胸腔缓缓起伏,垂落的发丝也跟着轻晃,喉结在松弛的脖颈间若隐若现。
倒是衬出几分随性的蛊惑,挠得人心里发痒。
想亲一口。
这是时昔的第一反应。
这念头冒出来时,时昔自己都愣了下。
邱言这张脸实在太犯规,对她这种颜控来说,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她鬼使神差地往前凑,就在快要碰到他的唇时,邱言缓缓睁开了眼。
“嗯…?时昔,你起床啦?”邱言声音带着没睡醒的低哑。
“……”
时昔的动作僵在原地,他们的距离很近。
近到能看清她此刻慌张的倒影。
近到她有点心虚。
“……嗯,早上好。”她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此刻无论动哪一下都是突兀的。
邱言朝她的脸又靠近了几分,呼吸间带着刚睡醒的温热。
下一秒,他的唇蜻蜓点水般擦过她的嘴角,但却偏在离开时用牙齿极轻地咬了下她的下唇。
不疼,却带着种黏腻的侵略感。
时昔被那下轻咬勾得心头一麻,抬眼就撞进邱言湿漉漉的眼底。
他向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茫然无措,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
“对…对不起……我好像……一时没控制住。”
时昔看着这只一脸茫然的大狗狗,心里最后一丝痒意也散去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顶,“不用说对不起,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男女朋友亲亲不犯法。”
话音刚落,邱言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肯松手,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执拗,“那……我还可以做其他事吗?”
时昔被他这想入非非的话噎了一下。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邱言就得寸进尺般抱住了她,脸埋进她的颈窝,毛茸茸的黑发蹭的她颈窝发痒。
“时昔,我想你只看着我就好。”他闷声说。
“什么?”时昔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
他抬头,眼底的偏执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表情,“没有,我说我饿了。”
“饿了就吃饭去,吃完饭我送你回家。”时昔推了推他,想让他松手。
邱言愣住了,抱着时昔的手更紧了些,“为什么……?在你家不是住的很好吗?”
时昔看着邱言这幅慌张的模样,差点没绷住笑出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经逗。
“你家又不是不能住,省得你天天问我我家的东西放哪了。”
其实是她觉得邱言这么睡在自家沙发上不是个办法。
她虽然花心,浪迹情场,但她有个底线,就是不允许男人留在自家过夜,也不会让自己在男人家过夜。
邱言的失忆算是让她打破了底线。
就因为这个底线,她的公寓买的是属于刚刚好一个人住的状态。
像邱言这样必须在她家过夜的,就只能挤沙发。
“我会努力记得你家东西摆在哪的,不会再找不到的,不要丢下我嘛。我现在只有你了。”
邱言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的声音都透着委屈,仿佛是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时昔都快被他这幅样子萌化了,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行了,我又没说丢下你。去你家住几天不行吗?刚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都没有带我去你家看看。”
闻言,他才放松些。
邱言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确认了她不是在开玩笑后,才慢慢松开手,声音低低的,“你不许骗人。要一直陪着我。”
“知道了。”时昔被他缠的没辙,抬手拍开了他的手,转身往家门口的方向走去。
时昔顺着邱言助理给的地址,摸索到了邱言的家。
打开门的瞬间,时昔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客厅里光线很暗,厚重的深灰色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开灯才勉强能看清家具的轮廓。
极简的黑白色调,却没显出利落,反倒因过于空旷显得压抑。偌大的客厅里只摆着一张深灰的沙发,连地毯都没铺,光脚踩在地板上,凉得人指尖发麻。
时昔走到窗边想拉开窗帘,手指刚碰到窗帘,就被邱言抓住了手腕。
“别拉,有点晃眼。”他的声音很轻。
时昔耸耸肩,没再坚持。
毕竟她也不是来拉窗帘的,她来邱言的家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想看看一直不让她去的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看了一圈她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唯一引起她注意的还是角落里的一间房间。
时昔走过去时,邱言的脚步明显顿了下。
她没在意,指尖搭着门把手转了转,发现根本打不开。
房间是上锁的。
“锁着的?”时昔挑眉,回头看他。
邱言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呼吸比平时重了些。
“可能……是太久没开了,锁芯锈住了。我不记得这间房间的用处了,大概是杂物房吧。”他声音有点闷,视线没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了那个门把手上。
说完,邱言就拉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角落,“我们去看看其他地方吧,指不定能帮我想起些什么呢。”
时昔被他拉着往前走,脚步没停,心里却莫名留了点意。那锁芯发出的声音不像是锈住了,倒像是有人故意锁上的。
她没再追问,只是余光掠过那扇门时,总觉得门后的黑暗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了中午,时昔决定自己下厨,让邱言尝尝自己的手艺。
邱言立马答应了,十分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待时昔做饭。
他的目光寸步不离的追随着她的身影,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沿。
节奏和深夜里他解锁她手机的音量重合,小声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凌晨两点,屋里黑沉沉的,时昔睡得很深。
邱言跪坐在她床边,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半张脸,而另半边藏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输入象征着她生日的密码时,他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将这串数字刻进脑子里。
他打开微信,精准找到了易谦城的聊天框。
还有一条信息未读,上面陡然写着:
【好的,姐姐晚安OvO!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姐姐了!QvQ】
这话像根针,深深刺进他的心里。
邱言捏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
似乎要把发消息的人捏碎一般。
他一条一条的把他们所有的聊天记录删除,每删一条消息,就要停顿几秒。
好像这样,发消息的人就能跟着消息一起消失。
直到聊天界面彻底空白了,他的表情才有所缓和。
最后,邱言在键盘上敲下一句话:
【离她远点。别再联系时昔。】
他盯着发送成功的这句话足足好几分钟,直到屏幕自动锁屏。
黑色屏幕映出他的表情,偏执又阴郁。
“她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语调。
身旁的时昔似乎被这动静吵到了,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后又沉沉睡去。
他慢悠悠地将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又垂眸看了看旁边睡的正香的时昔,随后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时昔哼着歌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他这才猛的回过神,眼里的偏执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后脸上又挂上那副令人怜爱、极其无辜的表情。
但桌下,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里,尖锐的刺痛感蔓延开来。
他却浑然不知。
他看着厨房里时昔忙碌的背影,眼底的阴翳又漫了上来,“时昔,你只能看着我。”
从凌晨删完那些消息开始,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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