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沉并不在乎别人的生死,这世上的每个人最后的归宿都是死亡。
他也不在乎什么声誉,只要强大,所有人都会向你臣服,无人敢非议。
但是刚才这少女的话给他提了醒,她回凡间后还是会有麻烦,就如他的姨母也会不断再送女人来。
和之前送来的那些女子相比,这个少女安静许多也有些骨气,应该是家教尚好,倒不如先将她留下来做做样子,挡一下青姨和前朝那些想将女儿嫁给他的魔将妖将们。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桑桃回道:“我叫桑桃,沧海桑田的桑,桃花的桃。”
宁沉略一思索:“你是燕朝户部尚书桑怀远的女儿?”
桑桃眼中惊讶:“夫君你认识我父亲?”
宁沉放下手中的笔:“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凡间的事他并不会过多关心,只是半年前凡间新继位的人皇下旨处死了三千多人,一下子死这么多人,他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对桑怀远也略有耳闻,知道他又一个容貌绝色的私养女。
“我家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个,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桑桃的演技很好,她一哭,眼泪就能如断了线的珠子。
但是她不会在宁沉面前大哭,因为他不想让宁沉觉得厌烦,她要让他可怜她,柔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同情心。
“既然如此,你就先留下吧,以后再做打算。”宁沉说道,他并不是因为同情。
他也不会去同情一个他不在乎的人。
桑桃心里一阵惊喜:“夫君不赶我走了,我……我一定好好给夫君生孩子,以前家里的嬷嬷说我虽然长得瘦了些,但……但腰身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夫君想要几个,我……我就生几个。”
她学着凡人女子那温驯的相夫教子的模样,听说他因为被凡人抚养长大的缘故,对凡人是比较友善的。
“你以后不要叫本君夫君,本君也不需要你生孩子,明白吗?”宁沉冷声道。
桑桃哆嗦了一下:“是,那夫……君上你叫什么名字?”
宁沉拿起纸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用灵力递过去:“这是本君的名字。”
桑桃装作仔细的看着:“夫君的名字真好,‘宁沉而勿浮,贵博而不贵杂’,想必君上的父亲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踏踏实实做事的人。”
宁沉见她能说出他名字的出处,也没有从前那些女子的无状,便没有计较:“你睡吧,明日会有人来教你这里的规矩。”
“嗯。”桑桃乖巧的躺下,过了一会儿她柔声问道:“君上你不睡么?”
宁沉随意的应了一声,继续看书,不一会儿一张金色的灵符突然出现在他跟前,他解开一看是前线的魔将传来的捷报,魔军又攻下一要塞,但因为如今正是春天,军中的将士大都进入繁育期,所以请愿原地休整两月,待繁育期过了再南下。
这个要求宁沉很快准了,在和修仙界的大战中,魔妖两族也损失不少,需要繁衍生息。
就像青姨,总是担心他在战场上出意外,所以催着他延续血脉。
桑桃看着这一切,她知道他手中的金符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如果她能拿到并解读,就可以帮到修仙界。
这一夜很漫长,桑桃睡不着,她几次偷偷的去看宁沉。
魔君坐在灯下坐着,阅读着一张又一张的传信灵符,批奏之后再传走,他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桑桃试图看清灵符上写着什么,但都是徒劳,她得尽快获得宁沉的信任才行。
天微微亮的时候,宁沉终于停下手中的笔,起身向她这边走来。
强撑了一夜有点瞌睡的桑桃立刻醒过来,他这时候来找她,不会是早上有了需求所以改变主意了又想要她了吧,听说男子晨起的时候欲念都会比较强烈。
但宁沉只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睫毛长密,眼如冬日里湖泊,清透又泛着冷。
半晌他才开口:“本君可以让你留下,不过若是她们问起,你就说昨夜本君与你已经有男女之实了。”
桑桃的目的就是留下来,于是点了点头,但男女之实可不是口头说一下别人就会信的,得有证据,于是她问道:“君上这里有刀吗?”
宁沉皱了皱眉:“要刀做什么。”
桑桃神色娇羞的解释道:“我是……是清白之身来到这里,若要别人相信我与君上燕好过,应是有处子血才是。”
如果她要留下来,就要做的坚定一些,要让这里的其他人也知道她和宁沉的亲密关系,方便以后行事。
宁沉怔了怔,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这女子倒是心思缜密,不过既然做戏,自然是要做的毫无破绽。
他幻出匕首准备割破自己的手掌,但青姨修为也不低,定能分辨出凡人的血和他的血,于是他刀口一转对桑桃说道:“你把手拿出来。”
桑桃坐起来伸出手,她的手臂柔软细腻,手指纤细如葱白,指甲上是淡粉色的豆蔻,是一双能让无数男人迷醉的手。
可就这样一双漂亮的手,宁沉也只是瞧了一眼,然后就用刀划开她的手掌。
真的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虽然桑桃做了准备,却还是疼的叫了一声,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伤。
血滴落在床上,造出一夜旖旎过后的假象。
随后宁沉修长的手指轻拂桑桃的手掌,那条细细的伤口立刻愈合。
桑桃看着完好如初的手,眼睛崇拜的看着宁沉:“你是神仙么?”
宁沉收起刀:“本君不是神仙,而是世间的魔鬼,所以这件事你要保密,否则本君会让你生不如死,听到了吗?”
他语气冰冷,一字一句,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桑桃愣愣的看着他,像是被吓到了,也不知道摇头和点头。
但宁沉觉得,她肯定是牢牢记在心里了,否则不会是这副呆笨的样子。
他打开门走出去,闭上眼睛微吐气息。微风吹过,有一阵清香袭来,睁眼一看不由怔住,是庭院里那些种了十年连却花苞都不曾又一个的桃树,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都开了花。
灼灼盛开,宛若天边云霞。
不由的,他回身看了眼名字中也有个桃字的少女,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离开。
宁沉走后不久,侍女们鱼贯而入为桑桃梳洗,有侍女特地来检查床,见到床上有血迹后,神色惊喜,立刻出门报信去了。
不一会儿一身着华服的美貌中年女子急匆匆而来,她看到那抹暗红色后,不由喜笑颜开,双手合十,眼中泪花闪动:“姐姐姐夫,玄若这事终于是成了。”
正在被侍女梳妆的桑桃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她的声音听出她就是青姨。
阮沐青这时也走向桑桃,拉起桑桃细细打量:“你果真如明昭所说,生的如神仙妃子一般,也不怪玄若之前谁都瞧不上却偏偏要了你。”
桑桃浅浅一笑,心道您那矜贵的外甥,依旧是谁也没瞧上。
阮沐青越瞧桑桃越觉得满意,吩咐人将朝华殿收拾出来让桑桃居住,又赏赐了许多华服珍宝,灵丹仙草,甚至还有一碗据说是用了许多珍稀药材的熬成的坐胎药。
虽然宁沉和桑桃只相处了一夜,但这心急的姨母已经开始幻想桑桃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芽了。
桑桃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将药喝下,哀叹这么补的药,怕是接下来的几天身子要上火了。
但是,只要能留下来,就算是毒/药,她也会毫不犹疑的喝下去。
在侍女们的簇拥下,桑桃走出宁沉的寝宫,她也看到了院中的桃花,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这桃花十年从未开过,姑娘昨日才来,这桃花夜里就开了,真是应景。”桑桃身边的侍女雪灵说道。
桑桃有些讶异:“十年都没开花?”
雪灵点了点头:“是,这些桃树都是君上亲自从千里之外的云镜山移栽来的,或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从不见开花。”
桑桃愣了一下,云镜山是南州境内的山,而且离合欢宗不足三十里,没想到宁沉十年前就去过南州了,还离她这么近。
他那时候已经攻下中州,在这天狱山大兴土木建造魔宫,但她不明白桃花到处都有,为何他偏偏去了遥远的南州。
桑桃走到桃树下闻了闻花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云镜山普通的桃树,也是奇怪。
“姑娘若是喜欢,不如摘几枝带去朝华殿。”雪灵说道。
“不了。”桑桃抚摸了一下娇柔的花瓣:“就让它好好的开在这里吧。”
去往朝华殿的路上,桑桃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着。
天狱山险俊,魔宫的宫殿都是依山而建,星罗棋布,错落有致,各宫各殿有飞廊连接。山上流云如烟,花草如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仙家福地。
朝华殿离宁沉的寝宫约百余丈,百余仗的距离看起来有些远,但在这偌大的魔宫,却已经是魔宫最近的两座宫殿。
阮沐青这样安排的目的很明显了,就是想让宁沉和桑桃多多相处。
走进朝华殿,桑桃见这里和宁沉的寝宫差不多一样的布置,都是上品的灵木铺地,奇珍异宝稀世花草点缀,更妙的是殿中还有一暖泉,热气缥缈,暖意融融,虽不是仙宫怕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姑娘好福气,一来就能住这朝华殿,白姑娘来了十年都住不上呢。”另一个侍女说道。
雪灵立刻瞪了那侍女一眼,吓得侍女立刻噤了声。
桑桃装作不知道白依依是谁的样子问雪灵:“白姑娘是谁?”
雪灵原本是想隐瞒的,现在有人说漏了嘴,只好回道:“白姑娘也是凡人,曾救过君上的性命,君上重情义,为了报答白姑娘便让她也来了天狱山,如今住在瑶台殿。”
雪灵的话让桑桃想起凡间的一句诗: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瑶台是上古大神西王母居住的宫殿,白依依能住在瑶台殿,可见是十分被宁沉珍爱的。
桑桃心想或许这个白依依就是宁沉的软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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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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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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