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橙也没想到自己反应会那么大，平复了片刻才意识到尹煊刚才说了什么，他不太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
回应他的是本来因为害怕而缩回去的脚踝，被一只手重新拉回原位，紧接着咔哒一声，实验台上的束缚带已经将那只脚束缚在了原地，然后是另一只脚。
郁橙听到脚步声到了自己身前，便抬头看尹煊。
以职位来说，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很年轻，白大褂上的工作证上显示，他今年只有二十七岁，郁橙曾经见过的培育员们，至少都已经是中年了。
尹煊在试验台上操作了两下，郁橙就感觉腿两边升起了支撑架，然后腰也被扣住了。
尹教授手动操作，在他大腿根的地方，分别多加了两道束缚带，确保郁橙就算再控制不住身体，也不会影响他操作之后，才说：“你很珍贵，不必要的损伤越少越好。”
郁橙“嗯”了一声，上半身重新趴好，又将脸埋进胳膊弯里。
内视检查继续，尹煊的动作比第一次时候更谨慎，采样器更小心的试探着触碰生殖腔口，但只是这样，郁橙还是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身体，可见这里的感觉神经有多丰富。
尹煊问：“痛？”
郁橙声音埋在胳膊里，显得有些闷：“不，我只是控制不住，很害怕。”
尹教授听他这样说，便继续，通过内视镜观察这个隐蔽的入口，大概就能知道，未来新人类在演化过程中，是如何将这处脆弱的地方隐藏起来的。
只根据尹煊目前所见，这里天生就是只能靠外力打开的。
尹煊换了几次采样头，采集的样本被细致编号后放入机器暂时存放，然后他换了更小的仪器头，这东西大概也就两三根头发丝那么细，是根据蛛丝的蛋白分子结构开发的新材料制成的，强韧的同时也足够柔软，损坏率比旧设备更低，只是目前还难以量产，极少数研究所才有资格申购。
生殖腔闭合很紧，尹煊第一次试着将仪器头，从唯一能看到的窄缝往里探的时候，郁橙短促的惊叫一声，整个上半身几乎是瞬间就弹丨跳起来，要不是被束缚带绑着，人大概已经蹿到试验台下去了。
尹煊觉得把人绑起来果然是对的，他视线从仪器显示屏上挪开，看向郁橙。
只这么一下，郁橙脊背上已经浮现起了一层薄汗，尹煊看向他的时候，正对上他回过头来惊惶的眼睛。
郁橙吸着气：“教授，很痛。”
教授看了看他，又看内视镜画面，那里没有受到损伤，于是尹煊说：“再试一次，我需要数据。”
郁橙闻言，默默重新趴了回去，尹煊看他趴好了，就再一次试着将仪器探入。
这次郁橙没有叫，只尽可能将自己往胳膊里团，整个人紧绷到极限，如果尹煊愿意把视线从仪器屏幕上移开，就会看到他疼得几乎筋挛得颤抖。
但尹煊的专注力在屏幕上，可惜的是第二次试探也失败了，只比头发丝粗一点的仪器头都不行，稍微试探，那道窄缝便开始充血，尹煊尝试推进的动作被迫终止了。
难以想象，再以后，这里会被打开，接受比仪器大几百倍的东西，甚至还要承担分娩的重任。
等内视仪撤出，尹煊才看到只这么一会功夫，面前的omega就几乎要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眉头皱了下，走到前头，拉开郁橙蜷缩的上半身，就看到他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一张漂亮的脸惨白的没有什么血色，而被自己拉着胳膊上，有一个深深地牙印，能看到犬齿要的位置已经有些破皮了，尹煊眉头皱得更紧，摘了手套，伸手捏着郁橙的牙关，让他张开嘴，手指在咬合面摸索，检查他的牙齿。
郁橙的犬齿并没有比一般人更突出多少，也没有很尖锐，omega的犬齿并不具备标记功能，但就这样还是咬破了，可见咬的时候力气足够大。
尹煊英俊冷漠的脸庞流露出了明显的不悦：“我跟你说过，不必要的损伤，越少越好。”
omega明显对他的反应有些害怕，但被捏着牙关，也怕咬到这人的手，无法做出有效回应。
但尹煊明显有更好的办法，他说：“下回我会记得把你整个绑起来，嘴也塞上。”
说完，他放开郁橙，手在试验台旁边的按钮上操作，束缚带和支架都被撤下。
郁橙的身体自由了，但惶恐还在体内未曾褪去，他刚才真的很怕尹教授说要再试第三次，真的太痛了。
好在他没有。
尹煊帮着把衣服拿给郁橙，靠着试验台看他把衣服套到了身上，才问：“到时候是会自动打开？”
郁橙低头扣着扣子，没有抬头，声音有点小：“不是，需要alpha辅助，信息素和行为配合，才能打开。”
女性omega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但男性omega因为生殖腔位置的特殊性，要打开入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尹煊问：“那没有alpha呢？”
郁橙扣扣子的手停了一下，才回答：“可能会死。”
他的手不自觉蜷缩起来，补充：“会痛死。”
在星际联邦，没有人会试着强行打开omega的生殖腔，除非本来就是毫无顾忌的罪犯。
但这对尹教授来说是科研行为，他在日志上记录了一笔：“等观测完你第一轮求偶期，我会试着给你做局麻。”
如果不是怕伤害到这珍贵的，唯一的实验品，尹煊的手段不会那么温和，他可能会考虑穿刺取样。
当然了，这些郁橙就没必要知道了。
实验室门禁被打开，一个机器人从门外进来，郁橙以为这是要带他回去的，但却看到尹煊从机器人置物舱里拿了东西出来。
郁橙看他拿了东西就朝自己走过来，便坐在原地不敢动了。
尹煊将郁橙伤到的那边胳膊的袖子拉了起来，那被咬破的牙印周围比起刚才已经有了明显的青紫，被白皙的皮肤一衬，显得有些狰狞。
尹教授给他伤口消了毒，上了药，最后喷上了防水的防护层，做完这一切，嘱咐说：“可以正常洗漱，不要揉搓。”
在看到郁橙听话的点头后，尹煊示意他可以跟机器人回去了。
研究院有严格的保密要求，不同组的科研人员不会互相走动，所以郁橙被机器人带回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什么陌生人。
他目前没有网络权限，房间很大，但只有一些基础生活设施，应该是尽可能排除了所有危险品。
换成别人可能会受不了，郁橙却没有太大感觉，比起星际时代的一切，地球联邦的科技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落后了，根本无法激起他的兴趣。
但地球联邦也有优点。
是星际联邦永远也比不上的优点。
郁橙洗完澡之后，像之前的每天一样，坐在落地窗前，这里虽然是封闭的实验室，整个被巨大的玻璃穹顶笼罩，但设计者显然有很用心安排景观，郁橙面前的落地窗外，就是郁郁葱葱的用来隔绝视线的景观植物，智能管家很好地模拟了它们的自然生长环境，让这些花草看起来格外繁盛。
郁橙看着它们，目光近乎贪婪。
这是星际时代再难看到的东西，人类抛弃了地球，能带走的东西太有限了，虽然尽可能保留了动植物基因，为物种恢复留了后手，但因为生存空间的有限，绝大部分新人类，一辈子只能看到虚假的全息影像。
假的再像真的，那也是假的。
这里是新人类永远回不来的故乡。
郁橙又一次忍不住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于是他拉开落地窗，挑挑拣拣，才从花丛里，挑了一朵快要开败的花，小心翼翼的摘下来，捧到面前细细嗅闻，将这陌生的味道记住，然后才捧着花，回到了屋里，关上了落地窗，然后打开衣柜，钻了进去。
他对太大的房间并不能适应，衣柜这样的环境却正好。
在另一边看着监控的休伯特吹了声口哨，说：“小兔子回兔子窝了。”
南希在旁边用光屏整理文件，休伯特没从她那得到反映，就瞟了一眼，然后被文件标题深深震惊，默默把椅子往后推了推，跟南希拉开了距离。
然后休伯特觉得，比起南希那些，自己的素材似乎是真的弱了点……
他这么想着，旁边机器提示之前尹煊采样的样本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南希动作比他快，先一步打开看了，休伯特只好在旁边伸着脖子看。
休伯特：“看来是为了保证生殖腔不被感染，所以入口处分泌的抗炎细胞比一般白细胞更强，这种特殊细胞要是能培育应用……”
南希则是想起这些样本怎么来的，啧了一声：“尹煊他妈的戒过毒吧，这都没反应？”
她当时看了监控，都觉得不存在的器官很冲动好吗？
休伯特：“……”
南希转头看他：“你刚才去厕所是解决去了吧？略快啊。”
休伯特面无表情：“你跟我只是普通同事，你不要性丨骚扰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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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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