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盛世高台坠入,繁华梦未央——
余光瞧着自己还身着那件粉红绣花交领袍,随着动作观察环境竟是在息心峰山腰处的瀑布下溪边,身体却是不可控地扭来扭去手指掐着兰花指。
时而转圈舞动长袖,时而一脚点地一脚跃起,那掐着兰花指的手不可自抑地舞动到下巴处又贴着脸颊以及其暧昧的速度向上游走带动了鬓角的卷发。
山水静谧,佳人起舞。
陆见星甚至要陶醉享受这般情调,感受着身体轻飘飘地舞动着。
忽然听见掌声,陆见星依旧控制不了地继续舞蹈着,只是望向那掌声的方向。
见林中脚步声愈近,才瞧见是一个身形与自己相近的白衣儒雅公子摇着扇笑意走来。
陆见星看不大清他的容貌,那人却说道:“小娘子跳的真美啊。”言罢轻松一跃揽住他的腰,在空中转着圈落下。
陆见星的视线慢慢凝聚,便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
那双雌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咯噔。
“娘子,你怎么吐血了?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为夫去给你拿些...”
“补药啊!!!”
一声惊呼陆见星一屁股坐起身,大梦初醒,额头泛着冷汗,手紧攥着被角喘着气。
噩梦,这一天都是一场噩梦!!
屋内蜡烛早已燃尽,黑暗中安静的夜晚,唯闻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你给我等着。”
——
一路上,可能是因为雨天地面湿滑,也可能是由于体力不支,尽管大汉万分惜命在后紧追不舍,但还是跌倒了好几次。
李修明与程小小的脚步已经放慢到几乎和竞走一样的速度了。
那个大汉追不上便罢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一些重复了几百遍的废话,李修明紧紧攥住拳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愤怒。
“你再继续叨叨只会消耗体力跑的更慢。”
天空开始见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下来。彼时李修明程小小二人衣衫也湿了个完全,同身后那个大块头三人看起来如水鬼一般。
头发和衣裳上不停往下滴着水,衣裳浸满了水,原本最擅轻功的李修明步伐也沉重了不少。
程小小与李修明好歹有些武术功底撑到而今,那大汉却是再也撑不下去,翻了个白眼昏倒在地,摔出一声闷响。
李修明回头看着地上如烂泥般的大汉,忍不住提腿踹上一脚。
“醒醒,哥们,这不让睡觉。”
程小小抬头,看向微微泛白的天,还未升出太阳的山头依稀可见一点清风院的轮廓。“你踹他有什么用,快点走吧。”
“这下中午能赶到就不错了...”李修明实在忍不住又在心里暗骂下便宜没好货。
程小小切了一声。“要不是你非要带上他,哪来的这么麻烦?”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
时间临近中午,阳光逐渐变得强烈起来。此时,在息心峰的半山腰,可以看到两个身影艰难地攀爬着。
李修明用自己的外衣系成绳索,与程小小一左一右拖拽着身后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一步步向着山顶行进。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和雨淋,二人早已浑身湿透,疲惫不堪。此刻,皆是连骂人都没有力气了。
手掌心被布条勒出深深的红痕,李修明咬紧牙关,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挪动。身上的衣物一部分已经被晒干,但仍有一部分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身上,让其感到极不舒服。
由于整晚淋雨并连夜赶路,即使是健康强壮的人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折磨。
李修明与程小小在路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最终还是无法忍受。
程小小又撕下一块布条,递给李修明,二人将鼻子塞上,继续前行。
时至正午,其余二人也纷纷累瘫,倒在目的地的大门口。
峰顶虽寒却无雾,李修明倒在水迹未干的青石板上,眯眼可见清风院墙上清晰如昨的刻文。
修心似雨、修体如云、修剑如风。
千年不改。
“虽说自古剑修多穷鬼,但这清风院还算有些体面在的哈。”李修明嘴贱出声。
程小小白了一眼。“你还有力气说话呢?”
更何况他的太上只有一个小院子,比剑修还穷得体贴...
院门打开,几个弟子带着工具出来,正要擦着门口石雕上的雨水,便瞧见了门口这三滩泥人儿。
王赶长得五大三粗,洪亮嗓音中带着不知名的村落口音。“小小师妹?你咋了啊?遭灾了?”虽如此说,但轻手轻脚将程小小从地上扶起的动作,尤可见此人心细如发。
另几位与程小小本就较好的女弟子也纷纷上前。“小小!你和白师姐昨日一夜未归掌门都要吓死了!师姐呢?师兄呢?”
程小小被扶起,抬抬肌无力的小手,随后又放下。“我行侠仗义去了...”
“这位是...”王赶先注意到一旁,李修明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们这一番同窗之谊。
被问话也不起身,李修明仍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无力地举起手抱拳行礼。
胡乱编诌了个做师门任务时救下遭人袭击平民的灵清派弟子身份,还说到门派令在救人时不幸遗失。
不多时便被请进清风院中。
李修明与程小小分道扬镳,被王赶领着走向客房,那男人也由清风院的几个外门弟子扛着担架送去医治。
路上李修明不禁打量着清风院内的建筑。
若说起清风院,还是要说清风四剑的风光,不过那四个老登具体都叫什么李修明记忆力不大清晰了,只记得为首的叫聆松。
四人以松竹梅兰分名,四人创出清风剑法建立了这清风院。
“到了。”
随着那王赶站定,李修明才看看看清圆拱门上刻着松苑小居,每苑都设有一所小居供偶尔有前来赐教或是新学的下届苑生居住。
但是——松院不都是主要修剑的那帮愣子...?
似是看李修明有些疑惑,王赶继续解释道:“管事长老说门内师兄师姐想和灵清派切磋许久了...师兄你的剑呢?”
李修明沉默了。
“贱...贱在心中,哈哈哈。”
王赶有被莫名其妙到,怎么还有剑修出门不带剑的。
但还是保持了体面。
“你先在此等等吧,等下我等会送热水来,洗过了午时可去食堂用膳,若是不知路可问其他师兄师姐,长老待事务处理完会传见。”王赶言罢对李修明行了礼,李修明也言谢回礼便进了其中。
进了门便见一二人高的松树栽在角落,李修明走过石子路进到卧房里将鼻子里的布条扔到筐里 ,坐在凳上倒了杯茶水喝下。
不多时,王赶送来热水,李修明续了凉水进浴桶好好沐浴一番,李修明泡在浴桶里蜷起身子只留下颗脑袋露在水面,暖水解乏对于李修明来说此刻正是最需要的。
只可惜眼下无心享受。
“娘的,不就是剪了个破线,谁知道闯出这么大祸来...妖族的事管我屁事,等回太上我就摆了,我就不信妖族真出了乱子白玉京那帮人屁都不放了!”
想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说越烦。
“大不了不当什么狗屁神仙!”
咚!
言至激动,李修明狠狠地用手拍向木桶边缘。“疼疼疼...呜呜,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明明,小明明能有什么坏心眼...”
一柱香后,李修明洗完澡从浴桶里走出来,仔细地把身体擦干。
忍不住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大喷嚏,揉揉鼻子,撇了一眼旁边凳子上放置的干净衣裳却未着急穿上。
“算了。”
足有七尺半高挑,骨架轮廓直挺纤细,深浅不一的大红色,似罂粟亦似虞美人般的花种,自腰间蔓延到胸口锁骨处,一直到小臂处还有零星几点。
这似刺青般精细的胎记,如有生命生长般,在李修明的皮肤上附生了如此多年。
长发遮挡下,那张脸上毫无表情。信手取起三指宽的布条,细细将身躯上图案缠绕遮盖。
最后随着衣衫,颈侧那一点,也再不可见。
镜内镜外,两相视。
境外背影傲然仙姿,镜中貌容艳极生邪。
“不管怎么样,这人间我又回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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