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涧的山门前，九丈高的测灵碑在晨光中泛着青玉般的光泽。秦空渺站在乌泱泱的新弟子队伍里，低头看了看自己T恤上褪色的卡通图案，又瞄了眼周围是清一色的广袖长袍的求仙者们，有点汗颜。
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女们都穿着绣着金线的广袖流仙裙，仙气飘飘，只有她的衣服看起来寒酸得不得了。
突然很想给她们科普什么叫纯棉透气性。
高台上又传来三声钟鸣，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这音量放在现代绝对是扰民的程度。
“好夸张的排场……”她小声嘀咕着，抬头望向高台中央那块三人高的测灵玉碑。玉碑通体晶莹，表面流转着水波般的光纹。
“肃静！”
随着一声清喝，七位白袍长老踏空而来。秦空渺瞪大眼睛——这违反物理学的出场方式让她差点脱口喊出“牛顿的棺材板又压不住了“，幸好及时咬住了舌头。
几个白胡子老头一个接一个站出来，讲了一堆车轱辘话，秦空渺听不懂，昏昏欲睡。
“请诸位依次上前，将右手置于测灵碑上。”为首的长老突然拂尘一甩，玉碑表面顿时亮起柔和的白光。
队伍开始缓慢地前进。每当有人触碰玉碑，表面就会爆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有个锦衣少年测试时，整块玉碑瞬间化作赤红色，热浪逼得前排人连连后退。
“单系火灵根！”
长老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秦空渺撇撇嘴：“这不就是人形自走暖炉么……”
她开始怀念宿舍里的暖气了。
“下一位。”
秦空渺还在琢磨着怎么混套衣服穿，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她感觉后背一凉。转头就对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一个留着弯曲白胡子的老头正盯着她看。
“你是什么人？”老头皱眉，“为何不着门派服饰？”
秦空渺被吓到了，急中生智：“弟子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
“胡闹！”老头一挥袖子，秦空渺顿时觉得身上一凉，低头发现自己的T恤短裤已经变成了一套青色长袍，帆布鞋都变成了布鞋。
“这什么一键换装功能……”秦空渺小声嘀咕，瞟了老头一眼，“能不能把我手机也变出来……”
“肃静！”老头又瞪了她一眼。
她只好闭上嘴，理了理刚刚换上的新衣服，安安静静往测灵碑前走。
秦空渺走上前的脚步有些发飘。她没穿过这种衣服，新换上的布鞋踩在灵玉地面上直打滑，就像穿着澡堂拖鞋走在大理石上。
秦空渺攥紧了衣角，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中央那尊通体晶莹的测灵碑。她一出列，台下数百双眼睛立马齐刷刷投来，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把手放上去，静心凝神。”白须长老面无表情地催促道。
秦空渺忧郁地伸出右手，放在碑面上。
毫无反应。
秦空渺肉眼可见地尴尬起来了。她努力放空大脑，心里默念：“碑碑啊，给点面子，别让我太丢人……”
当掌心再次贴上冰凉玉碑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经脉窜入体内。她惊得想抽手，却发现手掌像被冻住般，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长老们纷纷直起身子。
测灵碑先是泛起朦胧的白光，紧接着竟凝结出一层层细密的冰晶。寒气以碑体为中心开始爆发，台面瞬间铺开蛛网般的霜纹。台下传来阵阵惊呼，几个站得近的弟子慌忙后退。
秦空渺还没来得及反应，碑体就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细缝，刺目的蓝光从裂缝之中迸射而出。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冻僵了，更无法将手从中抽出了。
“变异冰天灵根！”长老的惊呼声炸响在耳边。
记录执事的朱笔悬在半空中，表情像是看到了食堂免费汤里漂着的飞天大蟑螂。
她也没少看修真小说。但是小说里的主角一般都是废柴五灵根什么的。他们会被全宗门的人瞧不起，然后理所应当地扮猪吃老虎，拿着龙傲天剧本吊打所有瞧不起他们的人。
竟然是变异冰天灵根……看样子她好像还挺厉害的？
长老的惊呼声让整个广场沸腾了起来。秦空渺茫然地看着测灵碑——此刻它已彻底化作冰雕，表面浮现出九道交错的淡金色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这力量好像比她想象得要可怕多了……
长老给的古装一点儿都不保暖，秦空渺冷得牙齿打架。她盯着碑上的纹路，感觉丹田处有冰凉的细流在互相追逐——然后很快就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测灵碑断断续续发出电脑死机般的嗡鸣，金色的光丝开始互相攻击、融合，整个碑面顿时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碑顶那颗用来显示灵根资质的灵珠“砰”地一声炸开了，碎片差点弹到座下白胡子老头的脸上。
……就这么炸了？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秦空渺知道闯祸了，但是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干笑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它可能坏了。”
这玩意看起来可不是她能赔得起的。而且好像就在十分钟前，她才刚欠了一个神秘的江湖骗子9999灵石。
执事长老胡子都气歪了：“这不可能！鉴灵珠乃千年灵物，怎会……”
“可是她是变异冰天灵根……”
秦空渺的手还被粘在玉碑上，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只能一脸无助地连声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台下又传来一阵阵议论声。秦空渺转头看去，只见长老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更远处，几个穿着内门服饰的弟子正神色各异地议论着什么。
“肃静！”
威严的声音自天际传来，一道剑光转瞬即至。一个胡须长到腰际的秃顶老头踏空而立，白袍无风自动。当他目光落在裂开的测灵碑上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变异冰天灵根……”老头的表情带着微不可察的惊诧，“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秦、秦空渺。”她的牙齿还在打颤，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老头笑了起来，并指在她眉心一点。刺骨的寒意立马化作暖流，贯穿了整个身体。她的手终于和测灵碑分离，可以自由活动了。
而且，秦空渺还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清晰“看”到体内流淌的淡蓝色灵力——它们像冰川融水般在经脉中奔涌。
“天外客，”老头自顾自说了一句什么，立马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你合格了。”
“合格？什么意思？”
秦空渺一脸懵逼，一边活动着酸痛的手腕一边开口问道。
秃顶老头不知为何格外高兴。他看着秦空渺懵懵懂懂的表情，伸手大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得连山羊胡都诡异地抖动了起来：“好好修炼吧，孩子。你是天生的修仙者。”
这一巴掌差点没给她五脏六腑打出来。
秦空渺敢怒不敢言，暗暗诅咒此老头成仙后依然谢顶。
[坏笑][坏笑][坏笑]又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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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是天生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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