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万灵石……如果一天可以还10灵石的话，就要还12万天，也就是300多年……我能活这么久吗？”
秦空渺的口里咕哝着。
这世界上总归还是好人多。昨天听从易小枫的建议，秦空渺接下了采集草药的任务。尽管离120万的债务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但总比每天干苦力活吃力不讨好要强得多。
今天她整理好濒临崩溃的精神，起了个大早，正蹲在青玄宗后山的山路上等待这位热心的易师兄。
秦空渺一边用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一边碎碎念着。清晨的刺眼阳光洒在这张写满“生无可恋”的脸上，她眯起了眼睛。
那个神神叨叨的江湖骗子说她是天生的修仙者，讲得天花乱坠，可是秦空渺无论怎么想都感觉人生要完蛋了。
“秦师妹，你好早啊。蹲在地上做什么呢？”
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秦空渺仰着脖子，看见易小枫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他正笑着看着她。
他是怎么做到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呢？秦空渺很好奇。
如果放在大学里，易小枫绝对是那种成天无忧无虑的阳光男同学。就是有点儿太阳光了，阳光得都快把她晒伤了。
“易师兄，你说玄天宗的物价是不是太离谱了？”秦空渺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尘土，“一块破石头要120万灵石，我都能买套房了！”
易小枫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买房”是什么意思，毕竟玄天宗弟子居所是宗门分配。但他听师父说过，这位师妹是“天外客”，脑回路和他们这群人不一样，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词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笑眯眯地解释道：“栖云涧广场上的测灵碑用的是上级灵材，整个玄天宗也只有三块。不过掌门说了，允许你分期偿还。”
“分期？”秦空渺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仿佛听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笑话，“我现在连一块下等灵石都没有，还分期？还300年我都还不完了……”
“所以快点攒够贡献点成为内门弟子吧，”易小枫伸出手把秦空渺拉了起来，突然又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她手里，“内门弟子可以接很多高级任务，报酬也会更高。”
秦空渺不明所以地接过，摊开手心，发现是一枚精致的储物戒。
“这个应该不要钱吧？”秦空渺已经有点应激了，紧张兮兮地看着他，“我真的一穷二白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易小枫被她这副滑稽的模样逗笑了：“知道你欠了巨款，这是送你的，就当是师兄给师妹的见面礼。走吧，寒潭在后山深处，我们得赶在午时前到达。”
说罢，他就走到了她前边带路。看着他的背影，秦空渺肃然起敬。等有朝一日她发达了，必定带着易师兄吃香喝辣。
只是眼前的山路成了秦空渺吃香喝辣的一个重大障碍。
“我真不行了……”
体验过御剑飞行的刺激和超便利，秦空渺完全没想到今天的任务竟然全程步行。她拄着随手捡来的树枝，每走一步都要在心里问候一遍玄天宗的开山祖师。
秦空渺气喘吁吁地停在半山腰，抬眼看了看前方似乎永远走不到头的山路，又低头瞅了瞅自己快要磨破的布鞋，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易师兄——！！！我们能不能申请个仙鹤代步啊？”
有了冰灵根的加持，她对后山的逐渐下降的温度毫无感觉，但连续两个时辰的攀爬还是让秦空渺缺乏锻炼的双腿抖得像筛糠。
走在前方的易小枫闻言转身，月白色的弟子服饰在晨风中轻扬，又干练又潇洒，看起来就像真正的仙人。照顾到秦空渺的体能，他刻意放慢了步子，走得不疾不徐，有时还会停下来等等她。
“师妹，玄天宗规定，未引气入体的弟子不得使用飞行法器。”
“之前在宗外你不是带我御剑飞行了吗？在这里不行吗？可以的吧？”
秦空渺不死心，揪着易小枫的衣角苦苦哀求起来。
易小枫不习惯她毫无征兆地靠近，脸颊发红，有些汗颜，只能不动声色地拨开她的手，耐心地解释道：“如果想要成为内门弟子，这点儿山路还只是开胃菜呢……”
听到这话，秦空渺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人果然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跟在易小枫身后往上爬。
当秦空渺的腿已经抖出残影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空气中飘荡着清冷的草木香气，混合着湿润的水汽。参天古木盘根错节，树干上缠绕着粗壮的藤蔓，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发亮。这些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灵木枝桠交错，将天空分割成细碎的蓝色碎片。偶尔有灵鸟掠过树梢，尾羽拖出一道淡青色的流光。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躲在那棵树后面吧，”易小枫指着前方树木之间的一片空地，笑了起来，“体力这么差，却能出现在栖云涧的后山，还真是神奇呢。”
他是笑着的，可是秦空渺只感到这话里透出的一股凛冽的寒意爬上了脊背。虽说她一直都认为易小枫属于那种很好相处的人，但是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在怀疑吧？
怀疑她的身份吗？如果真要问起来，又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呢？
易小枫没注意到秦空渺额前渗出的冷汗，向前一步，拨开茂密的树叶，继续深入后山，自顾自地解释道：“后山里栖息的都是些凡间野兽，你不用害怕。”
她害怕的哪是这个啊……
秦空渺怕越描越黑，便闭上嘴，安安静静跟着易小枫往前走。越往深处，雾气越浓重。这些白雾触之微凉，吸入体内又感到十分清爽。雾中偶尔闪过几道模糊的影子，似乎是野狼，但总在她即将看清时消失掉了。
走着走着，秦空渺好像听见前方传来了泉水清脆的声音。
循声而去，是一处被古树环抱的小潭，水面平静如镜。潭边立着一块青石碑，写着“寒潭”三个古朴大字，字迹边缘已经有些风化，显然年代很久远了。
秦空渺抬头，这边的参天的古树完全遮蔽了天空，根本看不到太阳。没有手机的话，她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进入这样的森林对于没有灵力的凡人来说还是太危险了。而看易小枫的表情，好像是进入了再平常不过的小树林。如果当时不是恰好遇见了他和容朔，她绝对会被这里的野兽撕成碎片……
正当秦空渺紧紧攥住衣角，还在后怕的时候，一阵清风吹过。她注意到了岸边石缝中生长着几株形如弯月的灵草，在阴影中舒展着银白色的叶片。灵草叶边还开着淡蓝色的小花，花心处有一点金芒若隐若现，叶片边缘泛着浅浅的蓝光。这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寒月草。
“寒月草是月下草的变种，”易小枫轻车熟路地走到潭边，蹲下身，拔出一棵拿在手心对她展示了一下，“一般都生长在水边。”
“师妹，用我教你的办法试一试。”
他侧过身，对秦空渺眨了眨眼。
秦空渺才反应过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她警觉地转头，一个灰色的身影正踉跄着穿越翻涌的雾气，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竖耳兔头][竖耳兔头][竖耳兔头]易师兄大好人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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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事已至此先还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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