恦午,三婶端着粗瓷碗挨个给大家分饭,碗底磕在条凳上铛铛响。
乡亲们蹲在槐树下扒拉饭菜,筷子尖戳着碗里的萝卜丝,就着玉米面馍馍。
三叔公跟卲一平念叨守灵期间,家属需每日早晚各上香一次,保持香火不断,同时由专人负责更换长明灯的灯油。
星星端着饭,立刻举手道“这事我负责”。
卲一平点点头“那就交给你”。
三叔公看着这三个娃娃道“你这小娃娃养的真不错,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长大了不得的”。
卲一平有些不好意思道“平常她妈妈在管,我很少参与孩子们的事”。
三叔公想到她媳妇点点头,“这娶媳妇,还得贤,你看看你亲妈在的时候跟邻里关系处的。在看看这个,唉”三叔公叹着气摇头道。
看了看卲一平“这好多事,昨天晚上就能办完的,偏人死后你这个后妈把大家伙都赶走了。打什么主意,打量大家伙不知道呢。做人不行啊”。
卲一平也不好说什么,直接转移话题道“三叔公还得麻烦您找人用粗麻布制成孝服”。
三叔公点点头,“这事我心里有数”
出殡前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晚上吃过饭刘翠花就带着孩子们回招待所休息,守灵刘翠花是不可能守得。
邵一平也不想管,但奈何规矩在好多人看着。待家里没人了,卲一平直接把邵一安拎出来往棺材前一扔,去邵一安屋里睡去了。
白天睡觉了,晚上看着他爹吧。
出殡仪式在卲一平与众人合力将坟堆修成圆形时结束。
这几天也着实累挎了卲一平,自己请了七天假算上今天四天了,没事了他就想带着媳妇孩子回去。
从坟地回去后,刘翠花还在跟邵大娘聊天,孝服还没脱下。但三个孩子已经换了衣服,正在院里给大家伙表演拳头。
三个小孩在院里打的像模像样的,旁边还有小孩在跟着比划。看见爸爸进来停下,晨晨问道“爸爸,可以回去了吗?”
晨晨想家了,这几天大人忙,没时间管三个小孩,三个小孩都是自己找乐子,可是对这个地方又不熟悉。
三个人每天从村头跑到村尾,再从村尾跑到村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在村庄里跌跌撞撞地游荡。
没有归属感,这种感觉让晨晨有点害怕。
卲一平点点他的头“我们明天就回去”。
卲一平进到屋里,记账的大伯正在跟后娘拉扯。大伯看终于有人进来了松口气:“一平,给这是收的账本,本想给你媳妇的,你妈太难缠了,硬是拦着我不让我出去。”
卲一平过去,拿过账本开始算礼钱。这个时候大家给的大多都是一分,有的就用家里的东西抵。
梁贵枝看见卲一平其实松口气的,她不害怕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便道“家里办事都是我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我的”。
卲一平也没搭理他,把东西看过没问题,邵大伯就点点头准备走了,葬礼的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邵一平也没想跟她抢这点钱,把钱还他道“这事了了,你跟邵一安就跟我没多大关系了。”
说完卲一平也不看她,出去叫上媳妇就准备走。
梁贵枝也不敢硬拦,邵一安确把卲一平拦住说:“我妈怎么说也是你的妈,每个月得给养老费”。
卲一平看着他,把人扒拉倒一边直接找媳妇去了。
刘翠花在邵一平回来就不跟大娘聊天脱孝服去了,出来正好看到邵一安跟着卲一平要养老费,刘翠花拳头瞬间有有点痒。
扭扭拳头看着他说道:“我不好好揍你一顿看来你是记都不住,我们刚把你爸送到卲一平妈那,你就让卲一平给他妈养老,你这是居心不良啊”。
邵一安看着刘翠花向他走来,连忙躲到梁贵枝身后。忙说:“嫂子,你误会了,我是说我妈。”指着亲妈说道:“这个妈,他也得给这个妈养老”。
刘翠花也没追他,看着梁贵枝说道“你生卲一平了吗?”
看她摇头接着问道:“你养卲一平了吗?据我所知他十三岁就参军了,你是她**岁那年嫁过来的?就这五年你给他做过饭洗过衣服吗”
梁贵枝狡辩的说:“那几年他自己跑的都不着家,不能怪我,是他爹不管他。”
刘翠花不听他狡辩下结论道:“那就是也没养过他。”
然后就继续提问:“那后来有帮过他吗?他从军后给他送个鞋啊,他结婚后帮她照顾老婆孩子,伺候她老婆月子啥的有做过吗?”
这下邵一安就插话道:“这就怪不得我娘了,我哥结婚就通知了一下家里。我们可连前嫂子的面都没见过,就更别说帮忙了,这可不赖我娘”。
刘翠花有点意外的看向邵一安,还是有点脑子的。接着说:“那后来邵一安受伤退伍,受伤期间帮忙照顾了吗?退伍后孩子帮忙照顾了吗?”
刘翠花看着梁贵枝一脸不岔的表情,轻蔑的说道:“你看卲一平像是个冤大头吗?随随便便一个人跑到他跟前告诉他我是你妈,卲一平就给那个人养老?”
“那卲一平估计有认不完的妈了”。看了看邵一安“你说你妈到时候能排第几?”
卲一平看她还在跟他们讲理,便说:“我当初受伤退伍回来时,我爸就把我分出去了。当时就说了只给他个养老钱,剩下的不用我管,如今我把他葬出去了,但不代表我就不认这个事”。
梁贵枝看着来软的也不行了,忙给邵一安打眼色。让他执行商量好的养老不行,得给你个工作。
邵一安接到老娘指示,就换了语气,好说好量的叫着:“哥,你看你跟我娘有龌龊,咱俩又没有。咱俩是亲兄弟,那你给我安排个工作呗”。
卲一平:“国家现在报废待兴,需要大量人才,你有出息随便就能找到工作。让我安排不可能,我是公安,不是居委会大妈”。
说完,也不管他们还算计了什么,拉着刘翠花就走。
出门后叫上三个孩子跟村里相熟的人告别,就回了招待所。
在招待所在休整一晚,明天就回家。
梁贵枝在他们走后,就把两个哥哥找来,原先说话的服软不好使,得另想办法。
但在他们办法还没想出来时,县城里的五个人已经坐上返程的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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