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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苦难童年

1928 年,对于古老而广袤的中国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风雨如晦、灾难深重的年份。在华夏大地这片辽阔的疆土之上,风云变幻,局势动荡,阴霾如厚重的铅云密布不散,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山东利津,黄河那原本雄浑壮阔、奔腾不息的河道,在这一年竟决口崩塌。汹涌澎湃的河水犹如脱缰的狂暴野马,肆意奔腾,毫无阻拦。那滔滔洪流以一种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磅礴气势,无情地席卷了下游八十余个村庄。

原本宁静祥和、充满生机的村庄,在这突如其来的洪水肆虐之下,瞬间变得一片狼藉,惨不忍睹。房屋在洪流的冲击下纷纷倒塌,如同脆弱的纸牌屋。那些曾经温馨的家园,此刻只剩下断壁残垣,凄凉地矗立在浑浊的水中。

肥沃的田地被无情地淹没,那原本金黄的麦浪、翠绿的菜畦,都被滚滚的洪水所吞噬。即将成熟的庄稼在水中漂浮、腐烂,农民们一年的辛勤劳作化为泡影。

生命在这无情的洪流中如脆弱的秋叶般消逝。被冰冷湍急的水流无情吞噬的,是无数鲜活而无辜的生命。他们或许前一刻还在田间劳作,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阳光洒在他们充满希望的脸上,他们想象着丰收时的喜悦,畅想着用辛勤的劳动换来家人的温饱与幸福。

或许他们正在家中与亲人共享天伦之乐。温暖的屋内,饭菜的香气弥漫,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老人们讲述着过去的故事,夫妻间轻声细语地交流着生活的琐事。然而,转瞬之间,一切都被这汹涌的洪水冲得支离破碎,化为乌有。

一时间,沿途州县陷入了一片凄惨的景象,仿佛人间地狱。昔日繁华热闹的集市变得冷冷清清,店铺被洪水冲垮,货物四处漂流。街道上满是淤泥和杂物,一片混乱。

众多农民流离失所,被迫背井离乡,四处奔逃。他们身背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仅存的几件衣物和一点干粮。有的人牵着年幼的孩子,孩子的脸上还挂着惊恐和迷茫;有的人搀扶着年迈的父母,老人的眼中满是哀伤和绝望。他们的脚步匆匆,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前途的恐惧。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那是对命运无常的无奈控诉,是对失去亲人和家园的无尽悲痛。哀鸿遍野,饿殍遍地,那一幕幕人间惨剧令人心碎不已。失去亲人和家园的人们,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们的哭声在这片被洪水肆虐的土地上回荡,仿佛是对命运不公的悲愤控诉。

孩子们失去了玩耍的欢笑,取而代之的是饥饿和恐惧带来的抽泣。妇女们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和娴静,面容憔悴,目光呆滞,为失去的丈夫和孩子而心碎。男人们则在灾难面前显得那么无力,他们曾经强壮的身躯如今被痛苦和无奈所压弯。

每一处被洪水侵袭的地方,都弥漫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漂浮的尸体无人收敛,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动物的尸体也随处可见,曾经生机勃勃的乡村如今一片死寂。

一些幸存者聚集在临时搭建的避难所里,相互依偎着取暖。他们的眼神空洞,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里。食物和水源极度匮乏,疾病开始蔓延,每个人都在生死边缘挣扎。

学校和寺庙也未能幸免,曾经的朗朗书声和虔诚的诵经声消失不见,只剩下破败的建筑和无尽的哀伤。

这片曾经充满希望和活力的土地,如今被洪水和灾难摧毁得面目全非。人们在痛苦中煎熬,在绝望中寻找着一丝生存的希望。但他们的心中仍然燃烧着对生活的渴望,对未来的期盼,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够重建家园,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此刻,远在东方的日本军国主义者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恶狼,蠢蠢欲动,他们那侵略扩张的野心在膨胀,贪婪的**在燃烧。正在我国东三省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全面入侵前的精心准备。中国所遭遇的这一系列灾难,竟成为了帝国主义加速侵略的绝佳时机。为了阻止中国实现统一,维护自身的侵略利益,日本侵略者在济南制造了震惊世界的“五三”惨案。这一惨无人道的暴行瞬间点燃了民族精神的怒火,民众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达到了顶点。

此时的中国,正处于内外交困的艰难时期,内有国民党反动派的残酷镇压和剥削,外有日本等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和掠夺。国民党反动派更是丧心病狂,为了维护自身的统治地位,对**人和进步人士进行了残酷的迫害。**中央□□罗亦农竟被心狠手辣的国民党反动派残忍杀害。然而,以**为代表的中华民族优秀儿女们,为了民族和国家的生死存亡,为了捍卫领土主权和人民尊严,毅然决然地坚持进行着不屈不挠的英勇斗争。他们用鲜血和生命,谱写着一曲曲壮丽的赞歌,展现着中华民族永不屈服的伟大精神。

就在这一年的 7 月 28 日,在江苏海门县(今南通市)一个偏僻而宁静的乡村,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新生命呱呱坠地。这个新生命的诞生,并没有给这个贫困的家庭带来太多的喜悦,因为他们深知,在这个动荡不安、民不聊生的时代,孩子的未来充满了未知和艰辛。孩子的父母怀着满心的期待,请当地一位略具文化的先生为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取名。先生深思熟虑一番后,道出了一个名字:施星灿。这个名字蕴含着深深的期望,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够为祖国贡献一份力量,期盼着祖国人民能够奋起抵抗日本的侵略,期望着我巍巍中华民族能够傲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更期待着能够看到人民安居乐业、祖国繁荣昌盛的美好景象,渴望未来能目睹祖国万里晴空,星光灿烂的辉煌时刻。

施星灿的父亲,是一位老实巴交、本本分分的旧中国农民。他那被岁月和劳作压弯的脊梁,见证了无数的苦难和艰辛。在那暗无天日的旧社会,他长年累月地为地主辛勤劳作,从日出东方到日落西山,不曾有一刻停歇。然而,他所获得的,仅仅是极其微薄的粮食,仅能以此来勉强维持生计。尽管每日极度劳累,身心俱疲,但依然经常面临吃不饱、穿不暖的困境。那狠心残暴的地主,常常挥舞着无情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父亲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一道道伤痕,不仅刻在了父亲的身上,更深深地刻在了施星灿幼小的心灵深处。尽管心中充满了怨恨和委屈,但在当时国民党反动统治的黑暗时代,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敢怒而不敢言。

1928 年的腊月,寒冷的北风呼啸着,仿佛要穿透人们的骨髓。贪婪无度的地主要求他父亲清晨 5 点起床打扫卫生。然而,他父亲由于过度疲惫,不小心睡过了头。5 点半左右,地主看到长工还未开始干活,顿时怒不可遏,那扭曲的面容显得更加狰狞。他操起火钳,朝着他父亲的脚猛打过去。他父亲瞬间被打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恶毒的地主却并未罢休,又用脚狠狠地踢他父亲。而且,地主全然不顾他父亲脚上鲜血淋漓,硬是逼迫他父亲上山干活。提起父亲这段悲惨的往事,已是 80 多岁高龄的施星灿,心中依旧难以抑制对地主的切齿仇恨,以及对那个万恶旧社会的满腔不满。那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永远不会熄灭;那不满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时刻在心中激荡。

施星灿的母亲未曾念过书,目不识丁。虽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但她心地善良、淳朴憨厚,勤俭持家,终年忙碌不停,为了这个家庭不辞辛劳地操持着。她那粗糙的双手,是岁月的印记;她那弯曲的背影,是生活的重压。她用自己的坚韧和勤劳,为家庭默默付出,毫无怨言。

施星灿出生后,残酷无情的现实逼迫着母亲也不得不去给地主家充当长工。家里穷得几乎揭不开锅,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在愈发凄厉的风吹雨打下已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那茅草屋,是他们风雨飘摇的家,是他们艰难生活的见证。儿是娘的心头肉,母亲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忍饥挨饿?为了一家人能够活下去,刚刚出月子的母亲只好将襁褓中的施星灿交给爷爷奶奶照顾,自己则拖着虚弱的身体去给地主家做长工。

父母亲一天从早到晚累死累活地做工,然而获得的收入大部分都被残忍贪婪的地主无情剥削走了,施星灿一家人整天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悲惨生活。有一次,施星灿的母亲上山打柴,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来,腿部受了重伤,无法正常干活。但狠心的地主却仍然逼迫着母亲继续干活,还扬言说如果不干活的话,就要将前几天的工钱全部扣掉。没办法,想到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母亲只好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上山干活。

父母亲在风雨中汗流浃背,心中却在滴血,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年代,穷人不仅没有钱粮,更没有丝毫尊严,命如蝼蚁,贱如草芥。

施星灿的童年,是一部饱含着血泪的辛酸史。孩提时代的施星灿早早地尝尽了生活的艰辛,童年应有的天真烂漫与他无缘无份。他的世界里,没有五彩斑斓的玩具,没有甜蜜可口的糖果,只有无尽的劳作和困苦。

施星灿的母亲一共生育了 11 个孩子,然而,由于家境贫寒,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大部分孩子都不幸夭折,最终仅仅只养活了 4 个。而且,这 4 个孩子也终日在饥饿和寒冷的边缘挣扎,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但他们并没有丧失生活的志气,也没有失去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他们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在苦难中坚守着对未来的一丝希望。施星灿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哥哥,下面有一个小他两岁的弟弟和小他 4 岁的妹妹。

在施星灿的记忆中,他们兄弟姊妹从未享受过童年应有的快乐时光。没有玩具可供玩耍,没有美味的小吃可以品尝,更没有书籍可供阅读。父母亲整日给地主做工,忙碌奔波,根本无暇照顾他们,也很少带他们出门。况且,在那个战乱纷飞的年代,出门也并非安全之举,他们只能和爷爷奶奶一起被困在家里,过着枯燥乏味、毫无乐趣可言的生活。那狭小的房间,是他们的世界;那黯淡的油灯,是他们的光明。

施星灿略微懂事的时候,觊觎中国已久的日本终于露出了其凶残狰狞的面目,残酷血腥的抗日战争骤然爆发了。1931 年,日本帝国主义按照其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由此开启了其罪恶的侵华战争序幕,侵占了我国东北三省,开始了对我国人民长达 14 年的奴役和殖民统治,使东北 3000 多万同胞深陷亡国奴的痛苦深渊。从这一刻起,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迈入了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也是从这一刻起,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入侵的战斗正式拉开序幕,且一刻也未曾停歇。施星灿深受父母的教诲,心中坚定地想着一定要将日本帝国主义彻底打败。也是从这一刻起,他幼小的心灵深处埋下了一颗憎恨日本帝国主义的种子,且随着岁月的流逝,这颗种子不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1937 年,日本悍然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气势汹汹地侵入中国,迅速占领江苏,制造了令人发指、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惨案,对我无辜同胞进行了长达数月的大规模血腥屠杀,残忍地夺去了我 30 万同胞宝贵的生命。施星灿年纪尚小,在那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动荡年代,终日过着提心吊胆、惶恐不安的生活。那刺耳的警报声,那滚滚的硝烟,那血腥的屠杀,都成为了他童年无法磨灭的阴影。

那时候,海门的各个码头、城镇都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变成了悲惨世界。施星灿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时常被惊慌和迷惘所重重笼罩。他感到自己如同一只孤独无助的小鸟,在暴风雨中颤抖。施星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丑小鸭,一只毫无快乐可言的丑小鸭,一只无法享受到任何童真童趣的丑小鸭。家里一贫如洗,有时候父母甚至连微薄的工钱都拿不到。施星灿由于长期吃不饱饭,营养严重不良,显得瘦削弱小。但他的内心却无比坚强,骨子里是个从不轻易服输的人。他也时刻提醒并控制着自己,绝不会因为自己的鲁莽冲动,给家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让父母为自己忧心忡忡。因此,施星灿坚强而有耐力。虽然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旧社会那些以强凌弱、欺世霸道的丑恶现象,心中对此也极为反感和厌恶,可他却无能为力,在那个黑暗的世道中,他敢怒而不敢言。慢慢地,少年时期的施星灿被造就成了一个内向寡言的人,一个对社会充满疑惑和迷茫的人。

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不放弃童年本应拥有的美好生活。9 岁那年,仅仅上了一年半小学的施星灿,不得不辍学回家,与父母一起肩负起养家糊口的沉重责任。他用那稚嫩的肩膀,试图扛起生活的重担。施星灿经常在家中做饭、上山打柴、帮父母洗衣服,努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为了能够为父母分担一些忧愁、解决一些难题。那小小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在山上艰难攀爬,在河边奋力搓洗,都是他为生活付出的努力。

1941 年,由于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日益加剧,战乱愈发频繁,整个中国已经难以找到一片安宁的净土,不满 14 岁的施星灿不得不含着泪水,依依不舍地离开家人,前往南通的一处码头充当苦力。码头上到处都是耀武扬威的日军士兵,他们整天在大街上肆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狰狞的面孔,那罪恶的行径,让每一个中国人都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痛恨。为了逃避战祸,人们如潮水般一拨接一拨地涌来涌去,从船上下来又上去,四处奔波,却很难找到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而施星灿也总是听到一些零零碎碎、支离破碎的消息,比如中国正在顽强地打击日本侵略者。他坚信,终有一天,小日本一定会被赶出中国。那坚定的信念,如同黑暗中的明灯,照亮着他前行的道路。

经过 8 年艰苦卓绝、浴血奋战,英勇顽强的中华儿女终于彻底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扬眉吐气,昂首挺胸。中国人民用实际行动庄严宣告:伟大的中国人民战胜了日本帝国主义。1945 年 8 月 15 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迎来了抗战的全面胜利。施星灿也与广大群众一道欢呼雀跃,喜不自禁。那喜悦的泪水,那激动的笑容,是对胜利的欢呼,是对未来的期待。

可这样的美好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日本政府刚刚投降,全国又迅速燃起了内战的熊熊烽火。□□为了抢夺抗战胜利的果实,悍然单方面撕毁停战协定和政治协议,命令国民党军队向中原解放区大举进攻,悍然发动了全面内战。不久,整个海门县全部被国民党军队占领,海门又重新陷入了黑暗的深渊。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无情地扑灭。

1945 年,为了生计,17 岁的施星灿来到海门县城一家名为马振泰的杂货店充当苦力。在这家杂货店,他不仅工作异常辛苦,而且工资待遇极低,几乎如同牛马一般被无情驱使。施星灿每天清晨 5 点半就得挣扎着起床,马不停蹄地打扫卫生、打开店门,中午也没有片刻休息的时间,一直要苦干到晚上 10 点。一天必须工作 15 个小时,一个月必须工作 30 天,换来的却仅仅只有 200 斤大麦(相当于现在的 260 元钱)。

在马振泰杂货店,施星灿与另外一个伙计一同上班,然而,杂货店老板对施星灿特别不公平。一个月下来,施星灿拼命干活,只是因为年纪稍小一些,工资却只有另一个伙计的一半。施星灿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另寻生计,但是在这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找工作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无奈之下,施星灿只好任人宰割,在马振泰杂货店苦苦煎熬着,可换来的却是愈加不公平的待遇。那微薄的收入,那繁重的工作,那不公平的对待,都让施星灿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无奈。

1946 年的冬天,施星灿天还未亮便匆匆起床,为马振泰杂货店老板打开店门。由于不小心弄碎了杂货店的一个碗,狠毒的杂货店老板立即从床上怒气冲冲地翻身下来,厉声呵斥道:“你这小子不想活了?!你打碎我的碗,我就端掉你的饭碗,今天一天的工资全部扣掉,而且今天只许吃一顿饭,还要多加一个小时的班,以此来补偿我的损失!”任凭施星灿如何苦苦解释,杂货店老板始终铁石心肠,毫不松口。当天,施星灿不仅只吃了一顿饭,还饿着肚子为杂货店老板足足工作了 16 个小时,施星灿觉得老板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冷酷无情。那一天,施星灿的心在滴血,他对这个社会的不公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绝望。

1947 年,在杂货店苦干了两年之后,因实在无法再忍受杂货店老板的责骂毒打,无法忍受老板的骄横跋扈,更为了摆脱自己所遭遇的不公平待遇,施星灿毅然决然地决意离开杂货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要去寻找一个更加公平、更加美好的世界。

听说施星灿要离开自己的杂货店,狠心的杂货店老板以施星灿没有执行签订的协议为由,毫不留情地克扣了施星灿一个月的薪水。任凭施星灿如何苦苦哀求,老板依旧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施星灿的内心深处更加充满了对旧社会和地主阶级的深仇大恨。那仇恨,如同燃烧的火焰,让他更加坚定了改变这个世界的决心。

带着对旧社会的满腔愤恨,带着满腹的辛酸苦楚,带着生活的无情折磨,施星灿无奈而又悲愤地回到了老家。那故乡的土地,是他最后的依靠,也是他重新出发的起点。

在家待了两个月,生活愈发困窘艰难,为了维持生计,施星灿只好告别父母,前往上海继续寻找工作。经过一个星期的苦苦寻觅,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卖早点的林姓大叔家帮忙,然而却挣不到多少钱。不久,施星灿又来到一个家具厂打零工,去卖搓衣板,整天挑着搓衣板穿梭于上海的大街小巷。搓衣板利润微薄,一天下来,所得到的辛苦费少得可怜,微乎其微。但施星灿还是喜欢上了这项差事,因为这家老板对他关怀备至,拿他当人看待。他对这份差事非常满足,不仅生活渐渐稳定下来,还能够补贴家用。那一点点的温暖,那一丝丝的关怀,让施星灿感到了人间的真情。

但好景不长。在上海仅仅干了 3 个月的活,由于内战迅速蔓延,整个上海陷入了内战的硝烟炮火之中。城市的街道不再繁华,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忧虑。街头巷尾充斥着枪炮声和呼喊声,混乱不堪。卖搓衣板的生意越来越难做,顾客们都在为生存担忧,无暇顾及这些生活用品。老板在这艰难的局势下,不得不带着家眷远走高飞,另寻出路,施星灿又一次失业了。

回到老家,等待他的却是一场又一场的灾难。爷爷生了重病,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身体日渐消瘦,原本矍铄的面容如今满是憔悴和虚弱。奶奶干活时摔成了骨折,只能躺在炕上,生活无法自理,每动一下都会引起钻心的疼痛。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全落在了父母和大哥的肩上。

为了维持生计,施星灿只好跟随父母、大哥一起在田地里辛勤劳作,种植庄稼。那片土地贫瘠得几乎看不到任何肥力,干裂的土壤像是一道道深深的伤口,无情地吞噬着他们的希望。每一粒种子播下,都仿佛是一场未知的赌博。

繁重的农活让他们从黎明忙到黑夜。春天,他们要弯腰播种,粗糙的双手在冰冷的泥土中艰难地刨坑;夏天,顶着炎炎烈日除草施肥,汗水如雨般洒落,浸湿了脚下的土地;秋天,又要拼命抢收,生怕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夺走那微薄的收成;冬天,也不能停歇,还要为来年的耕种做准备。

然而,那贫瘠的土地,那繁重的农活,都没有压垮施星灿。他咬着牙,用瘦弱却坚强的身躯扛起生活的重担。他的眼神中始终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生存的渴望,对未来的期许。无论多么艰难,他都坚信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度过这漫长的寒冬,迎来温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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